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金等人在夔州等了幾日沒有消息後便往成都府趕去。過了三日才到達成都府的地界,由於記掛著康王交代的事,卻也是沒有立即趕往遠山縣柳府,而是拐了個彎直奔成都府而去。
幾人一路上風塵僕僕,卻是趕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成都府,柳三金道「終於回來了,這成都府卻是沒變樣,不過這一趟南京之行我們卻是變了很多啊。文哲啊,我們先去找二弟,你卻是給僱傭的這些護衛銀兩讓他們回去吧。」
等方管家安排好,兩人往城東柳府趕去,等到了門口,下人一看柳老爺過來了,連忙把兩人迎了進去,並趕忙去通知柳家二爺。還不等兩人走到大堂,柳白便走了出來,高聲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方管家趕忙道「二爺,老爺這次來是有要事!」
一聽方管家如此說,二爺柳白便趕忙看向了自己大哥,見柳三金點頭,便不再寒暄那些客氣話,而是轉身領著兩人往自己的書房走去。等走到門口方管家站在門外守著,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書房便關上了房門。
隨著兩人在裡面一陣嘀咕,等過了約半個時辰,房裡傳出柳三金的聲音「文哲,去換身衣服,我們先去吃飯,等吃完飯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你隨我去見見方時老哥。」
兩炷香後,眾人來到了府城最豪華的酒樓『太白樓』,卻是據傳是當時的詩仙李白在此飲酒賦詩而得名,幾人落座,卻是一道道珍饈一一被端了上來,蒸熊掌,燒花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什錦蘇盤,拔絲鮮桃等,很快一桌美味便上個齊全。柳二爺帶酒,眾人舉杯暢飲後便吃了起來,一頓飯吃的是津津有味,回味無窮。
由於前些時日一直精神緊張,這驟然放鬆下來也是心情愉悅。等幾人吃飽喝足,柳二爺便又提議帶幾人去不遠處的『蘭香院』休息,這次柳三金也是欣然應允,說道「早聽聞這蘭香院花魁處堪比京都皇城,卻是不曾見過,今日倒是想要見識見識。」
聽到大哥竟然答應,而且還要去找花魁,柳白也是一陣唏噓,往日大哥可是從來不去這種煙花柳巷之地的,就連自己想要去,若是被他知道了都要狠狠批一頓,總是說些什麼玩物喪志、斯文敗類之類的話。今日卻是改了性子,看來這次京城之行對大哥影響很大啊。
隨後便領著眾人往蘭香院走去,去後說明來意,老鴇便說道「眾位大人,花魁可是不陪客的,你們這麼多人去聽曲不需要再找些姑娘陪著嗎?」還不等柳白說話,柳三金便說道「要不是知道你們花魁不陪客我還不來呢,放心我們就是來見識下傳說中能媲美皇城的房間什麼樣,順便聽首小曲,完事我們就走。」聽到柳三金如此說,柳白卻是苦笑了幾聲,本以為大哥轉性了,原來還是那樣。
說罷柳白等人就被簇擁著去往花魁小院,看著院內那跟宮殿那麼大的房間,幾人按捺不住快步便走了上去。一開門柳三金等人就愣住了,只殿堂見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當年潘玉兒步步金蓮之奢靡。
就在幾人還沉浸在如夢似幻般的場景中愣神之際,只聽房內傳來一聲溫軟柔嫩的聲音「幾位老爺別在門口站著了,既然來了那就坐下來聽竹兒彈一曲吧。」……一曲過後,又欣賞了花魁跳舞,很快柳三金便說道「好了,吃也吃了看也看了,大家回去吧,明日還有正事要做呢。」
聽到柳老爺發話了,眾人只好依依不捨的起身向外走去,然而柳白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張口問道「不知竹兒小姐……」。還不等他說完,那花魁便說道「老爺,奴家本姓妘,是楊媽媽把我養大,我發誓要報答她的養育之恩的!」有些清脆的聲音說完,便施了一禮像內間走去。
第二日清晨,方管家早早便備好馬車,等柳三金準備好後兩人往新任經略使府邸走去。由於昨日就派人通傳過,等到了門口直接就被門房請了進去,在會客廳等了會後,只聽方時爽朗的笑聲在門外傳來「元直終於回來了,夔州一別我已等待好幾日了,生怕元直你有怨氣直接回鄉不來見我啊。」
「方兄說笑了,你有公務在身,怎麼能耽擱呢,我的事也沒那麼急所以就多停留了幾日。」
「元直不怪我就好,今天既然來了那我定要好好招待,自京城一別我們還未好好相聚,上次是在路上多少有些不方便,這次定要不醉不歸。」
「哈哈,好說好說,我也正想與方兄痛飲啊。不過今日來卻是有事要麻煩方兄的,希望方兄能幫忙才好。」
「哦,什麼事只得文哲親自跑一趟?卻是說來聽聽。」
「方兄,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在家閒赴這幾年我卻是有心報國卻也無能為力啊。恰巧有機會我卻是投奔了康王,王爺告訴我朝廷如今卻是每況愈下,金人大有一舉進攻東京之意,王爺有心抗金卻因奸佞阻礙無能為力。正巧我這次去便解決了我軍將士器力不堅的問題,王爺卻是打算全軍裝備到時打金人一個措手不及,爭取一舉消滅金軍主力,為我大宋迎來喘息時間,到時重整旗鼓反攻金國。」
聽到柳三金的話,方時沉吟了一會道「文哲,依你所說康王確實是有雄才大略之主,可是我乃皇上欽封的朝廷命官,總不能棄朝廷而投康王去,方某讀書學的是禮義廉恥,卻也是做不出這等背主叛親之事!」
「文哲請勿再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