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頭攢動的議事大廳挪到了後面的小廳,耳邊嘰嘰喳喳的響聲也少了很多。閱讀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了三大組織的人,傅禹修和南宮野面對面而坐,斜對面坐著煉獄的人。
斐然原蒼視線從那男人身上掃過,的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人身上的氣勢都配的上煉獄首領的身份地位。
三個男人坐在一起,氣勢上互不相讓。
最終還是南宮野先開口的,他雙手合十放在膝蓋上,冷眸掃過對面的男人。
「既然只剩下我們了,明人不說暗話,煉獄如今成功的拿下了D洲,我們只想知道,煉獄是劍指整個洲際,還是只一個D洲?」
能有改造人這樣的部隊,嚴格意義上算起來,恐怕目的也不光光是一個D洲吧。
對面的len低頭碾碎了一旁放好的插花,紅色花瓣的汁液碾碎在掌心內,勾出妖嬈靡荼的顏色。
對應了那一抹紅色,他白皙的手指越髮帶出了一絲病態的白。
「聽說當年帶領Evans拿下整個S洲的,是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
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眾人一愣,南宮野身後的石易眯眼。
這人這個時候提出老大,想做什麼。
「那少年用兵如神,從S洲最薄弱的幾個國家征伐,懂得利用人心,凝聚了強大的隊伍,創造了洲際現代戰爭當中以少勝多的最為典型戰役。」
那少年,被稱為僱傭兵之神都是當之無愧。
Len手裡的花枝落下,滴落的紅色液體落在淺色的地毯上,如同雪地中盛放的梅花。
「我想如果是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會對我問出這樣的問題。」
南宮野輕笑,絲毫不在意他口中的嘲諷。
「我Evans的最高指揮官如今正在休假中,出發之前指揮官吩咐了,由我全權處理所有的事情,哪怕len再如何不願,也只能同我對話。」
溫黎的性子冷然,可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見的。
石易掃過對面的len,這人咬死了用老大來壓指揮官,擺明了是在諷刺指揮官。
只可惜,如果南宮野是那麼沉不住氣的人,老大走的時候也不會那麼放心的將整個Evans給了出去。
「如今煉獄的所作所為,不過和當年S洲的,如出一轍而已。」
Len這麼慢慢悠悠的一句話,倒是讓南宮野蹙眉。
如今Evans能夠將整個S洲如何穩妥的控制住,也不外乎當初那場戰爭的帶有一定的正義性。
S洲最大國家的君主是出了名的暴君,在位七年,整個國家經濟倒退了二十年不止。
人民在貧窮中掙扎度日,君主夜夜笙歌,甚至發動了長達一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排除異己,整個國家喪生數十萬人,血流成河,屍骸遍地。
在那樣的背景之下,Evans的到來,如同拯救了S洲的天神一般。
如此這般,哪怕Evans的組織性質特殊,也能夠在S洲站穩腳跟,便是這場戰爭的正義性。
也因此哪怕S洲被拿下了,其餘幾個大洲也沒有如此緊張的。
按照傳聞而言,Evans的所作所為和如今的煉獄比起來,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
可是len如今說,他們如出一轍。
「煉獄名下光是我們抓到的改造人數量已經突破了十人,根據D洲傳來的戰報,煉獄在之前同各國的對戰之中使用了改造人。要知道基因改造在如今的洲際法條里,是絕對不允許的。」
當年的止戰合約能銷毀了所有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讓各國之間有恃無恐。
但是洲際法條對藥物使用和基因改造有明確的規定,不僅違背人倫而且違背道德。
「帝都?」len的耳朵捕捉到了這兩個字。
疑惑的看向對面的人,改造人在帝都出現。
「看樣子,你並不清楚。」傅禹修盯著他。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並不是裝出來的,煉獄並不知道改造人出現在帝都。
