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個野種

  「是我。」江聽晚平定著心緒:「問一下今天你有時間嗎?答應過你的,要請你吃頓飯。」

  「嗯,下午三點。」

  對方過於爽快,江聽晚鬆了口氣:「不過我沒跟你吃過飯,不知道傅先生喜歡吃什麼,不如地址你來定吧。」

  「嗯,晚點定位發給你。」

  「好。」

  掛完電話後,江聽晚直接滑開打車軟體,約好了傅行洲,就要去辦另一件事。

  醫院,住院部。

  江聽晚手裡捧著一束百合,走在靠外庭的走廊上,外面一些細碎的聲音,蓋住她的腳步聲。

  房內的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房門虛掩著,傳來江語嫣的聲音,焦慮而透著不耐:「媽,你還在要床上躺到什麼時候,爸那邊還沒有消息,你怎麼還有心情敷面膜?」

  許玟意笑了笑,因為臉上的面膜,發出的聲音略怪:「管他幹嘛,他有想過我們母女倆嗎?他心裡啊,只有江聽晚那個野種。」

  正準備進門的江聽晚,手指僵住。

  野種?

  媽媽怎麼會說她是野種?

  難道,許玟意不是她的親媽?

  房內許玟意的聲音未斷,接著傳出來:「你爸執意要把家裡60%的財產,全部都給那個野種,可一點兒也沒想過,我們母女倆以後的退路,怎麼勸他都不聽,要不然,我又怎麼會跟顧霆均聯手,把他送到監獄去。」

  「可是爸爸手裡,還有著剩餘的股份,還沒要回股份之前,把他送進去,我們也沒辦法把江氏法人,更改成霆均的名字,霆均也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接手公司,公司的那些人肯定不服。」

  「別說了!」許玟意直接掀開剛敷下沒多久的面膜,真的是生氣了:「提到這事我就火大,我跟他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沒想到他還防著我,剩餘的股份還有10%,是我不知情的。」

  江語嫣伸手在她的胳膊上下搓動,讓她消消氣:「媽,現在問題是,不知道江聽晚究竟能不能拿到錢救出爸,為了讓霆均早點接手公司,要不你就出面拿些錢出來,把爸爸保出來吧?說不定,爸爸為了感謝你,主動會把股份交出來。」

  「哼。」許玟意冷笑,看著女兒的眼神,勾著一絲譏誚:「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顧霆均那小子,恨不得為了他,把我也算計進去?」

  如此,許玟意才接著道:「放心吧,你爸那麼疼那個野種,她也不會讓你爸失望的,故意給江聽晚的名片,我托人打聽過,不會是假的,是京圈的豪門要找人生孩子。

  江聽晚子宮又沒有問題,肯定能拿到錢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剛好讓你爸在裡面多呆一會兒,以前那些人脈圈子的都斷了,就算以後他知道這些事,也不能威脅到我們。」

  呆立在門口處的江聽晚,怎麼也沒想到,原來江家破產的真相,竟是這番。

  要不是她今天想著過來見許玟意,親耳聽到這些,她或許怎麼都不會相信,平日裡溫柔得體的媽媽,原來如此蛇蠍心腸。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世界完全崩塌,怔然半晌。

  而屋內,江語嫣卻像是鬆了口氣般,點了點頭:「還是媽媽考慮得周全,那我們再耐心等等好了,不過京圈的那些人,真是一點也不挑,怎麼會看得上江聽晚?」

  「說不定對方是個年近六七十的老頭,又丑又變態,不然怎麼會以這種手段找人生子?跟你看中的霆均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她這輩子徹底是完了,你怎麼還不滿意?」

  聞言,江語嫣心中一喜,笑著點頭:「滿意。」

  對啊,時至今日,江聽晚早就不能跟她相提並論,只是有錢人的玩物罷了,還跟她比什麼?!

  「對了,媽,你還沒跟我說過呢,江聽晚是怎麼來到江家的?」

  門外的江聽晚,正要推門而入,忽然聽到江語嫣的話,堪堪停了下來。

  「你爸現在進去了,有些事也不是不能扣,我剛嫁到江家的時候,身體虛弱,肚子一兩年都不爭氣,那時你奶奶沒去世,逼得又緊,沒辦法你爸只好說要去抱個孩子回來,我才鬆口答應呢,他第二天就把那個野種抱回來,天天不肯鬆手,比當時在產房抱出你還要開心!」

  聽到這,江聽晚的心,酸澀不已。

  她從未懷疑過爸爸的愛,依稀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心頭溢出一絲暖意。

  江語嫣心生不滿,早就知道爸爸偏心,還偏個不是親生的,真是不懂:「怎麼才同意抱養,那麼快就找到合適的,不用先挑挑嗎?」

  「我也是這麼想的。」許玟意揉著臉蛋,促進水分的吸收:「他抱回來之後,別提有多寵她了,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又怕碎,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你爸都得想辦法去摘下來,不管誰都懷疑,她是你爸之前在外面的私生女,是我偷偷查了鑑定,確認沒有親子關係後,才放心養著,何況她也喊我一句媽,就由著你爸去了。」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在江家身體調養好了,正常懷孕生下了你,就想著讓你爸把江聽晚送出去,結果他當場翻臉,氣得差點要動手打人!」

  回想之前的事,江玟意就憤憤不滿,多年前積累下來的隔閡,如同火藥般,一點就炸:「後面更是過分,一個江家,他要留那麼多財產給外人?我真是搞不懂他,他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合著我們兩母女不是人,就不配得到他的財產?」

  說著,她眯了眯眸,眼神藏滿陰暗的冷光:「我看,是你爸見那個野種,越長大越是亭亭玉立,兩人又沒有血緣關係,平時親近得不行,江聽晚動不動就抱你爸,跟那個啥似的,搞不好兩人早就私地下發生過關……」

  呯——房門被重重的踹開,門板砸到牆上回彈,發出巨大的聲響。

  而立在聲響之處的江聽晚,滿面寒霜,眸底陰冷的寒意,令人寒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