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議事廳回了明安殿,婉安按照尹颯的吩咐安置好了溫黎等人。閱讀
今天的事情說起來太過複雜,如果要深究起來的話,也無法根本說明緣故。
「殿下對於今天的事情也很抱歉,原本以為能讓溫黎小姐到藏書閣去看看,沒想到卻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婉安一臉歉意。
陸之洲往後坐在了沙發上,對著婉安開口,「不用這麼客氣,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是我事先沒有考慮好,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逃不了干係。」
當時聽了溫黎的一句話之後,就想著既然她好奇,便從尹颯這裡拿了許可帶著她到那邊去看看。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殿裡大大小小的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失陪了,幾位有什麼事情的話儘管吩咐外面的人。」
她接下來還得帶著人去議事廳接殿下回來呢。
雖然雲牧的人明面上來說是搜宮,不過也有搜宮的規矩,沒有亂七八糟的胡亂翻弄。
該有的規矩還是有,東西也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原位。
「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麼一出,是我疏忽了,也連累到了你們幾個。」陸之洲對幾人抱歉的笑了笑。
蘇婧婧搖頭比了個手勢,「不用這麼介意,誰連累誰還不一定呢。」
「不過沒想到宮裡居然混入了奸細,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陸之洲倒是沒什麼好避諱的。
這幾個人都是一等一的聰明,哪怕是不用她說,溫黎也都能猜的到是怎麼回事。
這K國王室的暗潮湧動,從尹颯受傷,或者是說從樂珈大公主去世的那一年便開始了。
王室正統血脈凋零,大公主樂珈被以叛變罪名處死,二公主珈彤體弱多病,三王子尹颯墜馬之後下肢癱瘓。
整個王室正統血脈居然只有穎然公主這麼一個後代。
如果穎然公主再出了些什麼事情,只怕將來王位定然要旁落。
「今天的事情,只怕是有人想要借著你打壓殿下,才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蘇婧婧接過了夏宸遞給的紅茶,這一整天跑的滴水未進,她都快渴死了。
「尹颯現在已經如同廢人,相當於失去了繼承權,這些人攻擊的方向怕是錯了。」蘇婧婧抿了口紅茶。
所以如果這件事情上升到了溫黎這裡,這些人是想要借用溫黎來攻擊尹颯的話,總得有個理由吧。
「你指的是倪昌?」溫黎打斷蘇婧婧的話。
後者點頭,抬手蔽退左右守著的侍從,整個二樓小廳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倪昌的父親是陛下同父異母的弟弟,據說曾經很得老國王的喜愛,曾經老國王曾經還想違背祖訓,將王位傳給他。」陸之洲小聲道。
這倒是引起了幾人的好奇,溫黎也難得起了興趣,聽著陸之洲繼續往下說。
「不過他父親資質平庸,沒有將才,再加上王室極其注重血統,當時所有的貴族成員全部反對,據理力爭,一個沒有出色才能的庶子就更加不可能繼承王位,老國王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違,所以作罷。」
或許也是有過這段過往,才讓如今的倪昌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那倪昌的父親現在是什麼位置?」溫黎看著陸之洲。
「陛下繼位之後也重用這個弟弟,不過哈特親王的才能實在是太過庸淺,無論什麼樣的差事到他的手上都能搞砸了,陛下也是沒辦法了,多年前給了他一個閒職,他舉家遷往西部,如今身居親王之位。」
「倪昌是什麼時候到的王宮?」溫黎問道。
陸之洲仔細想了想,「在尹颯殿下墜馬之後半年,他在西部頗有建樹,陛下十分欣賞他的才能,這就將人從西部召回來了。」
從那之後倪昌也就步步高升到了今天的地位,在軍中和朝堂上幾乎是能夠和希伯來親王抗衡的存在。
「殿下如今雖然身體有損傷,但是畢竟是王室正統血脈,再加上原本的才能便十分的出色,倪昌也還是心有忌憚。」陸之洲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溫黎說,「更何況,殿下是請了藥神回來調理身體的。」
蘇婧婧反應過來,看著陸之洲,「你的意思是,他覺得溫黎能夠讓尹颯站起來。」
所以倪昌這是害怕了。
「不光光倪昌一個人,整個王宮裡大部分的人只怕清楚藥神的能力如何,所以都覺得藥神能夠讓殿下重新站起來。」
當年K國所有的名醫都給尹颯殿下看過身體,最終給出的決斷都是一樣的。