「改造人在帝都,打算伏擊我們老大,已經被制服。」
並且是經過一定進化和編輯基因的改造人種,極其的厲害,不是普通的基因改造人能比得了的。
Len抬手,指尖那抹紅色勾過唇瓣,妖冶的如同啃噬血肉的妖精一般。
石易眼中波動,傅禹修的相貌已經是足夠陰柔俊美的了,沒想到這len,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說藥神如今同暗宮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是真的?」
忽然被提到這兩個字,傅禹修挑眉,如果他提起了藥神,便足以證明,這D洲戰爭當中的蹊蹺程度。
「藥師漓所在的研究所,所有最新型藥物率先使用的都是Evans,這其中的關聯,想必也不用我多言。」
猛然的再提到這個,連同南宮野都蹙眉。
基因改造部隊,當初在S洲戰爭上也曾經碰到過,改造過的人五感靈敏,純粹是為了戰爭而生,嗜血至極。
當時也是溫黎找到了關竅,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被困死。
「我想請兩位,跟我去一個地方如何。」len修長的手指彎曲,抵住殷紅的唇瓣。
外面大廳之內,煉獄雖然態度不明,但是這邊各國已經預備組成聯盟。
權宴凌聽了一眾人在耳邊的吵嚷,最後也起身離席。
被這些人吵得頭疼,都是些門內叫喚的,要真的拉上了戰場,能有幾個有本事跑的出來的。
「權少帥。」斐然從門內走出,湊到他耳邊說了句話。
權宴凌帶著人跟隨了他們的腳步往後,會談的地點定在這裡,中途忽然要換地方。
地下世界的法則,始終和他們不同,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更多了些血腥。
牧野先生站在原地看著飛機起飛,帶起的漩渦風撲面而來,吹的人睜不開眼睛。
沈輕一從一眾人當中抽身,聯盟的文件會有發送到各國高層手中,如果已經定下來了,上級也會安排他們這邊有對接的將軍。
三大組織態度不明也就算了,如今人還都不見了,唯一地位舉足輕重的M國權宴凌也走了。
剩下的人在議事廳里吵得烏煙瘴氣的,再待下去他們能吵三天三夜。
從如今的洲際局勢能扯到自己國家的身上,再加上歷史上有過戰爭的幾個國家原本就戴有色眼鏡看待對方。
更是互相埋怨,懟的你死我活的。
「將軍,上級傳來消息,讓您在這裡原地待命。」
檢查完文件的助手上前開口道。
沈輕一要跨上軍機的腳放下,「待命?」
「先生的意思是,讓您等到各國給出明確意思的時候。」
沈輕一轉身,上級的命令他不得不服從,只不過從西部傳來的消息不太樂觀。
「你讓向川過去,緊急情況之下可以調動整個營地。」
一旁跟著的衛兵聽話的將命令傳達出去。
不過卻也是滿頭霧水,西部能有什麼事情,如今特效藥都已經研製成功了。
西部瘟疫清退之後,內憂外患解決了內憂,將軍怎麼還是一臉擔心。
沈輕一低頭看著對方傳遞過來的文件,如今他不擔心外面的情況,反倒是擔心溫黎。
是他將溫黎拖下水的,如果西鎮不出事是最好的,他最怕將溫黎給拖累了。
「盯緊莫煒,他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報告。」
肖克在臨出發前被高層以在疫區滯留時間太長給扣下了,只怕那人心裡正憋著一股火氣。
如果不出問題,就是最好的。
一出問題,只怕是大問題。
「您是害怕肖將軍會打擊報復藥神他們?」一旁的衛兵好奇的詢問。
不然的話,為什麼要盯著莫煒。
「不是,大義之前,我相信肖克不會自私。」
否則的話,這人也不會扶搖直上升到坐到這個位置。
他出發的之前,最不放心的,是那個林駿。
雖然做一號藥物的核心元素掌控在溫黎的手上,他們無法拿到,但這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將軍,我覺得現在知道三大組織的會談內容,才是最重要的。」衛兵提醒了一句。
別忘記了他們這趟的目的是要做什麼,要分清楚主次才是。
……
西鎮,入夜之後周邊除了閃爍的路燈之外,空蕩的街道上了無生機,偌大的西鎮如同陰冷的死城一般。
入口處厚厚的圍欄將這裡和外界成功的隔絕,距離西鎮圍欄兩公里的地方,是部隊臨時搭建的帳篷。
肖克坐在電視機前,看著轉播出來的會談情況,旁邊專用的杯子內倒滿的熱水他連碰都沒碰過。
