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看守所的風吟,看見了意外的人。
「您怎麼來了?」
雲外婆在看守所外等著她。
她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手心裡捧著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在風吟走過來的時候,她先是拿出一張濕巾,將風吟的手指擦拭乾淨。
「裡面髒。」
「暖手。」
奶茶被風吟接過去,雲外婆的手臂自然挎上風吟的手腕,慈祥的道:「我們回家。」
風吟順從的跟著雲外婆上了車。
「還沒說您怎麼知道我來這了?」
「我不知道,小秋告訴我的。」
小秋?
風吟腦子裡真的是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雲外婆說的是程硯秋。
雲外婆鬆開風吟的手腕道:「他猜你會來。」
「他說你對大多數偶然事件不會追究結果,但對自己的仇人一定會,所以我來了。」
雲外婆講到程硯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很複雜。
「程硯秋是個好孩子,也是最適合你的,只是他的身體?」
雲外婆欲言又止,風吟卻不避諱的回答道:「如果當年我外公身體不好,你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嗎?」
「那怎麼行!」
雲外婆脫口而出,一瞬間瞭然的點點頭,拍著風吟的手背道:「我懂,但依舊希望你過的好。」
「我會的,不管程硯秋活多長時間,我都會過的好。」
雲外婆認真的看著風吟,她信。
車子從黃昏駛入月光,今晚的月光格外的亮,仿若碩大的白玉盤懸掛空中。
「我恨風城一家,更恨我自己。」
雲外婆說出了她今晚來的理由。
風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自己被奶茶溫熱的手心落在了雲外婆的手臂上。
「一切都過去了,我們能做的是向前看。」
雲外婆點頭,不在多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抓住風吟的手。
兩個孤單的人彼此溫暖,不僅僅是血緣的牽扯,更有心靈上的靠近。
車子進了市區,朝著小區開了過去,雲外婆突然開口道:「你說我還有多少時間?」
這個問題….
風吟拿起雲外婆的手腕,探脈。
「小一年吧。」
「這麼多?」
雲外婆是驚訝的。
她可是被醫生下了最後的死亡通知,生命不到三個月的人。
「真好,你還記得你說過……」
「記得。」
風吟轉頭看著雲外婆道:「今年過年早,過完年我們出去走走。」
「好。」
一個好字,雲外婆說的滿足極了。
她甚至開始期盼著,臉上的喜悅都掩藏不住的道:「過年了,正好,我好久不曾在國內過年了。」
「你說我們過年吃點什麼,我們小時候能吃一個雞蛋都高興的不得了,那個時候要是吃上一點肉,特別是那個肥肉油渣兒,哎呦喂,….那個香啊。」
雲外婆自說自話的開始惦記起過年的事情了。
風吟沒有插話,隨她安排。
這大概是雲外婆最後一個年了,她怎麼高興就應該怎麼過。
給她點事情做,挺好的。
車子漸漸駛入小區,司機將車子停在停車場,風吟扶著雲外婆上了樓。
進門前,雲外婆突然開口道:「風吟,哪天陪我去看看你媽媽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