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搬家
陳氏看了半晌, 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宅子的位置,就在魯宅和陶宅的中間。••¤(`×[¤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陳氏:「原來魯宅也就在這附近啊……」
黑衣人:「你沒來過?」
陳氏搖頭:「沒,俺們到京都這麼久, 就一直住在他們家裡, 進城都防著俺們呢,就連魯三郎,也就只見到了過一次。」
黑衣人冷笑一聲:「魯家防你們防的可真夠厲害的, 那現在宅子定了, 你準備怎麼說。」
陳氏想了想:「就說我租的。」
「行,反正我的要求就只有一個,儘快搬過來, 不要出現岔子。」
「您放心, 放心。」
等黑衣人一走,陳氏帶著兒女就進去了。
「娘!這地方可真的是大!」團結興奮極了,一直在院子裡轉來轉去, 而紅桃的視線則一直都在外面巡視,似乎是想看看魯宅。
「真不錯,紅桃啊, 紅桃!」
紅桃被陳氏一嗓子叫著收回了視線:「娘?」
「收拾東西呀愣著幹啥!索性咱們在魯家的東西也不多, 今天就搬過來!」
三人一樣的興奮,連忙應了下來。
-
「搬家?!現在?!」
魯老太太在屋裡歇晌醒來,就聽見韋氏帶來了這個消息。韋氏急道:「對!他們現在正在收拾東西,我問他們搬到哪去,還神神秘秘的,只說是保寧坊附近, 開玩笑, 那附近的宅子是他們買的起的嗎?娘, 你沒有給她們借錢吧?」
魯老太太翻了個白眼:「你娘我看起來傻嗎?我怎麼會借給他們。」
「那她們哪來的錢?」
魯老太太思索了一下:「保寧坊……好啊,這個主意打得好,大媳婦,給我收拾東西,我要去三郎那!」
「誒……啊?!」
魯老太太要搬進城裡住,讓全家人都有些吃驚,但是魯老太太行動飛速,在陳氏走之後沒多久就收拾好東西了,魯越聽到消息趕了回來:「娘?」
「二郎你回來的剛好,送送我,對了,幾個孩子們也跟我去,你三弟那院子本來就冷清,你和芮娘忙完之後,再去你弟弟的宅子去接。」
魯越:「娘,你咋這麼突然要去?」
「突然個啥啊,你都不知道那一家子……」
魯老太太話說到一半,又嘆了口氣:「先上車!上車再說!」
魯越只好駕著車把老娘送了過去,福寶和瞻哥兒去學堂了,福妞非要跟著,魯老太太抱著孫女,在馬車裡坐著,很快就到了魯宅。
柳芽聽說娘來了,驚喜的就出門去迎:「娘!您咋來了!」
魯老太太抱著孫女下了馬車:「我再不來!就要亂套了就要!」
柳芽一愣,還沒來得及問,福妞先撲到了她懷裡:「三嬸!我好想你啊!」
「這丫頭,就是嘴甜!」
魯越今天有點忙只是抽空送老娘,見到這一幕叮囑了一句:「福妞。爹和娘晚上來接你,你在三嬸這要乖,聽見沒?」
福妞哼了一聲:「福妞什麼時候不乖,爹爹凶!」
魯越也就是被這個女兒拿捏的死死的,聞言摸了摸鼻子,「娘,那我走了。有啥事你讓人往豬肉鋪子帶個話就行。」
「知道了別操心了,你去忙你的去。」
魯越走後,魯老太太進了屋。
柳芽開心的道:「娘,住前院吧?三郎今日還沒下值,他要是知道您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別說這些了,芽芽啊,你過來坐下,娘有要緊事給你說。」
柳芽見氣氛有些嚴肅,也不敢耽擱,趕忙過來坐下了。
婆媳兩面對面的坐下,魯老太太嘆了
口氣,道:「你姨母今天從家裡搬走了,這個事你知道不?」
柳芽一愣,搖頭:「我不知道啊娘。」
「他們現在就搬到了保寧坊。」
「保寧坊?!」柳芽驚呆了,魯宅所在的位置正是保寧坊,他們住在這兒附近?
