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拖著病體,自然是要節省一些

  今天天氣很好,微風不冷,陽光不熱,整個南家原本就遠離城區,這樣的天氣之下,環境就越發顯得清幽安靜。

  溫黎踏入院子的時候付禹修正坐在池邊餵魚,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握著一個白色的瓷罐,一點點將魚食拋進了池子裡。

  等候餵食的魚兒密密麻麻的守在他面前,奮力的將腦袋往前湊,一條條花色各異的錦鯉被養的胖乎乎的,奮力擺動的樣子十分活潑。

  斐然沒有跟著她進門,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自己退下了。

  這會兒整個院子裡就只有他一個人,溫黎抬頭,看到了水面反射在房頂的波光粼粼,光影浮動。

  「說好的一個星期,你這會兒就讓人找我,未免不太好吧。」溫黎站在原地未動。

  男人慢條斯理的將瓷罐收起來,「如果不是情況有變,我也不會打擾你。」

  她接到了這男人給發的消息,當然也知道他找自己的事情。

  「東西呢。」

  「過來吧。」傅禹修起身,示意她往屋裡來。

  一雙淺杏色的女式拖鞋被整齊的放在廊下,像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傅禹修進了客廳,矮桌上放了個黑色的盒子,溫黎換好鞋子之後進屋,剛剛落座,手邊便被推過來一盞茶。

  「嘗嘗,早上剛剛運過來的。」

  南家這樣的人家自然是富貴尊碩,連茶葉都清晨空運,泡茶的水都是早上傭人到後山採集的無根水。

  在這樣清幽的環境裡品上這樣一盞茶,唇齒間瀰漫著茶葉本身的味道,似乎還摻雜了草木本身的清苦之味。

  「這東西算是難得,昨天晚上剛挖出來送到這兒來,麻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傅禹修握著杯子的手虛空指了指她面前的盒子。

  溫黎打開蓋子,明黃色的布料包裹之中,一根狀似靈芝的蘑菇形物體躺在其中。

  隨著她的動作起開,一股清甜的味道開始逐漸瀰漫在空氣中。

  溫黎好歹也和草藥打了很長時間的交道,能夠輕易的辨別出毒草和對人體有益的藥物是哪些。

  有些珍貴的,更是光聞味道都能夠分辨的出來是好東西。

  「如何?」傅禹修看著小姑娘的動作,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握杯盞,神情愜意。

  「是個好東西。」溫黎給出答案。

  她單手碰過了其中一點,摘下來了小拇指大小的一塊,那東西迅速冒出了白色的汁液。

  白色汁液透出了越發濃烈的清甜的味道,如果沒有上百年,養不出這樣的好條件。

  「對我的病有幫助嗎?」

  「用它入藥,能夠修復你的內臟,化解毒素,這東西怕是碰到高溫便化開了,也難為保存這東西的人了。「

  到底是南家,這樣的好東西都能夠尋得到。

  「所以,生吃也是可以的?」男人挑眉,俊美的面龐覆蓋上一層淺淺的光暈。

  溫黎抬頭,便看到他精緻的唇角輕勾,迎著從玻璃斜射的光芒,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往前挪動了幾公分。

  指尖觸及到一抹微涼,溫黎低頭,看到男人白皙如瓷骨般的手指同她指尖相抵,勾過了那點白色。

  再抬眸,看到他碰過自己指尖的指腹捻過唇瓣,將那抹奶白色含入口中。

  「這樣便不會浪費了。」男人輕輕說了句。

  他薄唇上瀲灩一片,斜陽透過玻璃打在他的側臉上,光影之下,周身溫柔的男人這會兒臉上帶著股邪氣。

  溫黎心想,他可真是對的起自己這張臉,亦正亦邪,若是放在古代,怕是禍國殃民的妖孽吧。

  「咳咳……」下一秒鐘,他從旁取了白色的絲綢手帕捂在嘴邊開始咳嗽。

  溫黎掃過他身後打開的玻璃門,已經到了晚上,晚風始終還是有些涼意。

  她起身過去,將玻璃門合上,「我倒是沒發現,南少爺還是個節省的人。」

  這話指的是他方才的動作。

  溫黎雖說前半生沒談過戀愛,可是卻也不是被養在深閨的女孩子。

  從前都是和一堆大老爺們兒摸爬滾打起來的,什麼也都算是見過,再加上她原本也是學過醫的。

  從前給人處理傷口什麼的,哪裡沒碰過,也不是個矯情的人。

  當然了,眼前人也不是能讓她矯情的人。

  「我拖著這樣的病體,當然是要節省一些的。」男人煞有其事的同她說。

  白色的絲帕放在桌上,看得到中間露出的那抹猩紅。

  溫黎往後在他身邊坐下來,從隨身帶著的小包里取了一枚銀針扎在他手腕上。

  「盛夏的天,燥熱浮動,平時要多注意身邊的東西,不能過冷過熱,身體周邊溫度保持穩定,就不會經常吐血。」

  溫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個南家養子,能夠占據整個南家家宅最好的位置,南盛那樣張揚的性子在他面前就跟被拔了牙的小貓兒似的。

  「知」用情報換取他的一管血。

  她的腦子不軸,當然知道眼前人不簡單,起碼不是外面傳言的那樣,南家的拖油瓶。

  「毒素查清楚了嗎?」傅禹修側目,他坐下的高度比溫黎要高很多。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得到女孩子微微顫動的睫毛,白淨漂亮的小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姑娘都是生的一副勾魂奪魄的摸樣。

  「成分複雜,理清楚了其中幾樣,還有最後一種需要確定,大約還要三天的時間。」

  研製這毒的人也是花了大心思,非要置人於死地不可了。

  「聽說你去上學了?」

  溫黎拔出銀針,「你不是都知道嗎。」

  不然的話斐然也不會到學校去接她,這人的消息挺靈通的。

  「我想確定一件事情,你是怕我這個醫生跑了,所以安排了人跟著我嗎。」

  男人低頭,認真的整理袖口,「為什麼會這麼問。」

  「你手底下的人到科大去接我,還是在我入學第一天,這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一些。」

  傅禹修挽好袖子之後抬眸,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平淡無波,「你是我的醫生,自然安全也就由我來負責,那些保護你的人,能夠起到作用也就罷了,不過最好,還是能風平浪靜的。」

  這麼一句話,算是給了溫黎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