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復活的限制!
「我、我不懂.你說的是誰.—」
五河琴里緊鎖眉頭。
「不,你知道,還很清楚。」時崎狂三卻是搖頭,否定了這一點。
面對「夢魔」直直的盯視,司令官少女一時間忍不住的微微偏過腦袋,移開了視線。
精靈不是憑空出現的。
這一點她也非常清楚,自然也會想過關於那個將自己變成精靈的存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不,是鐵定有問題。
區別只在於問題有多大而已。
現在看來,那似乎是一個非常非常麻煩的大問題-—-」」「夢魔」的話語雖說尚未得到完全的證實,可她已然隱隱有些相信了。
「等等,對了一一突然想到了什麼,五河琴里暗罵自己真是有點犯傻了,趕緊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方向。
「喂,那個你怎麼看?」
「我?」站在邊上的夏至眨了眨眼睛,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就這麼站著看啊。」
「我不是說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打算對這件事發表點意見嗎?」
五河琴里艱難克制住想要給這位新上司一個白眼的衝動,這傢伙是在逗自己玩嗎?
「哦,我沒什麼意見,你們討論著就行,我都行———」
夏至點了點頭,很隨意的擺擺手。
「喂,這不是你都行的問題吧——
司令官少女頓時異的睜大眼晴,果然全世界的老闆都一個樣子的嗎?
根本聽不懂人話?
「算了吧,他可不會說什麼的————」時崎狂三先是笑嘻嘻的插話道,只是語氣一轉,也變得有些幽幽起來。
「畢竟一一」
「對於裁判來說,誰贏誰輸都無所謂———」
「他只需要最後的那個結果就行了,不是嗎———」
空氣突然就變得有些安靜下來。
五河士道疑惑的打量著四周,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起來,他怎麼感覺有點兒沒聽懂的樣子。
村雨令音垂下眼眸,掩蓋住瞳孔里的複雜神色。
不在乎誰輸誰贏嗎?
「好了,那先不說這個了———」五河琴里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她將視線移向了邊上的兩個鳶一摺紙。
「現在,她們要怎麼辦?」
不同於時崎狂三的自來熟,很明顯的就是衝著佛拉克西納斯來的感覺。
鳶一摺紙的情況明顯有些窮途末路的感覺,像是徹底墮入了心靈的黑暗面,
渾身都籠罩在負面的低氣壓之中。
精靈版本的就不說了,她抱著膝蓋,宛如拒絕外界般低著頭,無視重力悠悠地飄蕩在空中。
周圍飄浮著將她層層圍繞住的無數根無機質黑色「羽毛」,像是在保護著她一樣。
那副模樣令人聯想到漂浮在羊水中的胎兒,明明是仿佛將黑暗具象化的精靈,在這一刻卻只有-
一安穩、寧靜。
但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這是否定自己、封閉內心、拒絕世界的結果,是空虛生命徹底絕望後的句點。
正如燃燒過後的餘燼,沒有了任何的熱力。
而人類版本的鳶一摺紙同樣如此,雖然沒有漂浮起來,但是也是抱著膝蓋,
坐在那裡。
宛如捨棄自己擁有的一切事物般,空虛的面孔。
從上航之後,兩個版本的摺紙都是這麼一回事。
不管是人類還是精靈,那種恐怖的低壓,都像是隨時可以放出黑魔法來。
雖然為了安全起見,在將兩人傳送進艦內之前,都以指向性的隨意領域,在兩者的周圍包裹了一層又一層。
這好列是有效隔絕了那異樣的壓迫感。
否則的話·—·—
以那股沉重的氣勢,恍若實質化的負面波動,絕對可以輕易壓垮一般人的意志和心靈。
「是啊,要怎麼做呢。」
時崎狂三笑嘻嘻的說著,若有所指的看向了青年的方向。
後者捏著下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兩個鳶一摺紙都是這樣子?」五河琴里忍不住開口道,她審視著雙子般的少女,「她們到底遭遇了什麼?」
時崎狂三略微遲疑,然後搖了搖頭:「還是之後你們自己問吧,這個我不好說。」
沒等五河琴里皺眉繼續追問,她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平行世界論的被證實,改變了很多的東西,曾經的時間旅行成為了悖論一般的神之領域·—.」」
「所謂的時間旅行只是在原有的時間線上產生一條新的分支,沒辦法再改變單一的時間線·——」
「但是,舊的時間線還存在,在平行世界論被證實之前的時間點,在複合的時間線存在的奧秘出現之前——.」
說到這裡,時崎狂三才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滿臉明媚燦爛的笑容,繼續說道:「我們認為那時候的歷史還是唯一的,時間也是固有的,存在著既定的因果,就像是命運一樣———」
「命運一一」五河琴里咀嚼著這個詞語,表情有些認真而又嚴肅的樣子。
她暫時還沒辦法完全聽明白,對面的精靈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但是也知道這應該是很重要的線索或提示。
也許.—
會在以後用得上?