「可、可這附近好些都是官宅啊,我姨母、我姨母怎麼可能……」
「對,所以這個事情才蹊蹺,而且他們也沒有問咱家要錢,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他們要進城,這京都城這麼多地方哪個不能讓他們選?非要住在保寧坊?」
「娘的意思是說……她們是為了我?」
魯老太太點點頭。
「她到底想幹嘛呀。」
柳芽有些生氣,而魯老太太則望向她,道:「三媳婦,有些話,其實我之前一直都沒有說,但是現在不說不行了。你也知道,你和老三成婚有六年了,這六年裡一直沒有個孩子,其實我是著急的,你知道吧?」
魯老太太說完,柳芽的臉色白了白。
「我知道……娘一直沒催過我們,柳芽心裡很感激。」
「不催你,是因為覺得人要知足,老三前些年的仕途走的太順,我也不想給他造成壓力,你這些年到底看過沒有,是個啥情況?」
柳芽:「娘……我咋可能沒有去看過,我看過的大夫都不下七八個了,過年的時候三郎還說,等這陣子忙完了,要請太醫來看……至於是個啥情況,好些大夫都說不上來,瞧著沒什麼問題,可能是小時候太瘦,發育的不大好,只說讓補著,調理心態……」
魯老太太嘆氣:「是,那也確實是急不得的。不說這個了,這次你姨母來呢,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我就是覺得她十有八九是衝著三郎來的,你那個表妹,今年也十七了,遲遲未婚娶,那天三郎回去你沒注意她眼神?現在又想搬到這邊住,這心思……」
柳芽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娘……你的意思是說我姨母想讓紅桃……」
「是,所以我才要過來。不知道這母女能幹出些什麼事情來!這陣子我就先在這住下了!」
柳芽臉色都白了:「她、她們怎麼能……」
魯老太太嘆氣:「孩子啊,你還是太年輕,不懂這些人的想法。不過話說回來,她當她女兒是個天仙?!太好笑了!」
柳芽緩了好半晌才堪堪好些,慢慢的站起身來:「娘,那我先去給你收拾屋子吧,你早些休息。」
-
一下午的時間,柳芽都有些心不在焉,臉色也難看的緊。她怎麼也沒想到,陳氏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是奔著最根本的來是麼?
魯宅如今有兩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是柳芽精挑細選留下的,一個叫玉瓶一個叫金瓶,見她似乎心情不好,兩個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問了句。
柳芽看了兩人一眼,問:「你們兩個也跟我好幾年了,我今日問你們一句實話,在外面,是不是有人說咱們家的風言風語呢?」
玉瓶和金瓶對視一眼,道:「夫人,您指的是……」
「說我沒有子嗣,沒辦法給大人留後之類的,說我們魯宅冷清。」
金瓶低頭不敢說話,倒是玉瓶,猶豫了好半晌才道:「夫人,外人說什麼您不必放在心上,您和大人這麼些年,大人對您的真心奴婢可是都瞧在眼裡,但至於孩子的事情……奴婢的確是覺得應該抓點緊。」
柳芽喃喃:「看來是真的,只是這事,又哪裡是我想抓緊就能行的?」
金瓶和玉瓶又不說話了,顯然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柳芽眼眶有些紅,道:「你們去伺候老夫人去吧,不用在這了。」
「是……」
陳氏三人,很快就在這民宅里住了下來,
剛一住下,團結就上街買了只燒雞。
「哎!有自己的房子就是好!吃東西終於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
團結顧著吃,而紅桃則忙著打扮自己,那黑衣人走之前已經打過招呼,魯恆一般會是酉時下值,從西邊的巷子口回,紅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眼一邊籃子裡的東西,下定了決心。
酉時剛過,紅桃和陳氏就在院子口等了,一輛掛著「魯」字的馬車正緩緩的靠近,陳氏推了把女兒,紅桃提著籃子就往那邊走去。
魯恆下了馬車,正準備跨進自家門檻時,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姐夫?」
魯恆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紅桃穿了身新衣,挎著一個籃子,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而她身後還跟著陳氏,三人打了個照面,魯恆有些驚訝:「姨母,你們……」
「呀!三郎!這麼巧!」陳氏趕忙上前:「你是這個時候下值?」
魯恆嗯了一聲,陳氏笑道:「那一塊兒進去吧!我們今天剛搬過來,正準備和你們去打個招呼呢!」
「搬過來?」
陳紅霞教導:「對!哎呀你說這多巧的事情,就我們同村,有個金嬸,先我們一步到了京都,昨個兒她介紹了一套宅子,就在這附近,我們今天剛來!來了之後出來轉才發現哎喲喂和你們家這麼近!!!你說說是不是緣分來著!」
陳氏一邊說一邊就準備往魯宅里走了,誰知道她剛跨過門檻,就看見柳芽慢慢從裡面走了出來。
「姨母。」柳芽慢吞吞的喊了一句,眼神落到了她身後的紅桃身上。
陳氏見到她,笑意更熱烈了:「芽芽!姨母搬家了!這不,姨母專程拿點兒東西過來看你呢!」
柳芽聞言,微微一笑:「我聽說了姨母。」
聽說了?
