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珩目光瞬間躲閃了起來。
「咳,這個,回去再說。」
他說完,便背過身,繼續去觀察通道里的情形去了。
江南看著他的背影,也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心裡依舊會有擔心和不安。
但就像傅司珩說的。
只要他們能把這些研究員帶出去,那麼再糟糕的情況,也都會不成問題。
可傅司珩轉過身後臉上的神色卻並沒有想像中好看。
神經上的損傷,大多數都是不可逆的。
但只要還活著,只要她還在身邊,那這些對他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問題。
樓道盡頭忽然傳來了一陣打罵聲。
一個滿頭白髮的男人,被人推到在地,身後人一腳便踹在了他的腰上。
哀嚎聲,哭喊聲亂成了一片。
眼看著地上的老人已經快要疼得昏厥過去,
傅司珩眼中寒意驟聚,一聲槍響,那個保鏢瞬間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又是接連幾聲槍響,那便正要舉槍起來的保鏢,全都跟著接二連三倒下。
鮮血迸射而出,那群研究員卻像是見慣不怪了似的。
但也不過片刻,他們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
隨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因為這一次,死的竟然是保鏢,而並非是他們的研究人員。
沒有人知道,在這裡,這種事,他們已經經歷了多少次。
而每一次,死在他們面前的,都會是研究員。
那些保鏢就像是在殺雞儆猴一般。
他們從不在意,這些人在外邊都是什麼樣的身份又是多麼珍貴的人才。
他們要的,只是一條聽話的狗。
所以,剛剛那一聲槍響,他們下意識的就以為,死掉的,依舊是那麼老研究員。
因為年老體衰,那位研究員早已經成了那些保鏢定好的目標。
可誰都沒想到的是,今晚,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在幾秒的安靜過後,全都往通道的這邊看了過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兩邊誰都沒有開口。
江南和傅司珩是怕引起他們的戒備。
而對面的那群研究員,則是怕江南和傅司珩是比這些保鏢更要殘忍的屠殺者。
直到,地上那個受傷的研究員忽然呢喃般說了句。
「謝謝你,救了我。」
孱弱的聲音里,甚至是帶上了哽咽。
「但求你不要傷害其他的人,我們都只是一些做研究的,我們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求你,不要傷害到我們其他的人,我們都是無辜的......」
江南低聲在傅司珩耳邊給他翻譯了一句。
傅司珩眼睛微微眯起,眼中冷意一閃而過。
其實這些人說的沒有錯。
他們本來就只是做研究的。
可他們應該也明白,他們做出來的東西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
而那些東西若是真的流傳出去,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動亂。
傅司珩心裡多多少少是有些怨的。
因為他就曾是受害者之一。
但就像那人剛剛說的。
他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他收斂心神,直接開口用英語說了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這就是我的誠意。」
他扯著依舊昏迷不醒的葉楚柔,把她放在了眾人面前。
那些人顯然都是認識葉楚柔的。
看到葉楚柔成了這樣,那些人的眼中瞬間都盛滿了激動。
「你把她殺了?」
剛剛還趴在地上說著猶太語的研究員瞬間就精神了起來,猶太語也不說了,腰也不疼了。
甚至看著傅司珩的眼神都開始有些發光。
「她身上的傷,是你造成的?」
傅司珩輕挑一下眉峰。
「不是我做的。」
研究員眼中的光瞬間暗淡。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傅司珩又說了句,「是我老婆做的。」
說著,他有些驕傲地把下巴往江南這邊揚了一揚。
那樣子,嘚瑟的。
若是他身後能長出尾巴,江南真是一點都不懷疑,這狗男人,能把尾巴搖到起飛。
江南有些無語地看了傅司珩一眼,她開口便是一口流利的猶太語。
她並沒有急著表明身份,而是開始一點點地套起這些人的話來。
她確實有意把這些人帶走。
但前提,也是要在確定這些人是真正無害的情況下。
一番不疾不徐的聊天下來,那些人竟真的開始對她吐露起身世來。
他們這些人,大多是當初在學校便初出茅廬的醫藥學的天才生。
但卻因為高利的誘惑,被葉楚柔帶到了這裡。
原本,剛開始他們確實是拿著極高的薪水的。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裡的研究有些不太對勁。
有些沉不住氣的人開始質問,但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緊接著,便是薪水縮水,最後連自由也都失去,甚至有些人,已經在這麼,被囚禁了近三十年。
「求你們,帶我們走吧,我們寧願是出去以後接受法律的制裁,都不願意再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繼續待下去了。」
其中有人忽然說了一句,隨後噗通一聲,便在原地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不要緊,那些人一個挨著一個的全都跪了下來。
江南皺了下眉,正要說什麼,卻忽然聽到那些人身後有人輕笑一聲。
「可笑啊,真是可笑。」
來人的聲音多少有些熟悉。
江南眼睛猛地眯了一下,緊接著,她便看到了一個熟悉至極的身影出現在那群人身後。
葉明嬌。
葉明嬌臉上帶著一抹挑釁的笑,
「你們知道你們是在求誰嗎?」
她目光從江南身上掠過,最後,放在了傅司珩身上。
「哦,你們應該不知道。」
「他。」她抬手,直直地指向了傅司珩,「他,可是葉楚柔的親兒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