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桃提起匕首,一刀砍下去。
「啊啊!!」
一截手指滾落,鮮血如泉水般湧出來,江老爺子面色慘白,憤怒大喊。
「你們都死了,快拉開她!」
在場的人驚呆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連累到自己。
有福同享,有難不同當。
江從銘猶豫片刻,仗著老大的身份勸說:「小桃,你從小跟在父親身邊長大,父親最疼愛的孩子便是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江從桃冷笑,語氣滿滿的嘲諷,「疼愛?這一身傷還不夠證明?!」
「這個老不死的將我帶到主苑,其實是……」
「你閉嘴!」江老爺子大喊大叫,「如果沒有我的精心培養,你根本不會有今天,恩將仇報的東西!」
江從桃一點不生氣,反而笑的開心,「你害怕真相暴露,我偏要當著江家所有人的面說出來,揭穿你的面具。」
「我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
媽媽去世十天,爸爸又娶新的媽媽。
家中掛滿紅燈籠,到處喜氣洋洋,除了她和弟弟住的破院子。
兩人似乎被遺忘,獨自在角落長大。
某天,父親召集所有孩子,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江從桃記不清了,想起那段時間,心底升起一股恐懼感,隱約記得恐怖的人,恐怖的房間和奇怪的聲音。
回家後,弟弟被帶走了。
父親瞥了她一眼,「沒用的東西,留著浪費空氣。」
「不如交給我處理?」
「廢物有廢物的用處。」
父親不懷好意笑了笑,「生活太無趣了,總得找點樂子。」
年幼的江從桃不知將面對什麼,開心地換上漂亮的衣服,去主苑找父親。
她沒見到父親。
手腳被鐵鏈鎖住,關進一個鐵籠子。
周圍還有五個籠子,裝了不同的野獸,狼、老虎、蟒蛇、鱷魚、大狗。
「嗷嗚——!」
「嘶嘶嘶~」
江從桃渾身發抖,拼命拍打鐵籠子,「這裡是哪?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喊了整整半個小時,終於有人來了。
鐵門開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門口,神色異常興奮。
「啊~你很適合這裡。」
江從桃跑上前,不斷喊救命,「父親,嗚嗚嗚……」
父親沒有理她,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哦~我的寶貝餓了。」
咔嚓——!
某個鐵籠開了,身形龐大的蟒蛇朝她爬過來,瘋狂吐舌信子。
「嘶嘶嘶……」
江從桃縮在角落,抱住瘦小的身軀,淚水打濕臉龐。
蛇……是蛇!
父親更加癲狂,「你若能活下來,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咚!一隻匕首落在身前。
江從桃嚇呆了,「不,不……」
蛇一寸寸靠近,兩隻豎瞳死死盯著她,發出飢餓的幽光。
江從桃抖個不停,站不起來。
媽媽,你在哪。
小桃好怕。
蛇伸出舌頭,捲起小人往嘴裡送。
父親嘖了聲,「果然是廢物。」
江從桃不想死,也不想當廢物,她抓緊匕首往下刺。
一刀一刀,直到意識消失。
迷迷糊糊中,聽見一句話。
「救活她,死了不好玩。」
江從桃活了,但不如死了。
從此以後,她住在鐵籠里,眼睛一睜就是戰鬥,眼睛一閉就是黑暗。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陪伴她的只有鐵鏈。
一天天過去,江從桃從孩子變成女人,繼承了媽媽的良好基因,五官精緻小巧,帶著幾分野性美。
這天,她照樣和新來的大狗狗打架。
父親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赤裸露骨,「天天打架看煩了,你過來。」
江從桃安靜站著。
父親眼神怪異,令她不舒服。
這麼多年,她習慣了聽命令。
父親解開鐵鏈,掐住她的下巴,「十年了,你還算乖巧,跟我出去,有重要的事交給你,呵呵呵!」
江從桃不懂,出去是去哪,應該不會比鐵籠更差。
沒想到,更黑暗的深淵在等待她。
她是一個完美的工具,任由父親擺弄。
他說什麼,她便做什麼,不敢反抗。
前十年和野獸廝殺,後幾十年成了徹徹底底的工具。
江從桃見識過窗外的陽光,不想這樣下去,試著反抗。
在她眼裡,父親是絕對強大的存在,江家沒人敢反抗他。
贏不了的,這樣活著好了。
江從桃想放棄,卻遇到了更強大的人。
昨晚,那條神秘的狗死了,她抱著必死的決心過來。
這次,一定會成功。
江從桃滿是厭惡,「他不顧禮義廉恥強迫我留在身邊,甚至把我送給亂七八糟的客人,噁心至極。」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表情複雜。
老爺子娶了三任妻子,外面的情人一大堆,甚至和自己的女兒不清不楚。
簡直禽獸不如!
江從銘想起母親蹊蹺的死,不再阻止。
江從燁和江岳低頭沉默。
江老爺子怒道:「一派胡言!你不要名聲,江家還要名聲。」
江家的名聲至關重要,不能被一個蠢貨毀了。
當年應該殺了她!
江從桃毫不畏懼,「你看重名聲,我就要毀了。」
江老爺子臉色陰沉,「你毀的不是我,而是整個江家。」
神像被莫名毀,神使必有感應,拖到他們來江家……
那時,江從桃和那個丫頭都得死!
江老爺子眼神陰鷙,「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得到江家,擺脫我的控制,永遠不可能!」
江從桃語氣堅定,「你錯了,我想要的不過是……你死!!」
她握緊匕首,對準老爺子的咽喉,猛地一刺。
這個動作做過許多次,絕不會失手,保證一刀斃命。
江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怕了。
「不!我不會死!」
一道詭異的歌聲從門外傳來,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哀嚎,直擊靈魂深處。
眾人一愣,目光變得迷離。
江老爺子激動大喊:「是神使!」
「神使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