陳氏還在納悶,柳芽背後魯老太太的身影就慢慢走了出來。
魯恆眼睛一亮:「娘!您來了!」
陳氏的表情卻沒這麼驚喜了,笑意淡了淡:「老嫂嫂,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呢。」
魯老太太笑了:「是,緣分不淺。大妹子的速度也是快,我本來啊,想等著你從金嬸那邊回來陪你去看宅子的,沒成想這半天的功夫,你們就能在這保寧坊給住下了。大妹子,你有這樣的本事,何必還來找芽芽喲。」
魯恆聽完娘的話,多留意了兩眼陳氏。
陳氏笑道:「老嫂嫂,我們這也就是運氣好罷了,這房子啊,是金嬸他兒子朋友介紹的,只是暫住,租金算借的,以後還要給人家騰地方的呢!」
魯老太太聞言笑了笑:「那你這個朋友還真是不錯,倒顯得咱們這做親戚的招待不周了。」
「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喲,這段日子多虧了老嫂嫂照顧,今天我這才特意拿了東西過來的!」
幾個人在院門口寒暄了好幾句,按理說,怎麼著都要請人進門坐坐才行,誰知道魯老太太笑了笑,從對方手裡把東西一接:「心意我們收下了,芽芽,也給人家準備一份回禮。」
柳芽似乎早就有所準備,讓玉瓶把東西遞了上去,陳氏愣了愣 ,魯老太太道:「今天我過來是有點要緊事,所以就不招待你們了,改天吧,改天芽芽做主請你們過來。」
陳氏一聽,立馬看向柳芽,柳芽站在一邊沒表態,陳氏只好道:「哦哦哦,那你們忙,你們忙嘛。」
「娘……」紅桃蹙起眉和她娘使了個眼色,柳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紅桃當場也不說話了,只是看向她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絲的怨恨,一閃而過。
魯宅當真把大門關了,紅桃忍不住了:「娘!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
陳氏又如何看不出來,咬牙:「這個老婆子,太精明了,走,回去想想法
子去。」
不遠處,魯宅門口發生的一切也被那黑衣人收入眼底,他又觀察了一會兒,轉身回去了。
-
「娘……這是?」
一進屋,魯恆便看向老娘,魯老太太也看了眼兒子:「你和我進來,芽芽,你先去歇著,讓玉瓶準備晚飯。」
柳芽應了一聲轉身去了,魯恆這才發現妻子的眼睛也紅紅的,當下更是疑惑了。
這事說到底也出在兒子身上,魯老太太也沒打算瞞著,乾脆就將陳氏的主意說了,誰知道魯恆聽完之後,整個人呆了一瞬,才連著說了三聲荒唐。
「三郎,娘之前覺得你仕途順利,從來沒有過問過你的家事,其實呢,這些年很多人都不理解娘,覺得你好歹也是娘拼了命供出來的,娶的妻子不說是高門顯赫,也得是知書達理。這個事情呢,娘只給你王嬸兒解釋過,現在也說給你聽聽。」
「其實那一年你秀才落榜,又傷了腿,娘去廟裡給你燒過香,當時那廟裡有個老和尚,說你定能高中,只是仕途可能不順,要失去一些東西。娘當時就想著,失去啥呢?那老和尚說,大抵是高門富貴的姻緣,娘就樂了。娘從來沒指望這兒子能給娘娶個什麼宰相的女兒回來,加上那時候柳芽的出現,娘想著給你沖沖,說不定也就把這個霉運沖走了。」
→
「柳芽進門後沒多久你就中了秀才,再然後第一年她陪你進了京都,你又中了舉人,後來的會試和殿試一路都很順利,娘就覺得,這媳婦帶福,就和你二嫂一樣的。所以說這些年,娘知足了,即便你子嗣稀薄,娘也認。但是現在啊,兒啊,你身份畢竟不一樣的,你和娘說句實話,你在外頭,就沒有人想給你送個貼心的人?」
魯恆一直默默的聽著,心中感動,聽到這話,卻是猶豫了一下。
「大膽說就是,就你大哥當年混成那樣,那還有人給他送個丫鬟過來呢,你還能沒有?是你自己怕芽芽傷心,給擋住了吧?」
