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秘在旁邊看到了江南潑宋雨薇咖啡的全過程。
她滿臉震驚地到了江南面前。
「江經理，你怎麼不忍忍呢？」
總秘的意思是，有些事能忍一時就忍一時。
反正宋雨薇也不是天天來的。
前段時間，宋雨薇心情不好，哪次來了不是對他們刁難一番。
整個秘書部，都在忍著。
偏偏，今天江南就沒有忍。
這一杯咖啡下去，估計又要惹來一場怒火。
江南苦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潑那一杯就沒事了嗎？反正都要被罵，不如潑一下，最起碼還能痛快一下。」
「可......」
江南笑了下，「沒事。」
其實她真的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傅司珩生氣也罷，動怒也好。
她都無所謂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
宋雨薇到了樓下，連門都沒敲，直接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打斷了裡邊正在進行的新品說明會。
傅司珩看她進來，眉頭微微挑了一下。
隨後便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
他問了句。
宋雨薇卻只咬著唇，沒說話。
樣子可憐的越發讓人心疼。
傅司珩臉上覆了一層冰霜一般，他大概也能猜到了。
整個公司，敢跟宋雨薇這樣對著來的，大概也就江南了。
他轉頭看了眼正在台上做新品說明的員工。
「先散會。」
男人話音落下，會議室的員工便都趕緊收拾了東西，一個比一個動作快的離開了會議室。
甚至連多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等眾人離開，傅司珩才沉著臉開了口：「江南潑的？」
宋雨薇依然沒開口。
傅司珩沉著臉，「說吧，怎麼又鬧成這樣？你又去找她事了？」
宋雨薇瞬間急了，「什麼叫我找她事？明明是她在欺負我！」
說完，她就瞪著傅司珩。
其實她明白，她的這些小手段，在傅司珩面前根本入不了眼。
但那又怎樣？只要傅司珩對她還有感情，他就必定還會護著她。
傅司珩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給總秘打了個電話。
「給宋小姐送身衣服過來。」
掛了電話，他才說了句，「我怎麼聽說是你打了我們員工？」
「是她先不尊重我的！她一個小小的助理居然也敢那樣跟我說話？」
傅司珩目光有些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了口。
「雨薇，這裡是我公司，不是你家，即便只是助理，她也只是為了工作，你進度拖得那麼厲害，是不想要這個代言了嗎？」
宋雨薇頓時急了，「我只是行程安排不開而已！傅司珩，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說我！」
傅司珩目光落在她衣服的污漬上，語氣終究軟了下來。
「有些事別鬧得太過難堪，你該知道，江南影響不到你分毫。」
「那你讓她離開你，讓她離開你好不好，司珩？我真的特別不喜歡她。」
傅司珩沉默看著她，片刻才說了句，「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私事。」
他話音落，總秘也敲響了門。
宋雨薇氣得想吐血。
她都這樣了，傅司珩居然還不打算怎樣江南。
但到底，她也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
既然要不來傅司珩的撐腰，那她就要傅司珩的愧疚。
「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是我衝動了，但是我真的害怕，司珩，你都多久沒有陪過我了？你今天陪陪我好不好？」
傅司珩看著她臉上的淚水，終究還是點了下頭。
宋雨薇忍著委屈，接過總秘遞過來的衣服，去換去了。
傅司珩這才問了句：「江南呢？」
「去片場了。」
傅司珩輕哼一聲，「她倒是跟個沒事人似的。」
總秘沉默兩秒，「傅總，咖啡其實是宋小姐先自己澆到自己身，江經理才又動的手。」
傅司珩目光黑沉得讓人摸不透他的一點情緒。
總秘垂在體側的手也忍不住攥緊了。
「所以呢？」不知過了多久，傅司珩才又問了句。
總秘硬著頭皮開口。
「這件事怪不得江經理。」
傅司珩冷笑一聲，「她沒動手嗎？」
總秘抿了下唇，「動了。」
傅司珩冷笑，「所以你告訴我什麼叫不怪她？」
總秘脊背一僵。
最後就聽傅司珩說了句：「去把離職辦了吧。」
......
江南一直在等著傅司珩給她打電話。
卻沒想到，只等來了總秘被開除的消息。
幾乎是瞬間，她就知道，總秘是被她連累的。
跟片場那邊交代完，便急匆匆趕回了公司。
到了頂樓，就看到總秘正在收拾東西。
總秘眼圈已經發紅，江南上前說了句：「抱歉。」
總秘笑著搖了搖頭，「不怪你。」
說是不怪，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總秘年紀比她要小。
其實算是她的半個徒弟。
當年她剛進公司的時候做的就是傅司珩的秘書。
後來她才去的市場部，當時接她位置的，就是總秘。
江南深吸一口氣，過去敲響了傅司珩辦公室的門。
「進來。」
男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江南推門進去，就看到傅司珩抬頭看了過來。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是一派淡漠的平靜。
看到江南，他只說了句。
「有事嗎？江經理。」
江南看著傅司珩，「潑宋雨薇的是我。」
傅司珩笑了聲，眼底卻全是寒意。
「哦，江經理是覺得自己有錯了？」
「誰對誰錯您在乎嗎？」
傅司珩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我是不在乎，但我在乎的是，江南，你是不是把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全忘乾淨了？」
傅司珩聲音里都帶著絲寒意。
江南心頭泛起陣陣苦澀。
她怎麼會忘？
傅司珩曾說過。
讓她不要跟宋雨薇作對。
他說，她若跟宋雨薇作對，他永遠不會幫她。
她都記得。
可她依然沒忍住。
而且，她也比誰都清楚。
即便她當時忍住了，大概現在的結果也不會變。
她抬起頭，笑著看向傅司珩，「所以呢？傅總打算怎麼罰我？讓我去給宋雨薇道歉？還是讓她再潑我一身？」
傅司珩看著她，臉色越發難看。
片刻後，他冷笑一聲。
「江經理，這就是你的態度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以繼續回去工作了。」
男人說完，便又低頭忙去了。
江南站在原地，脊背僵硬。
她還沒忘，外邊還有一個被她連累離職的總秘。
江南苦笑一聲，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說了句：「抱歉，我不該跟宋小姐對著來。」
傅司珩眼睛微微眯著。
聽著她這一句抱歉，心裡卻並沒有覺得有多爽快。
反而更加沉悶了幾分。
他站起身，到了江南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南南，別再試探的我底線。」
江南看著他，苦笑一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