第57章 必須重拳出擊!

  在藤丸立香的娓娓道來之下,迦勒底一行人進入不列顛妖精國後的遭遇也逐漸清晰。

  屬於是聽上去就特別悲慘的那種可以說,他們的歷程幾乎全然沉浸在逃亡,與準備逃亡的狀態之中。

  甫一踏足這片奇異的土地,在尚處於對周遭環境初步探索階段時,當地治安官已迅速聞風而至。他們不僅在第一時間暴露了行蹤,更被荒謬地冠以「未經許可擅自吸取空氣與魔力」的罪名。

  聽上去雖說是觸犯了法律···

  但是這觸犯的法律簡直莫名其妙。

  面對本就底細不明,危險度極高的異聞帶,迦勒底眾人絕不願剛剛過來就被囚禁於圖圖之內,坐等異聞帶這邊勢力的單方面的裁決,那無疑等於放棄抵抗,引頸待戮。

  因此。

  迦勒底一行人斷然不會將命運交由對方掌控,而是果斷選擇了抗爭,而後就此踏上了不歸之路。

  反抗拘捕、對抗執法的行為,也意味著他們正式成為了「通緝犯」,自此開始了流離失所、步步為營的逃亡生活,在這個秩序嚴苛的妖精國中,簡直就是寸步難行,舉步維艱。

  因為沒有施法權,在女王的陣地國土上,一切不被允許的魔術與神秘都遭到極大壓制,甚至這也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任何微小未被記錄的魔力波動都可能觸發警報····

  因為背上了罪名,在女王的陣地國土上,他們被視為不請自來的入侵者。如同異聞帶自身激活了防禦機制,那名為「暗靈」的黑化從者不斷被召喚而來,誓要將這些擅自闖入的存在徹底抹去···

  因為沒有正式的身份,在女王的陣地國土上,無論逃到哪裡都是黑戶,沒有繳稅記錄,土地更是會報復性的向他們徵收魔力稅,這不再是妖精們所承擔的一半稅額,而是足以榨取他們生命力的程度-··

  那段時光對於他們而言,簡直猶如室息般艱難,幾乎無法覓得片刻喘息之機。

  而且因為他們的緣故,還有許許多多的善良的妖精們被牽連。

  那些本就在暴政下艱難求生的妖精,一旦被發現有援助他們的舉動,無需冗長審判,立即會被冠以「叛國」、「謀反」等重罪,繼而遭受各種慘無人道的極刑。

  刑罰包括但不限於斬首,車裂,餵摩斯,賜毒酒——--等等等等。

  其中賜毒酒是最高規格,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

  總而言之,迦勒底眾人就是那刺鼻的血腥味之中,眼睜睜看著妖精們遭受迫害,才對這個異聞帶的殘酷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他們在前期度過了最為艱辛難熬的日子,直到希望的曙光乍現妖精領主歐若拉向他們伸出了援手,為他們提供了庇護,並表達了結盟的意願。

  原以為終於能苦盡甘來,迎來轉機,豈料事態急轉直下,甚至在結盟尚未滿一天之時,那位美麗、仁慈且溫婉的妖精領主竟也步上了之前那些妖精們的後塵,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反轉,猶如晴天霹靂,更是直接將迦勒底一行人當頭一棒砸蒙了。

  普通妖精也就算了··.—·

  那些身居高位的領主,竟然也說殺就殺了···

  而且妖精騎士蘭斯洛特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更是令他們感覺到戰慄不已,雖然沒有真正照面,但是據說那時候跟隨歐若拉一同反抗的氏族高層,

  力量卓絕的上級妖精們..:

  如同麥田遭遇鐮刀橫掃般,直接被割了個遍。

  以至於那座看起來固若金湯,領主愛戴子民,子民擁護領主,大家上下一心的城市,卻在頃刻間土崩瓦解,竟未能夠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倘若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無法揣測的災厄降臨,迦勒底一行人或許根本無法趁亂逃離這座陷落之城。