魯恆聽及此,苦笑一聲:「是……娘慧眼如炬,兒瞞不過您。」
「其實自前年,就有同僚知會過,只是可能看我態度堅決,最後這些事便也不了了之。但是最近,聖上他……」
魯老太太一愣:「最近咋了,聖上要給你指人?!」
「其實也不算是指,只是問了一句,若真是指了,我不收就是抗旨。」
「對方是誰?」
「禮部尚書的女兒。」
魯老太太一驚,「尚書的女兒!能甘願給你做妾?!」
魯恆沉默片刻:「那是庶女,但即便是庶女,也是委屈她了,況且兒子根本就沒有納妾的想法,所以拒絕了。聖上知道之後沒說什麼,只是笑了兩下,此事就此揭過。」
魯老太太驚愕了半晌,才道:「聖上既然能問,那必定是問過那女子的父親了吧,兒啊,這是聖上器重你!」
「娘,您說的我明白,只是在朝為官,若要憑著後宅的關係得到青睞,也倒是不必。」
魯老太太點頭:「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不說這個事了,還是說回這個陳氏身上,我本以為她的目的是要錢,現在看來倒是沒這麼簡單了,這個事你怎麼看?」
魯恆搖頭:「簡直荒謬,絕無可能。只不過,兒子在想,他們能這麼快住到保寧坊內,怕是背後有人。但是目的……」
「你之前不是說你馬上要到定品之時了,會不會是有什麼同僚?」
魯恆看了眼老娘:「若真的是想靠這種手段的話,那此人也未免太過卑劣,令人看不起。」
「嗐!我這個老婆子一天就是喜歡瞎琢磨,三郎啊,最後大事還是要你來拿主意,你說,娘怎麼才能幫你?」
魯恆:「娘,你容我想想,想好了再同你說。這段日子你
就安心在此住下吧,兒也好久沒和娘一同長住了。」
「好……」
-
魯恆回房,柳芽正在鏡前通發,見他進來,柳芽起身去迎:「要玉瓶先放水你沐浴?」
「不必。」魯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著人坐下了。
「娘都同我說了。」
魯恆一開口,柳芽的眼睛就紅了。
「哭什麼?」魯恆伸手拂了拂她的淚:「信不過我?」
「哪裡是。」柳芽靠在他肩上。
「今天娘第一次問起我子嗣的事情,讓我很是愧疚,娘其實一直都忍著,現在還上門來幫我擋著姨母……三郎,其實外面的那些流言我都知道,我就是在想,是不是我真的不賢惠,太自私?」
「誰說的。」魯恆啞然失笑。
「那些夫人們說的,她們建議我讀讀女訓和女則,我一開始還不明白她們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女則裡面說,若是主母三年都未出,就要主動地大方地給相公納妾,至少應該收兩個通房,等有了孩子之後抬成姨娘。你從來沒有……而且府上的丫鬟就只有兩個……」
魯恆神色漸漸嚴肅:「你經常聽到她們這麼說?」
「也不是經常……就聚會的時候說過幾次,你知道,我不喜歡那些個聚會的,什麼賞花,品茶,這些事情根本就不適合我……」
魯恆:「不想去便不去了。」
「那怎麼行……」
「那怎麼不行,前朝宰相朱大人,與髮妻共同奮鬥三十餘年,他的妻子也只是一屆農戶出身,但這絲毫不影響朱大人名垂青史。芽芽,我根本不在乎這些。你怎麼從未和我說過這些話,你若早說,我定讓她們以後莫在你面前嚼舌根。」
柳芽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了他半晌:「三郎……」
魯恆吻掉了她的淚:「姨母的事情沒有這個簡單,恐怕不僅僅是想往我府上塞人,這件事交給我,你放心。」
柳芽點了點頭,重新靠了上去:「有你在,我當然放心……」
-
「真的?」
芮娘下午剛從團圓飯館回來時,便也聽說了這個消息,她震驚的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而韋氏也是後知後覺。
