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會往這個方向去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主要是「二零二四年的六月二十一日」,這個日期實在是太過微妙了,
由不得他不多想。
過於深沉,刻骨銘心。
這日期給他所留下的印象委實是難忘。
他認真思索了一下,又警了一眼那個女人,這個日期應該是可信的,就算是使用歐洲大陸的時區,也不會影響什麼,畢竟就差那麼幾個小時------等等,這架飛機該不會是自己印象之中的那架失事客機吧?
夏至抖了抖眉毛,表情變得奇妙起來。
他審視著每一個人,確認自己的確都沒什麼印象,但是如果是那架歐航的失事客機的話·.·
這就是怎麼都找不到的真相嗎?
因為相對於那個時間點來說,那架失事客機當時其實就已經穿越了?
空氣隨著沉默再次變得凝固起來,壓抑的氛圍如同無形的大手,緊緊地住每一個人的心臟,讓他們有點喘不過氣來。
大多數人都是僵硬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眼珠子也不敢轉,就是死死的將自己固定在座位上,聽著自己的心跳怦怦作響,仿佛生怕發出一丁點兒的動靜,就會讓可怕的魔鬼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
也有少數人同樣是僵硬著身體,沒有任何的大幅度動作,卻還是努力的向著剛剛被點名問話的黑髮女士打著眼色,瘋狂暗示,希望後者能夠主動做些什麼,畢竟剛剛都已經對上話了,自然會讓人潛意識之中將希望寄托在這位女士的身上。
就是可惜那位女士根本沒注意他們們的暗示,她的全副注意力都全部集中在對面的青年身上,不敢有絲毫的走神分心,自然也就沒看到周圍人的眼色和暗示。
雖然說,就算是看到了,估計她都反應不過來或者沒辦法鼓起勇氣去做些什麼,這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承受得住的巨大壓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他人不禁是又氣又急,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怪心急如焚的眼睜睜看看,同時希望接下來事情不要向糟糕的一面發展。
雲霄萬米的高空之上···
本應該密閉的民航客機被破壞了艙體-·」·
整架飛機都面臨著隨時可能失速解體的風險····
眼下還能夠保持平穩,仿佛絲毫沒收到影響一般的,以最大巡航速度在高空之中飛行著,不管怎麼看都只可能依賴於這個不知道是神明還是惡魔的存在的力量。想要不面臨最絕望的處境,就必須仰仗對方的臉色。
或許在此時此刻,並不是沒有人在心裡默默向上帝祈禱,咒罵著眼前的惡魔··—·
然而在這航班上的大抵都是些聰明人,並不會將心裡話勇敢的說出口,
哪怕他們心裡再怎麼咒罵,也很明智的知曉自已等人現在需要惡魔的力量。
這當然是正確的選擇夏至談不上對螞蟻有惡意,但是也不介意將幾個人從飛機上扔下去,讓他們好好清醒清醒一番。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從沉思之中脫離出來,若有所思的掃視著整個機艙:「看來我們之間,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一下----現在開始有獎問答環節,如果成功答上我的問題,那麼一一那個人就可以活下來。」
他說得很是輕描淡寫,語氣平淡得像是去菜市場買一把菜。
只是那不容置疑的語氣之中,似乎隱隱流露出絲絲殘忍的血腥氣息。
而機艙內的所有人,也明顯不是菜市場的攤販,沒辦法和他討價還價,
在愣了一下之後,頓時都是一個激靈,汗毛倒豎起來。有人下意識的張了張口,然而卻沒有能夠說出什麼話來,內心深處湧現出一絲明悟一這不是在向他們徵求意見··
而是在向他們單方面的下達通知···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忍不住緊緊咬緊牙關,都是下意識的捏緊拳頭,心臟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思維仿佛一片空白的同時,也在本能的竭力運轉著。在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青年的嘴巴上。
他們生怕錯過接下來的任何一個關鍵的字詞。
夏至眨了眨眼睛,很滿意自己簡簡單單的用胡蘿蔔加大棒發揮出的效果。
想要強迫單獨的個體進行強制自白,這個並不算很困難,但是要對每個人都施展一遍就會顯得很麻煩。偏偏他需要從多個不同的角度與領域來進行提問,以便確認初步確認世界觀的異同,這本來就不可能是單獨某個問話對象能夠全部回答出來的。
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需要做到「強制自白」那種精細度較高的要求操作,只要簡單的植入暗示,讓他們下意識的相信自己的威脅就行。
只要不是想主動尋死的傢伙,這下子積極性估計都激發出來了,想必會踴躍回答自己接下來提出的問題,絲毫不敢有所糊弄,搞不好有人的回答出了差錯,還會被立刻挑刺---畢竟他們不知道會有幾個問題,會有幾次機會。
萬一遇到自己能夠回答的問題卻錯過了,誰知道會不會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呢。
所以每一個回答的機會都彌足珍貴,都必須爭搶。
為了活下去,勾心鬥角實在是太過平常了。
一念至此,他微微垂下眼眸來,語氣平淡的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好了,我要問的是一一在世界盃上,中國隊一共捧起過幾次大力神杯?」
剛剛的那個黑髮女士條件反射的就要開口,但是話到了嘴邊才有些卡殼,腦袋裡一片混沌的。
什麼世界盃,什麼大力神杯,這些都是什麼?
