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丟盡了面子

  鍾張氏胸口就這樣子的上下起伏,真是恨不得拿起棒子狠狠將人打一頓,虧得她還想給她燉雞補身體,最後讓她自己像個笑話。

  這下讓她在鄉親們面前丟盡了面子裡子。

  「夠了!」鍾老頭子不耐地揮了揮手,對著鍾張氏命令道:「快將銀子都給她,趕緊讓她走。」

  再讓人待下去,他們就是整個村子最大的笑話了!

  鍾張氏心不甘情不願地掏錢,反正等這三個喪門星一走,日後他們死在外面了也沒人再說嘴她的不是,他們手裡的東西不照樣還是回到她手裡。

  見大局已定,大夥便散了。

  眾人沒注意的角落裡,遠遠地停著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熱鬧結束它也漸漸遠去。

  鍾悅悅分到了一間茅屋和兩隻雞鴨,鍾四嬸咬牙切齒道:「大婆娘,你也太過分了,誰不知道悅悅娘帶了厚嫁妝來,你就分給三個孩子一間茅屋,良心過得去嗎?」

  鍾張氏兇惡的表情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不樂意那就住柴屋去。」

  「四嬸,夠了。」鍾悅悅倒沒在房子一事上討價還價,反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小茅屋帶著的小院,小院內還是一片菜地。

  這菜地可是塊寶啊。

  見鍾悅悅沒爭辯,鍾四嬸也不願同鍾張氏多說,幫著孩子將屋子都料理了一番,還把帶來的紅薯都塞進了屋子的大缸里。

  鍾悅悅連連道謝,送走了鍾四叔一家後,她又自顧自拿著一片竹柵欄與鍾家分隔開,翻了院子的菜地,播下了雞毛菜苗。

  因著在雪地里折騰了一陣,鍾甜甜和鍾良雲的身子虛弱不少,鍾悅悅只好先照顧孩子的身體後再出門去找吃的。

  是夜,鄉村的繁星格外嘹亮,漫天的夜色加重冬日的寒冷,霜雪化開的刺骨讓人難以抵禦。

  鍾悅悅打算今晚切了被分到的半條豬肉煮湯,湯水沸騰,香味漸漸飄出去,盛出來後放到一邊,鍾悅悅進了裡屋去叫醒兩個孩子。

  「起來的時候把衣服都穿上,別凍著了。」

  鍾良雲睡眼惺忪,舔著嘴唇:「大姐,剛才我做夢吃到豬肉湯了,現在還能聞到香味呢。」

  「就屬你鼻子嘴靈,等著我去把豬肉湯給你拿來。」

  鍾悅悅被他的模樣逗笑,颳了刮他的鼻尖。

  雖然分了家,但是廚房只有一個,如今只能與鍾家共用著,鍾悅悅到了廚房,卻發現灶台上的豬肉湯不翼而飛。

  鍾悅悅冷著臉,直接跨過了柵欄,直奔在門口有說有笑的鐘張氏母女而去。

  鍾張氏促狹地看了她一眼,不悅道:「幹什麼?黑著那臉跟閻王來要我命似的,看著就晦氣!」

  「要命不至於,就是來拿豬肉湯的。」

  話剛說完,鐘琴慧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根本不敢對上鍾悅悅的眼神。

  鍾張氏呵忒了一聲,臉上的橫肉跟著繃起來:「死丫頭,張嘴就往人頭上扣帽子,我能瞧得上你那半條豬肉?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就是,誰看得上你那一點子豬肉,還不夠塞牙縫呢。」

  鐘琴慧的脊樑漸漸挺了起來,躲在鍾張氏的身後,嫌棄地撇了撇嘴。

  「小姑怎麼知道我不捨得下豬肉,才切了幾片?」鍾悅悅往前一步,特地湊到鐘琴慧跟前吸了吸鼻子,嚇得鐘琴慧連忙跑遠了幾步。

  她抓住機會,一把直奔鐘琴慧的房間。

  鐘琴慧愣了一下,頓時惱羞成怒地一拍大腿,推著鍾張氏道:「娘,快攔著她!她要闖我的房間!」

  手腳麻利如鍾悅悅,還沒等二人進門,她手裡拿著碗,質問道:「小姑說瞧不上我的豬肉湯,那怎麼我盛豬肉湯的碗藏在你的床底下?」

  「憑什麼說那是你的碗?全家上下的碗都長這個樣。」

  鍾張氏惡聲惡氣地瞪著她,她才不管事情原委,護犢子地幫著鐘琴慧,鍾悅悅冷笑,她早就猜到有這一天,特意在分碗筷那天就用刀刻了符號。

  她把碗底翻過來,「奶奶不如去找找,家裡還有沒有別的和這個符號一樣的碗?」

  二人頓時面面相覷,鐘琴慧嚷道:「不就是喝了你一碗豬肉湯嗎?侄女孝敬小姑怎麼了,傳出去別人還得誇你們呢!」

  「要麼還半條豬肉給我,要麼我讓隔壁嬸子評評理。」

  鐘琴慧見鍾悅悅一副出門的架勢,頓時急了,這要是讓那些村頭七嘴八舌的嬸子知道了,她的名聲就更臭了。

  她攥著鍾張氏的袖子,急得跺腳,「娘,您就給她半條豬肉吧。」

  鍾張氏瞪圓了眼,那可是半條豬肉啊,就這麼便宜了那死丫頭。

  可鐘琴慧一副要尋死覓活的樣子,她也不情不願地挖出了藏在罐子裡的半條臘肉,恨不得用臘肉砸死這妮子。

  鍾悅悅笑盈盈地接過,「多謝奶奶了。」

  回到他們的茅屋裡,就只剩下一碗雞蛋羹了,她把雞蛋羹端到房間的木桌上,兩個小不點眼睛亮了亮。

  「雞蛋羹!」

  她失笑,摸了摸他們的腦袋,「今天吃不上豬肉湯了,改日姐姐再給你們做。」

  「雞蛋羹比豬肉湯還好吃呢,上面飄的浮油看起來可香了。」鍾甜甜湊上前去狠狠吸了一口,二人直流口水。

  往日他們在鍾家是不配吃雞蛋的,有什麼香的好的只有旁邊干看的份兒。

  鍾悅悅眼眶發酸,像是在對自己說似的道:「今後姐姐讓你們日日都能吃上雞蛋羹。」

  三人捧著一碗雞蛋羹吃得不亦樂乎,看著兩個孩子在自己大半個月的精心照料下,總算恢復了許多氣血。

  她也能放心把他們放在家裡,上山去找些吃食了。

  次日一大早,鍾悅悅就背著籮筐上山去採摘,冬日的大山透著一股陰寒,大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化開的初雪將地面浸潤得濕滑,稍有不慎就跌落山崖。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上,大山裏白茫茫一片,走了許久到深處她才找到藏在樹根里的菇叢,被寒風吹得冰冷的身體興奮得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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