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均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同時詫異著江聽晚,怎麼沒有到場。
近半年沒有再聽到她的消息,沒想到江氏轉讓這種大事,她也不出面。
難道,連她爸爸最在意的江氏,也不在乎了嗎?
江語嫣喉嚨發緊,盯著手機通知消息,還沒來得及跟顧霆均說。
顧霆均的秘書,沉著臉走過來,靠在他的耳朵,輕聲提醒著:「顧少,轉讓合同不能作數了。」
顧霆均眉頭深深攏起,眸底閃過詫異與震怒:「什麼意思?」
「江震在簽下合同的24小時內,死了,所以這份合同,不具備法律效應。」
聞言,顧霆均眸底的震怒化為震驚,內心五味雜陳。
他是想得到江氏,不擇手段要得到,然後再以江氏再來要挾江聽晚,讓她不得不回到他的身邊。
可他沒想要害江震的性命。
他轉頭看向江語嫣,她同時抬起頭來,雙眸一片激盪的水光,嘴角輕動:「我爸……他自殺了。」
監獄率先聯繫的江聽晚,候了半天沒人過來處理,就把江震手機重要的聯繫人都發了通知消息,麻煩他們去監獄處理後事。
顧霆均站起身來,伸手撫過前額的發,英挺的眉宇間攝滿陰戾:「江震在監獄的第一聯繫人是你姐姐,是沒聯繫上她,所以才聯繫到你這裡。」
所以,江聽晚的人究竟在哪?
江氏沒了不現身,江震死了也不現身,難道人間蒸發了?
至此之後,顧霆均沒有心思再留在江氏,幾乎動用所有的力量,把海城翻了個遍,要找到江聽晚的蹤跡。
一找就是五年,音信全無。
——五年後。
從飛機里下來的霍亞妤,穿著一席淺棕色的風衣,精緻的臉蛋上掛著墨色的眼鏡,整個人在一群下機的人流中,格外出挑。
只是她的周身流淌著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令人望而生卻。
心中湧起一片激盪。
她回來了。
那些曾在她手中丟失的東西,她要一件件的拿回來。
而曾經害過她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以前的她是那些人的掌中玩物,被一次次的算計跟利用,而如今,她會算好每一步棋,讓他們感受,被人算計的滋味如何?
在此之前,她從包里拿出一張面紗,細弦掛在兩耳之間,法式面紗將她精緻的小臉,完籠罩,只能透過隱約看到流暢的輪廓。
眸底之下的翻湧的恨意,隨之斂去。
不急,現在的她,調養好了身份,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啊!」出口處的密集的人流中,忽然響起一道驚呼,接著,那群人流迅速散開,像是對某種東西避而不及。
霍亞妤擰了擰眉,下意識的看向人群。
眾人散開之後,只見中央倒著一位老人,她緊按著胸口,一臉的難受。
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但旁人如見鬼魅般,迅速的撇開,仿佛誰被她拉住,就會被厄運纏身般。
「走走走,離她遠一點,疏散一下空氣!」有人攔著眾人,節節後退,嘴上說是幫老人疏散空氣,但眼裡寫著的驚恐,分明是怕惹事上身:「我可沒有碰她啊,走得好好的,是她自己突然倒下的。」
「年齡大了,點有病痛很正常。」
「叫了,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
一時之間,本應該往前走的人流,此時停滯下來,一個個圍著老人家看,神色各異。
霍亞妤走了過來,站在人群中,注意著老人的動作,她伸手的方向是朝前的,並不是無意識的在空中亂抓。
這個動作,像是在找東西。
霍亞妤越過人群往前走,走出眾人定的安全範圍後,有人拉了她一把。
「小姑娘,你可要考慮清楚,這年頭老人發病訛人的新聞可不少,再說,已經叫了醫生過來,專業的事就讓專業的人來做吧。」
「是啊,別亂逞英雄。」
聞言,霍亞妤眉鋒皺了皺,隨即轉過頭來,淡淡的啟唇:「謝謝你們的好意提醒,不過,有這麼多見證者,我相信就算出事,她也不會訛上我。」
而且她並不是熱血上頭,見到有人受傷就上去,是觀察之後,才打算上前的,不算是亂逞英雄。
說罷,她不顧旁人的再三勸導,徑直來到倒地的老人家跟前。
老人家身體抽搐,伸出來的手,手指不停的張開收攏。
霍亞妤毫不猶豫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心。
老人痛苦的表情中,忽然閃過一絲欣喜,她下意識緊抓住霍亞妤的手,力道很重,在霍亞妤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明顯的紅痕。
霍亞妤面不改色,語氣溫柔的問道:「老人家,我能幫你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