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一些用藥的後遺症，現在公司的研發部主任正在幫我調理，你放心，沒什麼大事。」
話雖這麼說著，但陸鳴額上的虛汗還在一層層地冒著。
蘇青還想再問什麼，外邊一輛車忽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陸鳴的助理帶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從車上沖了下來。
「蘇醫生，把陸總交給我們就好。」
助理說完，趕緊把陸鳴從蘇青懷裡接了過來。
陸鳴嘖一聲，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們其實可以慢點來的。」
艾維先生瞪他一眼，「我們其實也可以不來！」
陸鳴顫顫巍巍抬起手，衝著艾維豎了個大拇指。
蘇青上前一把把他的大拇指拍了下去，「老實點。」
她說完，衝著艾維先生躬了躬身，「拜託你們了。」
艾維點點頭，跟助理一起把陸鳴扶到了車上。
等車門關上，他才又回到蘇青面前。
蘇青有些詫異地看著艾維，「您好，是有什麼問題嗎？」
艾維猶豫片刻。
「蘇女士，關於陸的病情，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蘇青哼笑一聲，怎麼可能沒有，但明顯，現在陸鳴還沒有要全盤告訴她的打算，所以，她也懶得多問。
她現在只要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陸鳴會平安無事就好。
「您只要告訴我，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就好。」
艾維皺眉看著蘇青，「你不好奇他為什麼成了這樣？」
蘇青垂眸看著地面，「好奇，但他現在明顯還不想說。」
如果想說，剛剛他也就不會那麼敷衍了事了。
艾維眉頭皺了起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蘇青跟艾維對視一眼，隨後目光落在了幾步外的車上。
「謝謝您，但我想等他親口說。」
艾維張了下嘴，隨後笑了聲，「也好，那我就不多嘴了，至於你的那個問題，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整個過程，可能會生不如死。」
艾維說完便上了車。
蘇青怔怔看著那輛車的車尾消失，腦子裡都還是艾維的那一句。
「生不如死。」
她手指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陸鳴剛剛的樣子，她心裡其實多少已經有些底了，但這一句生不如死，還是讓她心臟驟然緊縮一下。
究竟是怎麼樣的痛苦，可以被稱為生不如死？
蘇青站在原地，心裡沉得像是壓了塊巨型石頭。
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隨後給江南去了個電話。
「南南，給我介紹幾個，藥理專家，可以嗎？」
另一邊，陸鳴上了車後，之前所有的隱忍就全都消失了個乾淨。
原本一直輕輕顫抖的身體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般抖動了起來。
本就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瞬間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助理見狀趕緊拿出藥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那藥才剛剛遞到他面前，便被他打翻在地。
這種事情以前也並非沒有發生過，所以助理下意識就又要往外倒。
但下一秒，他便聽到艾維說了句。
「不用倒了，這個藥，以後也不會再吃了。」
助理一怔，「為什麼？」
陸鳴白著一張臉靠在椅背上，竟在此時擠出了一抹笑來。
「因為，捨不得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