尹颯殿下已經再無站起來的可能性。
這便相當於給他判了死刑。
但是藥神如今在洲際上的地位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藥神剛剛處理了G國西鎮的病毒入侵瘟疫事件。
光是從這些來看,就已經足夠證明藥神的能力高低。
「他們是害怕老大把尹颯給治好了?」夏宸開口道。
所以弄出了這麼一件事情,是想把老大給弄走,讓尹颯繼續殘廢下去。
「肯定是這樣的,今天這文件要是從夫人的房間裡找出來的話,夫人就會被安上間諜罪給趕出王宮了。」鹿閔反應過來。
這些人,還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啊。
居然想到了用這樣的方式來嫁禍夫人,把這麼一個屎盆子往夫人頭上扣。
這些人,可真是挺欠揍。
「在加上溫黎是殿下帶回來的,以間諜罪處置了,殿下也脫不了干係。」
原本殿下就身體殘疾,在加上沒有識人之能,恐怕就真的和國王之位無緣了。
「王室用人的標準如何?」溫黎忽然問道,「有關侍從的挑選,有沒有一個標準。」
陸之洲低頭沉思,「皇室選拔普通隨從的標準相當於刨根問底,連同人家祖上幾代人都得調查的清清楚楚,必須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才行,而且有專門的考試聘用制度進行考核,而更高等級的,像是陛下和殿下的貼身隨從,選拔的標準則更高,一般都是從世家子弟當中挑選。」
這倒是引起了蘇婧婧的好奇心,「從世家子弟當中挑選貼身侍從?有什麼樣的標準?」
「王室有世代遵從的忠僕制度,曾經伺候過國王的人出宮之後會被封爵得到尊榮,這些世家的孩子以後也會選擇繼續走祖輩的老路。」陸之洲說到這裡給他們舉了個十分貼近的例子。
「比如婉安的父親便是繼承了祖上的男爵之位,她自己也選擇了入王室,成為了殿下的貼身隨從。」
既然是以忠僕的身份得到的榮華富貴,自然這一切也是以他們對王室絕無僅有的忠誠為交換的。
一旦他們背叛王室,所有從王室得到的一切都會被收走。
「折騰一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溫黎對陸之洲說道。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過來找你們。」
陸之洲走出幾步之後轉身返回,十分認真的叮囑了幾人。
「今天晚上你們還是別出明安殿了,我怕會節外生枝。」
從今天在議事廳內的情況來看,無論如何尹颯都會護著溫黎,呆在明安殿,他也是最放心的。
「你還是趕緊走吧。」蘇婧婧開口趕人。
回了溫黎的房間之後,蘇婧婧和夏宸並排而坐,「你覺得陸之洲的猜測對嗎?」
對方是想要用她來打擊尹颯。
可是這計策未免也太弱智了一點,更何況文件還是在一位侍從的住所找到的。
這人栽贓陷害都栽贓錯了。
溫黎抬手,手鐲上綠光閃現,一份羊皮紙包裹的文件出現在溫黎手上。
「這是?」蘇婧婧驚訝出聲。
這文件總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
「我住進這裡時候就將所有的東西標記,不屬於這房間的東西被投入的話,會自動歸入我的空間內,所以這文件是被人放到了我的房間裡,再自動轉移到了我的空間裡去。」
蘇婧婧反應過來,「那雲牧帶著人找到的文件是?」
如果真正的文件在這裡,那雲牧找到的又是什麼。
「這倒有意思了。」溫黎輕笑。
夏宸和鹿閔對視一眼,這麼說來,老大是真的被人陷害了,但是文件被老大設置的標記給收了起來。
但是「文件」卻被雲牧找到了,國王也下令處置了偷盜的侍從。
「如今更重要的是,哈塔斯已經下令封閉藏書閣,近期之內怕是不會再打開。」溫黎將文件收起來。
哈塔斯是絕對不可能看錯那份文件的,但是卻默認了那份文件的存在。
「或許哈塔斯是想幫著尹颯。」
想了半天,蘇婧婧也只能找到這個答案。
這對父子的關係,或許並不如他們所看到的那麼劍拔弩張。
「也對啊,哈塔斯畢竟是尹颯的親兒子,總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處置了自己兒子的人。」鹿閔也贊同這點。
哪怕再不和,也是骨肉至親,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
「那現在怎麼辦,哈塔斯關閉了藏書閣,我們的計劃也得推後了。」蘇婧婧看著還在一副若有所思的溫黎。
「老大,您是不是看出來那裡不對勁了?」夏宸開口問道。
「這幾天外面的警戒肯定會十分的嚴格,暫時別靠近藏書閣,不過你們出入小心一些,別太招搖了。」溫黎吩咐道。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輕笑,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如今這文件是誰放進來的,倒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