「娘要去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看來,那陳家的主意真的是打的厲害。」
芮娘:「娘、娘的意思是說,她想把紅桃送到三弟府上做妾?」
「是啊!這還不明顯?都搬到一起住去了!這陳氏也真的挺捨得下本錢的,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芮娘倒是沒覺得這是什麼好戲,只是也覺得離譜,她回房後把這事兒給魯越說了,男人聽完之後也沉默了良久。
「難怪今天娘要急著過去。」
芮娘:「在車上的時候娘也沒和你說。」
「沒有,可能是覺得我是個男人不好說的。」
芮娘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說?」
魯越笑笑:「我是個粗人,這種內宅的事情自然和我沒關係。」
芮娘忽然起了想逗逗人的心思:「咋就和你沒關係了,你現在也發達了,男人三妻四妾嘛,豈不是很正常。」
魯越正準備換衣裳,聞言手一抖,腿也有些軟。
他回頭,就看見芮娘嚴肅的看著他,似乎說真的似的。
魯越無奈的笑了笑:「芮娘別逗我。」
「我怎麼就是逗你了?」
「我粗人一個,現在鐵鋪也沒了,哪裡算的上發達。三弟不一樣,他是文人,還是當官的,自然很多女子喜歡。」
「那照你的意思說,你如果是文人又當官了,也會有很多女子喜歡咯?不要氣餒呀,除了文官也有武官的。」
魯越知道,他的芮娘又在消遣他了。偏偏他又笨嘴拙舌的,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無奈的去抱人,把芮娘的手拿起來放在胸口。
「你摸摸。」
芮娘當他要耍流氓,眼波如水的瞪了他一眼,誰知魯越下一瞬便脫口而出:「這裡面全是你。」
芮娘噗嗤一聲笑了:「這么小,怎麼裝的下?」
「就是因為小,裝了你,就沒有別人。」
魯越眼神灼灼,芮娘含笑看了他很久,最後用拳頭軟綿綿的給了他一拳:「油嘴滑舌。」
魯越只是笑。
-
這幾日,陳氏好幾次想去魯家,都被魯老太太以各種理由給擋回來了,第三日,陳氏坐不住了。
她開始拿著東西去給其他鄰居們送,很快,有一個小道消息就悄悄在魯宅這巷子裡傳開了。
「誒是不是真的啊,不應該吧,魯大人平日看上去很是溫和好說話啊。」
「嗐,這畢竟不一樣咯,當官的都怕窮親戚。我可親眼見到好幾回了,那人就在外面呢不讓人進!」
「嘖,魯大人平時都在當值,難道是她夫人的主意?這不是她娘家親戚嗎,她娘家那個表妹,看上去正是豆蔻年華。」
「誒,你這麼一說的話,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咧!我早就說了嘛,那柳家女嫁給魯大人這麼些年,一兒半女都沒有,還是福薄啊!現在怕是感覺到危機了。」
「那再有危機也不能這樣啊,嘖,人不可貌相,看她平時柔柔弱弱的,心倒是狠,自家姨母都不讓進府的。」
這些話,偶爾被外出的玉瓶和金瓶聽見,恨不得當場給那嚼舌根的一錘子,尤其是金瓶,性格豪爽,恨不得當場和人上去對峙,玉瓶穩重,將人拉住了。
「算了,這是在外面,不要給夫人和大人添麻煩,走了。」
兩人剛走幾步,就看見陳氏又提著東西來了。
「這是金瓶玉瓶姑娘吧?這是回府去呀?」
玉瓶剛要應下,金瓶就陰陽怪氣的一聲:「陳夫人真是好本事,連我們府上進都沒進去,就能認下我們了。」
陳氏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哎呀,這不是早早就聽芽芽說了嗎,說她有兩個好婢女,能幹又信心。」
金瓶可不吃這一套,轉過身去,小聲嘟囔:「哄誰啊……夫人還能和你說這個……」
倒是玉瓶,擋在她面前:「陳夫人,我家夫人這兩天病了不宜見客,真是怠慢了,您這是……」
「對對對,我不是聽說芽芽病了嗎,送些東西過來。還有這兩盒胭脂……是給你們的,你們照顧芽芽辛苦了,收下吧。」
