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聽她這樣說,才算鬆了口氣。
保姆阿姨在旁邊有些無辜地看著江南。
但江南卻只安靜吃著飯。
吃完飯,蘇青對江南挑了下眉,「我送你去銀行?」
「你今天不上班嗎?」
「我調休了,走吧。」
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往外走去。
到了銀行,兩人才剛剛把車停好,就見到蔣欣彤也從車上下來了。
看到蔣欣彤,蘇青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暗暗嘀咕了一句,「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出來就遇到一坨狗屎。」
江南有些無語地笑了聲,「當她不存在就好了。」
然而,她想當人不存在,蔣欣彤卻不會放過她。
蔣欣彤見到了兩人便走了過來。
「江南,好巧,又見面了。」
江南沒有理她,直接往裡走去。
蔣欣彤卻直接跟了上來。
「江南,你跟傅司珩分手了是嗎?」
江南沒說話,蘇青冷笑一聲,「怎麼?癩蛤蟆開始管人類的事了?」
蔣欣彤被她一句話堵得臉色發紅。
「蘇青,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蘇青呵了一聲,「我確實懶得跟癩蛤蟆說話。」
她拉著江南就往裡走。
蔣欣彤依舊不依不饒。
「江南,我聽說你那個賤人媽死了是嗎?」
江南腳步猛地一頓,她抬手給了蔣欣彤一巴掌。
「蔣欣彤,你再敢說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蔣欣彤被她打得猝不及防,她瞪著江南,幾乎睚眥欲裂。
「江南,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你都是輕的!」
蔣欣彤卻忽然冷笑一聲。
「你也就打打人了,你知道你媽死的時候,傅司珩在哪裡嗎?他在守著宋雨薇呢,你知道傅司珩在宋雨薇手術的時候一直兩天不眠不休嗎?江南,你的男人心裡永遠裝著另一個女人,你也不嫌膈應!」
「閉嘴!」蔣欣彤說完,蘇青直接又一大嘴巴子扇了上去。
「蔣欣彤,你以為誰在乎傅司珩那麼個狗男人嗎?也就你們成天把他當個寶了。」
說完,她拉著江南就往裡走。
蔣欣彤看著二人的背影,眼中像是能噴出火來。
蘇青拉著江南,進了大廳才低聲說了句,「你別在意,這種賤人就是專門來給你找彆扭的,你越是在意,她就越是得意。」
江南抿唇笑了聲,「嗯。」
她沒什麼可在意的。
而且,蔣欣彤說得也都是實話。
「要不等會兒跟我去找陸鳴罵一頓,就當發泄了。」
江南嘴角抽了一下,「還是算了吧,你這種發泄方式,我是真學不來。」
蘇青嘖了一聲,「那你等會兒去抽傅司珩一頓,冤有頭債有主,蔣欣彤敢來這裡跟你叫囂,也都是因為他慣著宋家跟蔣家的那一群賤人!」
江南沉眸冷笑一聲,「我現在只要他不來找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她說完,直接去找了銀行的大堂經理。
跟經理溝通了一番後,才拿著各種證明去了保險庫。
程素敏的保險柜里只放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存摺。
只有幾萬塊錢。
大概是怕放到家裡被江國安發現。
另外一樣,是一個首飾盒子。
盒子裡是一個通體碧綠的鐲子。
江南打開的瞬間便愣了一下。
「臥槽,南南,阿姨這個東西,挺貴的吧?」
江南唇角動了動。
許久才說了句,「這應該是她當年留下來的唯一一件首飾了。」
她拿起那個鐲子,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鐲子下邊壓著一張紙條。
她打開看了眼,上邊寫著幾個字。
【南南的嫁妝。】
江南鼻尖酸了一下,她強忍著淚水笑了聲。
「我媽真厲害,竟然給我留了這麼貴重的一件嫁妝。」
蘇青抱著她拍了拍。
「好好留著,等你出嫁的時候戴上它!」
江南笑著,點了點頭。
傅司珩回到家便直接進了浴室。
昨晚淋了好幾場的雨,衣服在身上都快餿了。
不然,他也不會快要見到江南了,又回來了。
傅司珩洗完澡出來,司珏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哥,那個項鍊鑑定了,是真的。」
傅司珩一怔,「確定?」
「是,是當年做這個項鍊的師傅親自給鑑定的,肯定不會有假。」
傅司珩沉默不語。
好半晌他才說了句,說了句。
「江南跟宋雨薇的事呢?」
「正在查。」
傅司珩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他在原地站了許久。
真的是想多了。
被君澤說得疑神疑鬼。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走進了衣帽間。
他穿好衣服下意識地去拿了香水。
但拿起來他才發現,已經用完了。
他皺了下眉,轉身去拉開了江南那邊的抽屜。
這種香水,一般江南會給他備上幾瓶。
可他剛剛拉開抽屜,動作就是一頓。
江南的那個抽屜里放著一個日記本。
傅司珩喉結滾了一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日記本,應該是從江國安那邊拿回來的。
他看著日記本,愣愣地有些出神。
但片刻後,他還是拿了起來。
翻開第一頁,他呼吸就是猛地一窒。
「項鍊碎了,被江國安給砸碎了,媽媽也受傷了,我特別不喜歡這個家,我討厭江國安,我想帶著媽媽逃離這裡,我想跟媽媽再回到那個小漁村,我想司珩哥哥......」
傅司珩怔怔看著那些文字。
項鍊,漁村,司珩哥哥?
一瞬間,傅司珩只覺得窒息,慌亂,手腳發麻。
他下意識往後翻了兩頁,隨後手指便又是一頓。
「今天是我十七歲生日,這大概是我這幾年來過得最開心,也最不開心的生日了,我被宋雨薇欺負了,她逼著我去給她找手鍊,而值得慶幸的是,我見到了司珩哥哥,但司珩哥哥似乎已經不認識我了,他的眼中全是陌生,目光里也全是對這個世界的厭棄,他不記得薇薇了,也不記得我們的過去了......」
宋雨薇?手鍊?薇薇?
江南跟宋雨薇果然早就認識嗎?
傅司珩腦子裡瞬間出現了千百種想法,卻似乎都不及一件事讓他震驚。
江南是薇薇?
可她明明叫江南……
傅司珩胸口悶得仿佛喘不上來氣一般。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傳上來。
江南跟宋雨薇早就認識,江南的項鍊碎了,宋雨薇卻拿到了真項鍊。
這是……早就有人針對他跟薇薇布下的一張網嗎?
所以江南以前,叫薇薇嗎?
傅司珩拿起手機給司珏打了過去。
「宋雨薇跟江南的事,查了嗎?」
司珏頓了一下,「哥,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剛剛查到,江南是宋長棟的私生女,她以前叫宋知薇,後來程姨嫁給江國安她才改名江南的。」
傅司珩忽然有些想笑,但是雙眼卻瞬間通紅。
宋雨薇……
宋知薇!
明明不一樣的,明明……
宋家!宋長棟!宋雨薇!
傅司珩心裡滿是怒火,但同樣也充滿了慌亂。
他甚至有些不敢想以前他對江南做過的那些事情。
流產,落崖,一次次護著宋雨薇,甚至於她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也是因為宋雨薇沒有陪在她身邊。
他竟然......對薇薇做過那麼多混帳的事!
傅司珩笑了聲,這一聲笑中,帶了太多的疼痛。
有他的,也有江南的。
他手指有些顫抖地把那本日記收了起來。
「把宋雨薇給我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