似乎就前者的那個世界盃有點兒印象,但也僅僅是局限於聽過這個名字的程度,其他的一概不知,這讓她怎麼回答?
「六次!」
「是六次!」
不過也有人反應很快,馬上就給出了答案,並且因為幾乎是同時回答而彼此怒目而視。
還有人急匆匆在後面開口補充著:「對對對!是六次是六次,分別是一九七八年,一九八二年,一九六四年—
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
夏至挑了挑眉毛,居然對上了,看來不是什麼平行宇宙。
要知道在上兩個經歷過的世界線,他在了解世界觀差異方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那兩個世界的中國足球水平簡直慘不忍睹,連出線都很吃力,再輸下去就要輸越南了·.--簡直魔幻得不行,讓他都覺得荒謬。
沒錯,那肯定才是特異點或者異聞帶!
「很好,這個問題算你答對了——-」-坐下吧!」他輕輕點頭,伸手指了一下最先作出回答的那個人,看著對滿臉喜色的坐下。
「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
半個小時之後。
就連駕駛艙里的戰戰兢兢的機長和副機長兩人,最終都有些按撩不住,
主動出來回答了兩個問題,生怕自己落下了沒有得到赦免權。
夏至也通過多個不同領域的問題交叉驗證,初步完成了自己的確認,認真思考了好一番,他重新抬起頭來,掃視機艙里的每個人,看著每個人都在屏息靜氣,緊張志志的等待著審判命運的時刻到來。
『恭喜你們,至少你們都過關了-—---不管之後會如何,至少現在,我會讓你們都活下來。」
他淡定地說道,宣布了這場初試的結果「當然,還需要你們暫且睡上一覺才行。」
說罷,沒給機艙內的所有人好好思考或者消化的時間,他輕輕的打了個響指,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動作的一瞬間,發動了催眠的魔術。
讓每一個人都在剎那間,陷入了酣眠的美夢之中。
看著頭一歪,就在座位上或者過道上睡過去的每一個人,夏至搖了搖頭,然後打開了隨身倉庫,開始利用準備好的材料,現場製作用於進行人工冬眠的「魔術棺檸」,將每一個人都封入其中,接著送進倉庫裡面。
他們的身體機能將會近乎徹底停滯,宛若陷入時間的凍結之中--」·
就效果來說,這是完全可以應用到星際航行之中的冬眠技術。
也正好夏至在出來之前,花了兩天時間,學習了薇薇安壓箱底的大魔術之一的棺之術式,正好可以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將所有人都封存起來,然後又將整架客機都停泊到隨身倉庫之中,他這才從高空之中折返而回。
先前的那股奇異的震感,時空擾動的源頭,應該是就是兩個世界交匯發生的一瞬間,他想要回到事發地的範圍內進行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因為夏至剛剛驗證了很多的東西,從歷史背景到時代節點,從國際風雲到熱點新聞,似乎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這架客機確實就是從他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過來的,說是老鄉也可以。
這個現象就很有意思了按道理來說,在夏至穿越之前,這架飛機就已經穿越了」·
但是在他穿越之後,這架飛機又過了這麼久才穿越過來-」
兩者到底誰在前?誰在後?又是誰先一步與這個世界產生了聯繫?這個都很值得去探究,甚至再深入思考一番的話,還能夠合情合理的懷疑,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是不是一個單純的巧合?是不是受到了首先穿越的飛機的影響?
而首先穿越的飛機,又是不是反過來受到了後來穿越,卻先一步抵達異世界的他的影響?
就像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那樣。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和這架飛機是不是僅有的兩個例子,自己那邊的世界,是不是還存在更多的未發現、未確認的例子?
又或者更進一步的思考自己的那個世界早就出了某種問題?
就連自已被困在重複的時間之中,也是那個問題導致的餘波?
(PS:今天生日,剛剛和大家慶祝完,希望之後能夠順順利利的---山(. _.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