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蘇青見她醒過來,趕緊問了一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盪,有沒有覺得頭暈噁心什麼的?」
江南感覺了一下,「沒有,我沒事,傅司珩呢?我媽呢?」
蘇青聽到她的問話忽然頓了一下,好半晌才說了句:「阿姨被送進了ICU,傅司珩受傷了,因為失血過多,現在還沒有醒來。」
江南心裡咯噔一聲,「他傷到哪兒?現在人呢?」
她問完,便掀開被子要下床。
蘇青卻趕緊按住了她,「你先別亂動,他現在還沒醒過來,你過去也沒用,我讓醫生過來先給你檢查一下。」
蘇青說完就往外走去。
醫生簡單做了個檢查確定沒事以後,蘇青才放她下床。
「你先去看看傅司珩吧,阿姨那邊現在不是探視時間,醫生也正在交接班,等醫生正式上班了,你再去問問情況。」
江南抿著唇角。
片刻後問了句:「我媽那邊醫生沒交代嗎?」
蘇青搖搖頭,「我不是家屬,醫生只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具體情況要等你醒了跟你交代。」
江南心底微微沉了沉。
「我先去看看傅司珩。」
傅司珩的病房在樓道的最里端。
縱然江南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在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男人時。
她手指還是不自覺的收緊了。
司珏見江南進來便趕緊站起了身。
「江南,你沒事了嗎?」
江南搖搖頭,「我沒事。你哥情況怎麼樣?」
「脾臟破裂,失血有點多,不過你放心,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還沒有醒過來,你過去陪陪他,我正好出去打幾個電話。」
司珏說完便離開了。
江南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男人。
心裡一時紛亂萬分。
她怎麼都沒想到,傅司珩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衝出來護住她。
明明,那樣的情況,怎麼看都躲不開的。
明明,人在出事的時候,都是下意識自保的。
江南低頭握住了傅司珩發涼的手。
她印象中,傅司珩的手,永遠都是熱的,不管冬天還是夏天。
江南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複雜到極致的情緒。
她本以為她真的不會再為這個男人而心疼,可現在,她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江南強忍著心裡紛亂的思緒,看向床上的男人。
隨後自言自語般,「傅司珩,你是真想讓我欠你一條命嗎?」
說完,原本她握著的那隻手,忽然反手一把握住了她。
江南怔了一下。
抬頭看向了傅司珩。
「你醒了?」
傅司珩緩緩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女人,隨後低聲笑了一聲。
「嗯,本來不想醒,但我聽到有人心疼我了。」
江南一頓,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給你叫醫生。」
她說著就想往外走,傅司珩卻直接把他拉了回來。
男人濃黑的眼睛裡帶著笑意。
「你陪陪我,比醫生管用很多。」
「別鬧了,先檢查身體。」江南錯開他的目光,掙開他的手,出去叫了醫生。
醫生來檢查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了,江南才鬆了口氣。
等醫生離開以後,傅司珩便好像很痛苦一般閉上了眼睛。
江南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走了過去。
「怎麼了?傷口很疼嗎?」
傅司珩卻忽然用力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南南,別動,動的話可能會碰到我的傷口。」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
江南身子瞬間僵住。
傅司珩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兩下。
江南察覺到他的意圖,忍不住就想起身。
但傅司珩卻仿佛料到一般,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南南。」男人開口,聲音低沉暗啞,「哪都別去,就這樣陪我一會兒。」
兩人目光相撞,仿佛瞬間就能擦出火花。
空氣無端變得乾燥,江南神色有些慌張地錯開了他的目光。
但傅司珩卻在下一刻,扣住她,吻了上來。
唇與唇的接觸,仿佛燎原星火,卻也像是解不了渴一般,讓人更加難耐。
傅司珩另一隻手扣著她腰,讓她更貼近了自己一些。
舌頭叩開牙關,房間裡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
直到,他的手不老實地開始往她衣擺里鑽。
江南被他氣得滿臉通紅。
「傅司珩,這可是病房,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
「那回去以後可以嗎?」
江南直接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
傅司珩笑了聲。
「南南,我曾經欠了你一條命,今天我還上了,所以,我可以在你這裡爭取一個追求你的機會了嗎?」
江南心是亂的。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搖擺不定。
對傅司珩,她確實是心動了。
可邁出那一步,對她來說又實在太難。
沉默片刻後,她終於開口。
「傅司珩,這段時間你做的事情,我確實感動,但……我不可能再沒名沒分地跟著你的。」
傅司珩一怔,「誰說要你沒名沒分了?」
江南聽著他這一句話心裡瞬間像是漏了一拍。
她抿唇看著傅司珩。
傅司珩手指蹭著她被親紅的嘴唇。
「我想跟你真真正正地談一場戀愛,所以,江總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江南怔怔看著傅司珩。
她心裡亂的厲害。
可她也明白,他們之間,真的可以真真正正談場戀愛嗎?
先不說宋雨薇,就身份地位的懸殊都太難。
「南南,只要你肯往前邁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我來走,行嗎?」
江南抿唇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
她忽然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不知道破鏡到底還能不能圓。
但終歸,她不能做到對他真的無動於衷了。
她對上傅司珩的視線,最終應了一聲,「好。」
傅司珩呼吸猛地一重,握著她的後頸便想親。
可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邊推開。
江南猛地一下掙開他。
傅司珩往門口看了一眼,臉上沒有絲毫慌亂。
反而是司珏有種好像做了錯事的感覺。
「進來不知道敲門?」傅司珩沉著嗓子問了一句。
司珏有些冤枉,他怎麼能想到,開門遇到的會是這種情況?
不管怎麼說,這裡也都還是病房吧?
司珏看了看江南,又看了看傅司珩。
江南看出司珏是有話要說。
她看了眼傅司珩,「我醒了還沒有去看過我媽,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