「行了行了,反正現在我們也的確緊缺人手,這好歹也是個精靈,那就接收一下吧.
這時候,某人輕輕一錘手掌,似乎是終於做出了決定。
「怎麼接收?她現在的這個狀態-—-——」司令官警向新上司,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試探著問道:「也有辦法解決嗎?」
「當然。」
夏至舉起手來,啪的打了個響指。
「不就是有些事情覺得無法接受,超出了心理承受的能力之外麼?說到底,
其實無法接受的都只是那個結果而已。」
菩薩畏因。
凡人畏果。
這是境界的體現,卻也同樣很貼切的說明了,人是注重結果的生物。
一件事且不談好與不好,只說是否能夠被接受,往往很大程度上要看它的結果如何·—··—·
就以鳶一摺紙的心結和執念來說,這件事本身她就已經難以接受。
如果說意識到自己才是真正的手刃父母雙親的大孝女這件事,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麼結果的無可挽回,才是那個註定了悲劇的最根本的原因。
畢竟要是她穿越回到五年前,雖然也發現了真相,卻也的確成功改變了命運,進入新世界線的話,還至於會絕望到反轉嗎?
或許還是會痛恨、憎惡自己,難以化解心結-———·
但是至少不至於說徹底黑化了。
所以「矣?」
周圍人都是有些驚奇的瞪大眼睛。
他們發現隨著響指的聲音落下,艦橋上突然就出現了兩道身影,像是一對還很年輕的夫婦。
丈夫扶著妻子,一臉焦急驚惶的模樣·
妻子也是滿眼的慌亂與驚恐,似是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樣-——·
緊接著,兩人才看清楚周圍的環境,齊齊的都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這個很容易理解。
從死亡到被復活的這段時期里,亡者是沒有任何思考的,也不能再感知世界否則的話,生與死就沒有什麼區別了,活著的時候可以感知得到,死了之後同樣也可以感知得到,那豈不是白活了?
因此,從這對年輕夫婦的角度來看根本就是上一秒四周還是熊熊燃燒,熱浪侵襲如同地獄圖景般的城鎮-—
下一秒,眼晴一花,周圍的場景就變成了空中戰艦的內部空間,經過升級改造後更是未來科幻感滿滿的。
如此的反差,兩人怎麼可能會不驚愣震撼?
「他們是———?」
五河琴里有些異的開口,隱隱有了個猜測。
而緊接著一她的猜測被證實了。
那邊正自我封閉內心,拒絕世界的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女,身體似乎都突然顫抖了起來。
她們像是鏡像一般近乎同步,緩緩而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
那死寂而毫無生氣的瞳眸之中,倒映出茫然而不知所措的夫婦倆的身影。
「爸爸—媽媽———?」
那對年輕夫婦頓時更加不知所措了。
這是認錯人了吧?
他們的確有個女兒,但是還是個小學生呢,而且重點是「一個」女兒。
對面的兩個少女···—
一個太科幻,一個太奇幻——
一個穿著最新銳的接線套裝,身周的光劍、艦載主炮等等都還在那裡整齊列裝著·—··—·
一個如同傳說之中的墮落天使,身周漂浮著無數根漆黑羽毛,頭頂上懸浮著漆黑的王冠·—·—
所以說,夫婦倆壓根就沒往那個方面去思考。
片刻之後。
航橋重新變得安靜而井然有序起來。
父母和獨生女一家四口,都被請去了航內的其他區域,有安靜的地方能夠讓他們好好聊一聊,抒發一下感情.····
兩個鳶一摺紙都行動了起來明明剛剛還一副徹底走向人生陰暗面的模樣,現在卻是走路都跟跟跪跪的。
不是狀態不好,而是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踩在雲端上,太過不真實以至於有種輕飄飄不著力的感覺。
而在這邊,時崎狂三本來也應該要被帶去登記一下手續的。
只不過..—
她有些激動的走到了某人身前:「你----你剛剛是用什麼方式,讓那對夫婦回來的?應該不是在歷史上進行召回吧?」
她完全沒感覺到時間力量的波動。
一丁點兒都沒有。
「當然不是,直接復活不就好了嗎?」
夏至攤了攤手,「生命與死亡,雖然不是幻覺,但有時候也並非那麼的界限分明。」
「所以—————什麼人都可以復活嗎?」
時崎狂三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想起了自己的那個被轉化為炎之精靈的好友,那可以說是她走上反抗之路,堅持至今的契機。
「只有凡物才可以,涉及到精靈之力的就不用想了——」
青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說道。
「而且就算是凡物,也是有限制的,像是那種已經轉生了的,也沒辦法再活過來—
乒兵!
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正在準備茶點的分析官小姐打翻了杯子,她愣了愣,好像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過來笑了笑。
黑眼圈挺明顯的,那股倦怠感也是如此,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看上去就是那種走著路都會自己摔一跤的類型··
不小心打翻杯子也就很正常了,時崎狂三也不疑有他,只是逕自收回視線,
有些懊惱的嘆息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條件—
那就是說復活無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