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眸色深沉。
早在第一天軍訓的時候,她就發現傅琛不對勁了。
她一直沒當面拆穿傅琛,就是想看看他打算什麼時候說出來。
沒想到他會直接玩消失。
她沉默了片刻,冷聲道,「帶我去找他。」
「傅爺不讓。」江時越挺無奈的,「他早就打過招呼,這件事不准讓你知道,要不是你逼我,我都不敢說。」
白苓挑了挑眉,「小越越,你覺得你不說,我就不追問了麼?」
她在笑,那笑容有些邪氣。
江時越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他糾結了很久,才耷拉著腦袋,「走吧。」
唯女子與白苓難養。
這位爺,他惹不起。
離開基地的時候,江時越給邢宇發了條信息,「被迫妥協,你在基地留守。」
看了他信息的邢宇嘆了一聲。
京城郊區。
江時越停好車,給白苓拉開車門。
白苓沒說什麼,正準備進門,忽的被江時越叫住,「白苓。」
她頓住腳步,「怎麼?」
江時越抿了抿唇,猶豫了許久,才道,「不管傅爺做了什麼,他的初衷都是為了你,我希望你別生他的氣。」
這是江時越第一次用這麼嚴肅認真的口吻跟白苓說話。
她抬眸,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語速緩慢道,「他都快死了,你才通知我,江時越,你膽子挺大。」
江時越,「……」
「你最好祈禱我能救活他,不然,我拆了你的骨頭。」白苓冷冷的說完,直接就進門了。
江時越,「?」
關我什麼事?
又不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等等?
白苓剛才說什麼?
救活他?
難道她早就看出來傅琛的不對勁了?
她是故意一直沒提出來?
我靠?
這位爺什麼時候也有心機了?
想到此,江時越不敢耽誤,趕緊跟了進去。
別墅里。
傅琛被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按著,他雙眼泛著猩紅的光,身體在掙扎抽搐,嘴裡發出一聲聲低吼。
顧晨皓一邊調配藥物一邊擔憂道,「傅爺,你先堅持一下,藥很快就調製好了。」
「砰!」
話音剛落,那幾個按著傅琛的保鏢就被強大的力量甩飛。
隨之,就見傅琛提起一個保鏢的衣領,然後捏住對方的脖子,另只手,白色的霧氣緩緩上升,他一拳就打在了保鏢的肚子上。
「唔!」
保鏢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被他打的吐了一口血,就徹底暈了過去。
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白苓看著傅琛這樣,眯了眯眼。
傅琛已經喪失了理智,他見著人就打。
幾個保鏢被他打的站也站不起來。
忽的,傅琛的視線挪到白苓這邊。
他看到白苓,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大腦似乎就被控制住,他一個閃身到白苓面前,捏住她的脖子。
「傅爺!」
「白小姐!」
傅爺是江時越叫的。
白小姐是顧晨皓叫的。
這兩人一見這一幕,嚇的大氣不敢喘一聲。
白苓被傅琛掐著脖子,臉色有些漲紅,但她的眼裡卻沒看到一絲害怕。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傅琛。
四目相對,傅琛似乎恢復了點清醒,手下的力道鬆了一些,「小苓……」
然而,這瞬間,他的大腦又不受控制,他又認不清眼前的人,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白苓的脖子又被捏的喘不過氣。
她除了臉色有些漲紅,神色始終沒變過。
她就這麼看著傅琛,一字一句的,極其緩慢的道,「我是白苓,你要殺我麼?」
對方好像聽到了她的話,神志再次恢復。
這次似乎是傅琛在故意控制大腦,他鬆開白苓,用力壓制住手上的蠢蠢欲動,咬牙道,「走,快點走!」
他在忍。
他不想傷害白苓。
「我不走!你準備怎麼?」白苓就站在那,不平不淡。
傅琛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走啊!求你了……小苓……」
傅琛發出一聲痛呼,「我快堅持不住了。」
一旦他的大腦被控制,他就會六親不認。
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白苓。
「江時越,帶她走!」傅琛躺在地上,與大腦做著鬥爭的他,身上是刺骨的疼。
他的手似乎不受控制,再次抓向白苓。
但他用盡最後的一絲理智,一掌打向自己。
「噗!」傅琛一口鮮血噴出來,即使這樣,依舊控制著自己,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白苓,「快點走。」
江時越看著傅琛這樣,都不免心疼。
他沉默了半天,對白苓道,「你先走吧,你在這裡,傅爺只會傷害自己。」
他沒愛過人,不知道多麼深刻的愛才能在自己喪失理智的時候,還不願意傷害自己心愛的人。
但他很清楚,白苓是傅爺用命去愛的人。
他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白苓。
白苓垂著腦袋,清冷的眸里忽的有一絲水霧。
她走到傅琛身邊,蹲下來,抱住他的頭,聲音又輕又緩,「我陪著你,別怕。」
話落,手上一根銀針扎在傅琛的腦袋上,狂躁的他,突然安靜了下來。
白苓站起身,看著在地上安靜的躺著的傅琛,心底深處似乎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有些痛。
剛才連她都有些震驚。
傅琛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居然寧可傷害他自己,也不願傷害她。
她長這麼大,沒幾個以命相搏的人。
而傅琛,讓她放下了內心最後的一層薄紗。
她抿了抿唇,對江時越道,「把他抬到床上。」
江時越和顧晨皓此時也不敢說什麼,聽話的把傅琛放到床上。
「白苓,傅爺還有救麼?」江時越擔憂的問。
顧晨皓也問,「白小姐,傅爺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我研究了這麼多天,也沒辦法控住他的病情,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培養。」
白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是走火入魔。」
她沒有問傅琛為何會打開丹田,練御氣。
她大概率已經猜到了原因。
其實,她挺無語的。
傅琛曾多次提過想打開丹田,都被她拒絕了。
不是她不想幫傅琛打開丹田,而是傅琛真的不適合御氣。
他的身體很容易走火入魔。
沒想到,他還是自己偷偷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