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瑩能看出她面上的不自然,卻也沒有多問。
只是進來幫她換了身衣服後,旁敲側擊地說了句:「你太姥爺好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也就小蔣能把他逗得這麼開心了。」
江南自然知道白瑩是什麼意思。
只是她確實也給不了什麼回應。
「外婆,我以後只想好好的把艾薇和JM經營好,再好好地把念念養大。」
安靜的房間裡,江南的聲音顯得格外平靜。
即便剛才在樓下看到那個身影時,心裡依舊是陣陣悶痛。
可她確實是,再不想走那條回頭路了。
不管他是不是有原因,也不管他是不是有苦衷。
終歸,她再不欠他的了。
樓下客廳依舊熱鬧,臨近春節處處都是節日的氣息。
沈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圍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頓飯了。
沈君澤雙手抱胸站在別墅外的那棵梧桐樹下。
「我還以為你再不會來這裡了。」
傅司珩沒有出聲,只是沉默抽著煙。
沈君澤忽然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你他媽究竟想怎樣?」
這段時間,整個沈家人的心裡都像是窩了一團火。
當初那麼信任他把南南交給了他,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而一直到現在,這個混帳東西居然也都沒有給南南和沈家一個交代!
即便是跟傅司珩一起長大,沈君澤此時心裡也都沒辦法再幫這個混帳東西說一句好話了。
傅司珩就這麼任由他揪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
聲音沙啞乾澀,「我沒想到南南會往下跳。」
他原本,只是想拖延一段時間,確定路峰拿下葉楚天以後,那林夕的死活,他便再不用管,而如果路峰那邊失敗了,他便要想辦法留下林夕一條命。
可不管怎樣,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在那個時候選林夕。
他怎麼可能會放著南南不選去選林夕?
「你沒想到?」沈君澤心裡的怒火壓都壓不住,「那你來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當時你究竟在猶豫什麼?是這個選擇讓你為難了?還是南南就不值得你不顧一切地選擇一下?」
傅司珩喉結滾動,卻也沒有辯駁。
是,如果他當時能不顧一切地做出選擇,或許現在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但,沒有如果。
「蔣旭可靠嗎?」
他只低聲問了句。
沈君澤一把推開他,「比你可靠。」
傅司珩笑了聲,「是嗎?當初周暮晨你也覺得可靠。」
他說完,轉身往車上走去。
「即便蔣旭不行,也還有別人,傅司珩你他媽的別太自信!你以為南南真離了你就不能過嗎?」
傅司珩腳步頓了頓,他從沒有這樣以為。
如果這一路不是他死纏爛打,江南或許早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只可惜,他做不到放手,更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並非南南離開他不能過,相反,是他,離了南南,生命便沒了絲毫意義。
寒風吹起衣擺,傅司珩回頭看了眼別墅,隨後沒有絲毫停留地上了車。
車上,祝鵬看著傅司珩蒼白的臉,心裡滿是不忍。
「先生,咱們買的那些營養品和補品呢?」
傅司珩慵懶靠在椅背上,最終只回了一句,「扔了吧。」
祝鵬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傅司珩便直接問了句,「機場那邊布置得怎麼樣了?」
「已經全部安排好了,秦部長也在那邊安排了人手,現在只等著她的飛機降落了。」祝鵬說著,皺了皺眉。
「先生,只在機場安排那麼點人,真的沒問題嗎?」
祝鵬原本以為傅司珩會把大多數的人都安排到機場去。
畢竟,M國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說葉楚柔是坐飛機回來的。
可他沒想到傅司珩竟然只往機場安排了沒幾個人。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機場確實安排了不少人,但真正是他們自己人的沒幾個,其他的那些人都是臨時僱傭的。
而他們的人,卻大多被悄悄安排在了跟B市相鄰的一個碼頭。
碼頭上的風明顯要比內陸大很多。
傅司珩站在碼頭不遠處的瞭望崗,衣服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遠處海平面上一艘貨輪正在往港口靠近。
傅司珩眸光微微閃爍,眼中暗沉一點點聚集。
終於,回來了。
而與此同時,貨輪的甲板上。
葉楚柔裹著披肩迎風站立,她臉上的神情並不算好。
從知道傅司珩把葉楚天劫走以後,她所有的計劃就全部被打亂了。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他的那個兒子都在她的股掌之間。
卻不想,他竟然有一天,能真的逃脫她的控制。
葉楚柔想到那些葉楚天被虐待的照片心裡就是一陣陣的怒火。
如果說折磨傅司珩能讓她心裡的積怨得到片刻的消減的話。
那傅司珩散播出來的,葉楚天傷痕累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幾乎瞬間,就讓她心裡的積怨又翻了一倍。
而且,她原本的計劃也並不是只有折磨傅司珩,除了折磨傅司珩外,她更想要的,是傅司珩以後乖乖在她面前低頭認錯,心甘情願地做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她,只要控制住傅司珩,也就相當於是把整個傅家的資產握進了她的手心。
原本,她所有的計劃都進行得好好的。
可現在,竟然全部被林夕那個小賤人給打亂了。
也導致她現在不得不用這樣狼狽的方式偷偷回國!
葉楚柔越想越氣,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成實質。
直到一個黑衣人站在她身後。
「機場那邊,防著點秦如煙出賣咱們!」
黑衣人笑笑,「夫人放心,秦如煙她還不敢,比起林夕來,秦如煙差遠了。」
葉楚柔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一點。
「確定傅司珩那邊瞞過去了嗎?」
黑衣人點頭,「確定,不光是傅司珩的人,就連秦懷瑾的人,也都安排在了機場,夫人,馬上靠岸了,您該去準備一下了。」
葉楚柔看著不遠處的港口,眼中冷光閃過。
這一次,就算是被逼著回來,她也必定要把傅振邦那個老不死的,挫骨揚灰!
葉楚柔轉身回了船艙。
再出來時,她身上那身旗袍已經換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就連往常總是高高盤起的頭髮也都放了下來。
貨輪靠岸,葉楚柔跟著一眾工作人員一起,踏上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