  也是在混亂之中,藤丸立香不幸與同伴失散,在未能及時撤離的緊要關頭,她然發現某種奇異的攻擊從天而降,籠罩住了那災厄的現場同時也將她卷了進去。

  這就是這位迦勒底御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緣故。

  大概也是這段時間被壓抑得太狠了,一點兒都看不到希望所在。

  所以藤丸立香現在感覺終於看到了曙光,認定了這裡是蘊藏看對抗摩根女王恐怖統治的希望的止境之國,下意識的就想要從這裡獲得幫助·-·

  出於對救命恩人的本能依賴,以及周遭刻意營造的氛圍,與某人的潛移默化引導,她情不自禁地開始傾訴心聲。

  直至深夜,睏倦如同潮水般湧來,意識逐漸模糊,篝火溫暖的光線灑在身上,她才在這份安詳中不知不覺地悄然入睡。

  而當這場單方面發起,單方面懵懂無知的審訊結束的時候「很好,她已經基本將能夠交代的都交代了———」

  夏至起身走到少女的身邊,輕柔地扶她躺下,還體貼的幫她掖了一下毛毯,檢查完畢確認對方是真的睡著了,這才回過頭來語氣淡然的給出結論。

  而幾乎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瞬間。

  周圍的一個個人也不再裝睡了,直接紛紛坐了起來。

  「...—·-未來的不列顛,竟然會變成那副樣子嗎?

  O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阿爾托莉雅,這位傳奇的亞瑟王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愣然,緊接著她的眼神投向了那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金髮少女,緊握的拳頭透露出內心的憤怒:

  「這就是你想要的未來嗎!摩根!」

  僅僅從剛才藤丸立香的隻言片語之中,她就仿佛聞到了那濃重的血腥味,難以置信又無法接受,以至於就連先前特別在意的「王夫」一事都顧不上了。

  聽聽那都是些什麼吧鐵腕,霸權,苛政,極刑,迫害——·

  即使只是略微觸及皮毛,這些詞語已足以讓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阿爾托莉雅幾乎可以預見,在摩根的掌控之下,不列顛將會墮入何等深邃黑暗的時代。

  固然,她自己也曾被認為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王。

  但那只是因為一個王是無法在充滿仁慈、優柔寡斷的心情下治國的。

  所以她坐在王位上才會從來不流露出情感,只是單純的發揮治國的能力,處理事務毫不偏差,懲罰敵人毫無偏私,仿佛一個精密到小數點後幾位的天平,計算著得失平衡。

  然而,摩根的極端統治方式,更像是純粹為了暴政而暴政,為了迫害而迫害·—

  這個魔女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錯,有何不妥嗎?」薇薇安本來正在思索著什麼,聽到這樣的質問,直接便以一種冷淡的口吻回應。

  她原本的性格其實是那種該嚴厲的時候嚴厲,該讓大家安心的時候就柔和的類型。然而,阿爾托莉雅明顯是個例外,顯然未能享受到這種變通的對待。

  「你-—-你一一!!「阿爾托莉雅緊咬牙關,心中難以平息憤怒。

  居然還問自己怎麼了,她難道就沒有一點點自覺嗎?

  「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蠢話,不過勸你省省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薇薇安淡然移開目光,根本不與她對視,言語中透露出一種平靜而近乎冷漠的篤定。

  但就這種仿佛根本不屑於與對方爭論的態度,反而才是最為氣人的。

  剎那間。

  阿爾托莉雅感到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光潔的額頭上青筋隱現。

  「咳咳,都別激動———」

  夏至適時地輕咳一聲,試圖緩和這緊張氣氛,並勸慰著惱怒的小獅子:「還有Saber,你也冷靜一下。你才剛剛被召喚過來不久,可能還沒有理解這世界的情況。」

  他解釋道:「要維繫對妖精國的統治,某些強硬手段其實是必不可少的------這世界的妖精其實非常可怕,若不夠狠絕,就無法壓制它們,一旦失去威懾力,叛亂便會接踵而至。」

  「可是,問題難道不是因為被壓榨到這種程度了,它們才會選擇叛亂的嗎?」阿爾托莉雅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的問道。

  「你要這麼說的話—..」

  夏至還認真的想了想,緊接著仿佛很不認同地搖搖頭:「我覺得明明都已經被壓榨到這種程度了,它們居然還能夠有力量叛亂,這才是個問題,必須重拳出擊!」

  阿爾托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