「我們可不敢要!您老既然是從饑荒逃過來的,錢應當省著點花,您這些日子給街坊鄰居送的東西,都花了老多錢了吧。」金瓶看了一眼那東西,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嗐,這京都城就是比村里繁華,我家團結這陣子一直在碼頭扛貨,這賺的真的是多,這不老婆子我才能跟著享享福嘛。」
「是嘛,那您就繼續享福吧,玉瓶,走了。」
金瓶拉著玉瓶就走,玉瓶笑了笑,委婉的還是說了句:「您的好意我會轉達給夫人的,東西就不必了,您慢走。」
兩人進了府邸,金瓶還不滿:「你對她那麼客氣幹啥,她打的什麼主意,你還看不出來了?」
「你以為我想,但現在外面都怎麼說咱們夫人的你沒聽見?有時候沒辦法的事……一會見著夫人你可別意氣用事。」
「知道了知道了。」
玉瓶和金瓶進屋去了,魯老太太則從屋子裡慢慢走了出來,看了眼院外。
-
「娘!柳芽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連她府上的丫鬟也敢這麼對我
們!真是氣人!」
紅桃剛才在後面,把玉瓶金瓶的話都聽見了,陳氏在他們走後笑意也散了:「行了,不用你說,娘也知道。」
搬家好幾天了,情況好像和在魯家住時沒什麼分別,現在還是幾乎見不著魯恆的面,紅桃急了:「娘,他們現在看出來了咱們的打算,怎麼辦呀……」
「你別急,娘這些日子和這邊的鄰居們都見過了。有一定的效用,只是我沒想到那老婆子防的這麼緊,你正兒八經的進門是不行了,娘要想想別的法子。」
紅桃一愣:「別的法子?」
陳氏心一硬,看向女兒:「紅桃,別怪娘,娘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進了魯家,後面就根本不愁了,吃香喝辣隨你挑,至於怎麼進,這過程可能要你受點委屈。」
紅桃抿了抿唇:「娘……我不怕,咱們家實在是窮怕了,只要能改命,我咋也願意。表姐根本就看不起我,也看不起咱們全家,我一定要搶了她的男人,搶了她的所有。」
「好姑娘,娘沒白疼你。」
-
陶宅。
那黑衣人每天都會準時將這邊的事匯報一遍,陶煊聽說之後,淡淡的將酒杯放下:「你是說,現在那母女還沒進府去?」
「是……」
「廢物!怎麼辦的事情!」
黑衣人:「屬下該死……屬下原本以為,那魯家老夫人也是個山野村婦,不管是希望抱孫子或者是別的,至少不會太排斥這件事,退一萬步來說,也不應該怎麼快察覺這件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
「哼。」陶煊哼了一聲。
「聰明又怎麼樣,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老婦人罷了,你不要告訴本官,你現在連一個老婦人都搞不定了。」
「大人的意思是……」
「馬上就要到定品之時了,魯恆這個人太過謹慎,在當值時本官找不出他一點兒差錯,他又得聖上青眼,我命你無論如何要把這事促成,不管用什麼法子,弄成醜聞,本官也是昨日才聽說,他居然會為了那個柳家女拒了禮部尚書之女,還是聖上的意思,真是滑稽。」
那黑衣人眼睛一亮,陰揣揣的笑了:「屬下明白了,若是魯恆拒了禮部尚書的女兒,又反過頭和陳氏的女兒糾纏不清,那在聖上和禮部尚書心中,也不知會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若是我是禮部尚書,定要為自家女兒討回公道,別說他魯恆這次升遷,只怕是日後見了都恨不得吐上兩口唾沫。」
「大人籌謀,屬下佩服……大人放心,不出三日,屬下定讓魯恆與那紅桃的醜聞,傳遍整個朝廷。」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