「將軍。」莫煒叫了聲。
「砰!」
肖克手裡的東西在桌面上碎裂,「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
這次沈輕一一定能拿下戰時指揮權,上了戰場再立戰功,只怕這位置要更上一層樓,肯定是將他拋在身後的。
「林駿呢!不是說這會兒送藥過來嗎!!」
莫煒被他的聲音震的耳朵疼,急忙道,「藥已經在運送過來的路上,您放心。」
「我已經失了一次先機,這次絕對不能再失。」肖克說著看向窗外,「你多安排幾個人過去護送,那丫頭肯定會搗鬼。」
這批藥,無論如何必須送到。
「您放心,我安排了雙倍的人過去護送。」
如今木已成舟,由不得那丫頭的反對。
只要這藥物進了西鎮,一百五十人產生了抗體,一切也就能結束了。
至少將軍是有功勞在身上的。
「你親自去。」肖克還是不放心。
莫煒聞言點頭,退出了帳篷內,往西部營地的方向過去。
經由林駿等人研製的特效藥物會從沈輕一的營地直接裝車送往西鎮,這次護送出動了三個小隊。
都是精英級別的,是要務必保證能夠將這一百五十份藥物送到西鎮。
林駿站在車前,看著一百五十支試劑上車之後回頭。
身後的實驗樓燈火通明,他們還沒放棄研究。
想到這裡,林駿眼底閃過一絲暗意。
「我怕中途會出意外,請你們多加關照。」
負責運送的衛兵笑著點頭,「林醫生客氣了,這原本就是我們分內的事情,西鎮的人還等著這藥救命呢,我們一定平安送到。」
看著車子駛出營地,林駿回頭,一旁的研究員看著對面的燈光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做出不含副作用的藥劑,真的才是對西鎮人民最大的貢獻。」
沒有需要付出光明換來的身體健康,這才是最好的藥物。
他是強烈反對林駿使用這藥物的,可是肖將軍已經拍板釘釘,並且承諾了這藥只會用在病危的病人身上他才勉強同意的。
林駿看著亮光的窗戶,忽然提起步子往實驗樓那邊過去。
從一樓上去就是暢通無阻的,一直到了二樓,他聞到了那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和他們的帳篷里極其相似的味道,也是他們十分熟悉的味道。
靠近了實驗室的門邊,林駿抬手,敲響了緊閉的房門。
門內的人動作迅速的拉開了房門,安子蘇看著門口的林駿,倒是挺客氣的。
「林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林駿提起步子進了房間,只看到了一塊鋼化玻璃阻隔的試驗區內正在做恆溫實驗的病人。
病人看上去已經入睡了,而且所有連接的實驗儀器都顯示情況良好。
「你是過來找溫黎的嗎?」安子蘇問了句。
絲毫沒有因為他不禮貌的闖入而不悅,說話間都帶著禮貌,教養良好。
「這是在?」
安子蘇背對著他開始調整儀器,「這是檢測病人對藥物的過敏反應如何。」
林駿低頭,也就是說,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了。
他看向背對自己忙活的少年,鬼使神差般的從口袋中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乙醚手帕。
步子往前邁了兩步,安子蘇的聲音掩蓋了他的腳步聲,他順勢抬手,鏡片下的眼中滿是冷意。
「如果你找溫黎的話,過去兩個房間敲門就行了,她在那邊……」
林駿眼中閃過利光,抬起的手還未放下,身後一道帶著冷意的聲音如同利劍般刺穿了他的後背。
「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安子蘇回頭的一瞬間,看到了林駿還未放下的手,那手上還拿了塊帕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倚在門框上看著兩人的溫黎動作未變,面色冷然。
「怎麼了?」安子蘇疑惑道。
溫黎提起步子走進來,腳步聲輕緩的到了林駿面前。
「聊聊?」
被現場抓包的男人臉色坦然,兩人一同出門之後,只餘下了滿頭霧水的安子蘇站在儀器前。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突然之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