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被傅司珩抱住的瞬間便微微僵了一下。
她並不想去見林夕。
關於傅司珩的事,不管是林夕還是那個葉楚柔。
她現在都沒有太大的興趣想要知道了。
「先把藥上了吧。」
她低聲說了句。
傅司珩聞言,多少有些失望。
他其實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一切都跟江南坦白了的。
以前瞞著她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
現在再瞞著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可現在,他想說的時候,她卻不想聽了。
「好。」
傅司珩沒有再去提林夕,他低了下頭,想要在她耳邊吻一下,但江南卻轉頭錯開了他的吻。
「去沙發上坐著吧。」
江南說完,便拄著拐往房間裡走去。
傅司珩站在門口,看著她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念念已經睡著,保姆阿姨也已經回了房間。
傅司珩坐到沙發上以後,就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起了扣子。
江南看著他那不疾不徐的樣子,忍不住磨了磨牙。
「上個藥而已,沒必要這樣搞得像下海似的。」
傅司珩動作一頓,忽然笑了聲,「就我這樣的,下海的話,一晚上你給多少錢?」
江南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像是真的在評估他值多少錢一樣。
傅司珩下巴微微揚了揚,襯衫紐扣從領口解到了第三顆,剛剛好露出了一部分胸肌,和性感有型的頸部線條。
胸口若隱若現的幾道疤,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觀感,反而是更增添了幾分野性。
江南眉心跳了一下,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狗男人,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不盡如人意。
「抱歉,你這樣的,看不上。」
傅司珩臉上笑意瞬間凍結,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江南,「看不上我這樣的,你看得上誰那樣的?蔣旭那樣的嗎?」
江南懶得跟他貧,「趕緊的把衣服脫了,給你上完藥我要去休息了,我不能熬夜。」
傅司珩沉沉看她一眼,沒有再鬧,直接脫了衣服,坐到了她面前。
傅司珩坐過來以後,江南拿著藥膏的手才猛然收緊。
男人後背上,原本只是通紅的一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了幾個水泡。
肩膀上的刀傷紗布也透出了血色。
江南原本想的是趕緊上完藥就把這個狗男人趕出去。
可現在,藥膏就在手裡,男人也就在面前。
她卻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上這個藥。
「你今天一天都沒有換藥嗎?」
江南忽然問了一句,聲音里藏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
傅司珩還在想著剛才江南說的話,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沒換。」
江南深吸一口氣,抬手用力往他沒有受傷,也沒有燙傷的肩膀上扇了一巴掌。
啪一聲,在客廳里聽起來格外明顯。
傅司珩猛地回神,他嘶了一聲,轉身勾住了江南的腰,同時,後背也跟著靠在了沙發上。
「給我機會再訛你一次?」
江南看著他滿是水泡的後背就這樣不知道疼一般靠在了沙發上,心裡便像被什麼揪住一般,高高地懸在了空中。
「放開我!」
江南想掙,掙不開,推他,又有些下不了手,此時也只能是在聲音上有那麼一丁點的威勢了。
傅司珩卻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不放。」他掐著江南的腰,輕輕在她臉頰上蹭了蹭,「我就不信你看不上我,論身材,我不比蔣旭好?論長相我也比蔣旭帥,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怎麼伺候你,你才能更舒服,實在不行,可以免費試用一次,我保證輕點,行嗎?」
傅司珩賣力地推銷著自己,業務能力或許還真一點都不比夜總會下海的男模差。
江南氣得太陽穴不停地跳。
她就多餘心疼這個狗東西。
「放我下去,或者現在滾出去,自己選!」
傅司珩萬分不要臉,下巴在她頸側敏感的地方不停地蹭著,「這麼長時間了,想嗎?」
一邊說著,他的手也跟著不安分起來。
雖然這麼長時間沒有接觸,但業務能力依舊熟練,不等江南反應過來,那隻手便已經順著睡衣下擺鑽了進去。
江南啪一聲,把手中的藥膏直接砸他臉上,「行,我尊重你的選擇。」
傅司珩眼睛一亮。
然而不等他再開口,江南已經喊出了聲。
「阿姨,把這個混帳東西給我趕出去!」
傅司珩笑著在她唇上親了下。
「好了,不鬧了,後背不疼。」
江南怔了一下,這才明白他搞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
「放我下來吧。」
傅司珩抱著她,把她放到了沙發上,隨後又背過了身。
房間裡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江南抹藥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輕。
傅司珩也難得的沒有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燙傷面積大,江南又塗得仔細,所以,上藥的過程就顯得格外漫長。
傅司珩背對著江南,眼底的堅冰似乎也在一點點的融化。
其實受再重的傷,他都沒有怕過。
這半年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疼痛幾乎都已經成了習慣。
但就在剛剛,他才忽然明白。
不覺得疼,只是因為即便再疼,也都要自己撐著罷了。
他今天確實是有意想讓江南心疼的。
但剛剛看著她心疼的樣子,他竟然又有些捨不得。
「把藥吃了,今天就先別洗澡了。」終於上完藥,江南擦了手,又把口服的藥推到了傅司珩面前。
「嗯。」傅司珩應了一聲,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去睡吧。」
江南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裡涌動著一股複雜又紛亂的情緒。
「晚上疼了叫我。」
傅司珩挑了挑眉,「真這麼心疼?」
江南看他一眼,起身去拿放在旁邊的拐。
傅司珩卻直接抱起她,大步往臥室走去。
把江南放到床上以後,他才又握住江南的腳踝,輕輕揉了起來。
「每天都把腳弄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是故意想讓我心疼呢。」
「你會心疼嗎?」江南忽然問了句,這一句里,帶著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委屈。
傅司珩被她問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他沉默幫她揉著腳,不知過了多久才低低說了句。
「不僅心疼,還後悔。」
「南南。」傅司珩抬起頭,眼角微微泛紅,「如果知道你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我寧願,永遠讓自己受著那種藥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