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陶雲傾下獄

  陶家軍戰死邊關這件事,不僅是陶雲傾的痛,更是整個大盛的痛。

  如此場合下陶雲傾搬出父兄,皇上不會不給面子。

  有這塊免死金牌在,陶雲傾無所畏懼。

  就在她以為萬無一失的時候,皇上的話傳入耳中,如同炸雷。

  「陶家軍十萬大軍全滅於薛家口一事,已經正式提審,將由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共審。」

  說完這話,他聲音放緩,低沉帶著壓迫感。

  「所以你放心,你父兄不會妄死的,十萬陶家軍也不會妄死!」

  這句話,險些讓陶雲傾癱軟在地。

  她渾身發寒,冷汗頃刻間便浸透衣襟,趴伏在地上動彈不得,貼著地面的面容上,一雙眼睛恐懼地圓睜。

  儘管她知道這件事已經定下,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道:「父兄在天之靈定會感到欣慰,不過父兄一定不願意陛下為此勞心傷神,他們會難安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她不敢抬頭,怕被看出端倪。

  皇上帶有壓迫力的聲音緩緩傳來,「你父兄能過去,十萬將士可過不去,這件事,朕晚了數年,也該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陶雲傾不敢再說,汗漬浸入眼中,她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原以為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她正準備起身,耳邊又傳來皇上的聲音。

  「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

  「盜取草紙圖如何論罪!」

  「回陛下,草紙圖乃機密要件,當論竊密罪,處以絞刑。」

  陶雲傾聽到這話便咯噔一下,為何這話聽起來像說給她聽的。

  「陶氏,你可知罪!」

  陶雲傾渾身戰慄,猛地抬頭,「陛下,臣婦冤枉!」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認下這件事,她不想死。

  大抵是知道她不會輕易認下,皇上看了大司命一眼。

  方聞洲冷聲說道:「把人帶上來!」

  陶雲傾一怔,猛地回頭看去,便看到一個身著囚服,頭髮凌亂血跡乾涸的人被架上來。

  看到此人,陶雲傾腦子嗡的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

  方聞洲冷冷地注視著下方的人,「此人原為陶家軍一員,有功在身,後提拔為安邑守備軍將領,在陶氏的挑唆下潛入武器司盜取火器草紙圖,已認罪畫押。」

  他簡明扼要將此人的情況說了出來。

  陶雲傾慌亂地搖頭,「不、不是的,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方聞洲遂看向一臉懵逼的蕭明珠,「蕭明珠,同罪論處。」

  他這話一出,陶雲傾就知道要壞,想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只見蕭明珠陡然睜大眼睛,「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陶雲傾讓我這麼說的,原本只是計劃和三殿下邂逅,好能嫁入三皇子府,但她讓我在今日宴會上構陷陸棠,說這樣可以博得殿下好感,進了府才能有地位,我……」

  「你住口!」陶雲傾撲上來就要撕爛蕭明珠的嘴,「你污衊我,你污衊我!」

  蕭明珠見她如同瘋狗一樣撲上來,嚇得尖叫一聲往後躲,卻仍舊被她一把薅住頭髮,硬生生薅下來一大把!

  「大膽!」

  「御前失儀,給我拿下!」

  太監尖聲喊道。

  陶雲傾很快便被死死按在地上,這次她真的害怕了。

  她想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的,明明陸棠馬上就要受到懲治了。

  陶雲傾腦袋一團亂,根本理不出頭緒來。

  這時,一雙雲紋錦靴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艱難地移動視線。

  陸棠悠然自得地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陶雲傾一雙眼睛恨紅了,直到被拉下去,她都不知道為什麼。

  皇上沒有判處陶雲傾絞刑,只是將她關押大牢等候提審,顯然是在等陶家軍一事。

  一場鬧劇在宴會上結束,許多女眷意猶未盡的,整個年節,除了煙花最惹眼,便屬這件事有意思了。

  武定侯府也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畢竟現在大名鼎鼎的陸棠,曾經為武定侯的原配,如今二人又共事。

  加之陶雲傾一事,許多人都覺得武定侯府風水不好,要麼就是祖上沒積德。

  否則怎麼會撿了芝麻丟了個大西瓜?

  把陶雲傾扶正,同陸棠和離,註定蕭知遠這輩子一事無成。

  不過這次讓人疑惑的是,蕭知遠並未因為陶雲傾一事受到牽連,這讓很多人咂摸出一些味道來。

  地牢中,餿臭腥臭刺鼻,讓人進來便忍不住五官扭曲,呼吸都變成了一種懲罰。

  陶雲傾蜷縮在陰暗潮濕的地牢中,除了她所在的乾草堆,周圍時不時便會跑過去一隻老鼠,蟑螂更是隨處可見。

  讓人待一秒鐘都想去死的環境,陶雲傾安靜地蜷縮著,頭髮凌亂遮住面容。

  聽到動靜,才緩緩抬起頭看過去,看到陸棠一身清爽乾淨的樣子,她眼睛赤紅一片,猛地撲過去,伸出髒兮兮的手抓向她。

  陸棠後退兩步,露出一抹嫌惡之色,「你好臭。」

  這句話宛若閘門打開,讓陶雲傾崩潰大吼起來,嚷著要殺了她,讓她不得好死。

  陸棠笑吟吟絲毫不以為意,這種謾罵對她造不成一點影響,不過是垂死掙扎的發泄罷了。

  「你不想知道計劃怎麼敗露的嗎?」

  她一句話讓陶雲傾安靜下來。

  陶雲傾死死盯著她,「是你?」

  可是她想不出來,陸棠又怎麼知道她的計劃的。

  「有人傳信給我,說有人慾盜走草紙圖,讓我加以防範。」

  陶雲傾睜大雙眼,第一個念頭便是陶家軍那人背叛了她,遂想起他悽慘的樣子,絕不像是告密的人。

  這件事,除了她便是那人,沒人知道。

  「你說謊!」

  陶雲傾以為她要套話,心中警惕起來。

  陸棠繼續說道:「所以,我放了一張假草紙圖在那裡,等著你來偷。」

  頓了頓,「這件事也在那時候稟明皇上。」

  陶雲傾睜大眼睛。

  所以從一開始皇上就知道此事,就等著有人出來栽贓陷害陸棠,好確定誰是幕後之人!

  陶雲傾如同失了魂。

  好一個將計就計!

  「傳信的這個人你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