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門口,一身黑色風衣,手腕戴著銀色腕錶,冷峻又霸氣。
他一出場,眾人皆愣在原地。
草率的保鏢們後退,讓出一條路,恭敬地道聲。
「江總。」
江家除了老爺子,只有江霆有資格被眾人稱為江總,不論輩分。
江霽興奮大喊:「大哥回來了!」
江霆神色冷淡,一開口便是質問,「你搞出來的事?」
江霽委屈。
為了妹妹,這種時候不能和大哥生氣。
三十六計,撒嬌為上計。
他抱住江霆的手臂,發出噁心的夾子音,「大哥,天地良心,小霽冤枉吶~~」
「他,他,還有他!趁著你不在,專門跑到家裡欺負我,欺負小弟,欺負剛回來的妹妹。」
「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嚶嚶嚶。」
江霆淡漠的面孔露出一絲嫌棄,但沒有伸手推開身旁的弟弟 。
他抬眸,目光冷到極點,「我定下的規矩,你們都忘了!」
「許助理,請多餘的人出去!!」
許言承心領神會,吩咐手下拉走亂七八糟的保鏢。
江總上台後,立下的第一條規矩: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能私自踏入東園。
真是大膽,敢在江總頭上拉屎。
許言承小聲催促,「快!」
與草率的保鏢比起來,江霆的手下體型健壯,訓練有素。
一瞬間,房間空了。
江從銘心中一顫,咬牙切齒道:「江霆,這是我的人,你敢……」
江霆反問:「你叫我什麼?」
江從銘不敢反駁,氣到吐血。
江家下一任繼承人,無論大小輩分,所有人都要叫他一聲江總。
曾經夢寐以求的位置,如今在別人手裡,可惡啊。
江從銘攥緊拳頭,不得不低頭,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江!總!!」
「這下行了吧。」
江從銘緩了緩,轉移矛盾,「你弟帶不相干的人回江家,父親絕不允許這樣的事!」
江從燁見狀,加大火力,「你管管你弟弟,整天瘋瘋癲癲的,胡言亂語,以前瘋也就算了,現在更瘋。」
「江家絕不能讓外人進來。」
江霆走到林溪身邊,淡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柔光。
他慢條斯理動唇,「她是不是外人輪不到各位叔叔伯伯管,爺爺那邊,我自會處理。」
江從銘怒氣沖沖,「你瘋了!」
江從燁附和,「你真是瘋了,任由弟弟胡鬧,如果父親知道了,江總位置坐不坐的穩還是個問題,囂張什麼?!」
江霆忽然笑了,笑意不達眼底。
許言承心想:壞了。
江總輕易不笑,一笑便不輕易。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江總說:「大伯年事已高,腦子糊塗,這些天不必讓他出來,待在房間養病。」
許言承拼命揮手,「快!」
「好的,許助理。」
健壯的手下們叉起江從銘,捂住他的嘴巴,大步往外走。
江從銘瞪眼,「唔唔……」
江霆,你反了!
旁邊,江從燁嚇了一大跳。
從未見江霆發這麼大的怒氣,不僅收繳了大哥的保鏢,還將他關起來。
此事必定驚動老爺子。
為了一個陌生人值得嗎?
許言承做了個手勢,「兩位自己走,還是我請你們出去。」
江從燁還想說什麼,被同胞弟弟阻止。
江從岳的臉上永遠帶笑,他樂呵呵道:「江總,不打擾了。」
一場鬧劇結束。
許言承極有眼色,帶著一群手下離開客廳,貼心地關上大門。
突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江霽一屁股坐下,「嚇死了,這些人欺軟怕硬,就知道欺負我。」
「妹妹,坐。」
林溪站著沒動,打量血緣上的大哥。
他的面相仿佛蓋了一層厚厚的紗,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是江家人最難看懂的,而且有種熟悉的感覺。
江霆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沒有搭理,漫不經心倒了杯茶。
林溪搶走他的杯子,衝著他的耳朵問:「喂!你不懷疑我的身份?」
江霆但笑不語,翻起另一個茶杯繼續倒茶,氤氳的霧氣擋住了表情。
林溪搶上癮了。
他倒一杯,她搶一杯。
桌子角落堆滿了茶水,江霽默默拿起一杯喝光,「你們在玩遊戲嘛,我也要玩。」
他伸手,被江霆打了回去。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江霽嬉皮笑臉,「大哥教的好。」
一壺茶倒空了,江霆怔住片刻,看向身旁的少女,眸光閃了閃。
他理了理袖口,把不經意弄出來的皺褶撫平,漫不經心道。
「還我的茶。」
「茶壺上又沒寫名字,什麼你的我的。」林溪挑眉,試探他的態度。
「我就不還,你能怎麼辦?」
江霆不動聲色打量她幾眼,起身上樓,嘴角帶著很淺的笑意。
林溪看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這麼多年,他一直是個面癱。」
江霽吃醋了,「妹妹別理大哥,他對人一向愛理不理。」
他從抽屜掏出一袋零食,「我偷偷藏的,大哥不知道,快吃。」
「謝謝。」
林溪無聊地捏薯片。
咔嚓咔嚓!一個個飽滿的薯片變成碎渣,很有成就感。
過了片刻,後面響起輪椅滑動的聲音。
江霽立即站起來,目光流露悲傷。
他輕聲道,「媽,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