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整夜的雪,整個帝都城被覆蓋在厚厚的白雪之中,美輪美奐的如同置身冰雪世界。
凌晨開始掃雪車就開始運作,城市建設的部門出動了人力過來清理路面的結冰積雪。
來來往往上下班的人也順利的將路面壓出了車印,帝都到底也是時尚之都。
無論再如何冰天雪地,路面上的行人穿著也是保暖和時尚感十足。
驪山豪庭之內,傭人清早起來就在整理院子裡的積雪。
後院一米五高的雪人依舊站在院子裡,傭人打掃的時候都避開了雪人的附近。
昨晚上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知道了他們少爺帶著溫黎小姐在院子裡堆雪人。
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能屈尊降貴的哄著一個小姑娘堆雪人,還背著人在院子裡走了好幾圈。
這要是放在傅家,怕是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一樓的房間內,為了迎接小姑娘入住而特地換上的窗簾這會兒發揮了作用,擋住了從外面進入的強光。
床頭燈發出暖橙色的光芒,照亮了床上的兩人。
穿著黑色睡袍的男人低頭,輕輕吻在熟睡中的女孩子的眼睛上,在細數往下,長長的睫毛掃過她的臉頰。
有些痒痒的,熟睡中的人抬手抓了一下。
傅禹修低頭,薄唇噙著笑意,指尖輕輕撓了撓她的臉頰。
昨晚上這小祖宗從酒店回來之後鬧騰了好一會兒才乖乖睡了。
這一整個晚上,他也見識到了這小東西不一樣的一面,像是隱藏在身體裡的另一面成功的被引了出來。
床上的人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傅禹修看了眼床邊的時鐘,七點四十。
換做是從前她早就起床了,難得能睡到現在。
傅禹修輕輕動了動她枕著的手臂,剛有輕微的動作,小姑娘抱著他腰的手瞬間抓緊了。
看到她這動靜,男人輕笑,將人往懷裡攬過來。
門口鹿閔起的早,這會兒正往院子裡撒米餵鳥。
這別墅區最好的就是依山傍水,綠化做的特別好,冬天的時候會有覓食的小鳥飛過來找食。
他撒出去的米也引來了不少小鳥落下來,鳥足在雪上踩出了三趾腳印。
斐然捧著杯熱茶走過來,慢條斯理的站在鹿閔身後,抬頭看著遠處。
「好無聊。」鹿閔哼了聲。
斐然低頭看著坐在地板上的人,「少爺聽到這話,估計會把你送到南邊去。」
鹿閔抖了抖身體,去南邊還是算了。
「餵鳥餵的也差不多了,去前門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斐然吩咐了一句。
鹿閔將手裡最後一點米撒出去,拍拍手起身,剛要轉過去,那邊的傭人從前門跑了過來。
「斐然先生,羅弗管家來了。」
斐然挑眉,捧著杯子往前門過去。
大清早的,羅弗過來做什麼,這個點總不可能是老爺子安排人過來接少爺過去吃早餐的吧。
羅弗站在院子裡,依舊穿著得當,領口整理的一絲不苟,渾身上下無比精緻。
不過這次他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身邊還跟了伊莉雅。
她身上穿了淺紫色的長款大衣,波浪卷的長髮做了精心的護理,從發梢到髮根都泛著光澤,腳下的白色高跟鞋上鑲嵌碎鑽,昂貴尊貴。
「羅弗先生,我們少爺還在睡。斐然禮貌出聲。
羅弗紋絲不動,看著斐然道,「告訴小少爺,伊莉雅小姐過來了。」
斐然點頭,讓旁邊的鹿閔過去敲門。
這大清早的,少爺想不想見他們,完全是看心情了。
不過今天,少爺的心情應該很不錯,再者,羅弗見不到人也不會離開。
鹿閔聽話的敲了兩下房門,「少爺,羅弗管家過來了,是說要見您。」
說完這話他往後退了兩步,安安靜靜的等著。
傅禹修手在被子裡,小心翼翼的將小姑娘的手從腰上拿下來。
溫黎蹙眉,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睡。
黑色的睡袍松松垮垮的垂落,男人開了門走出去。
鹿閔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少爺凌亂的髮絲,睡袍松松垮垮的露出來,一直從鎖骨到下面的腹肌,性感凌亂。
伊莉雅隨著自己進了客廳,羅弗在外面等著。
她規矩儀態端莊,大衣脫下來之後自然而然的遞給了旁邊的傭人。
傭人接過來衣服之後看了眼斐然,傅先生的性子不喜歡別的女人出現在這裡。
斐然比了個手勢,她將衣服掛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這整個院子除了溫黎小姐之外,來的女傭都是過了五十歲的,還是為了照顧溫黎小姐才來的。
其他的都是實打實的男人。
她下面穿了條緊身長裙,勾勒出了女人完美曼妙的身材。
「這兒沒有準備女式拖鞋,所以您先穿這個。」傭人從後面取了拖鞋過來。
伊莉雅看了眼那雙鞋子,擺明了是男款的。
她看到了鞋柜上面放著的一雙白色女式拖鞋,「我穿那個。」
「伊莉雅小姐,那不是你能碰的。」斐然提醒了一句。
伊莉雅看了眼傭人手上的拖鞋,冷聲開口。
「我伊莉雅出身尊貴,不會和傭人用一樣的東西,自降身份。」
這麼說著她自顧自光著腳進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等著。
羅弗拎著東西進門,看了眼伊莉雅光著的雙腳,從來都是身在高處的人,習慣了倨傲和高貴。
再者,L國是等級森嚴的君主制國家,伊莉雅的出身尊貴,等級劃分又涇渭分明。
自然是不可能受這樣的侮辱。
傅禹修從房間過來,直接到了兩人對面落座,往後仰靠在沙發上。
伊莉雅抬頭,看到了男人就那麼敞開的衣服,髮絲凌亂,性感的足夠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更重要的是,他白皙的脖頸上,有個特別分明的紅色牙印,胸口兩道曖昧的紅痕。
一看就是女人留下的痕跡。
伊莉雅放在身側的手緊握,很快鬆開。
「有事?」
羅弗看了眼伊莉雅,再看看傅禹修,「小少爺,今天伊莉雅小姐過來看看您。」
伊莉雅將帶來的禮物打開,一盒點心,一盒珠寶鑲嵌的茶具,其餘的都是一些小玩意。
也都是金尊玉貴的。
「根據我們L國的傳統,準備結婚的新娘要給新郎的兄弟姐妹送一份禮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伊莉雅開口。
男人眸子掃過桌上的東西,不為所動。
「小少爺,老爺子讓我提醒您,別忘了下個星期的訂婚宴。」羅弗張口。
小少爺這性子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這訂婚宴,他要是不想去,絕對不可能有人能逼他。
伊莉雅抬頭看了眼羅弗,後者轉身出了房間。
斐然站在傅禹修身後,挑眉看著桌上金光閃閃的禮物,這禮物,是沒送到少爺的審美點上。
這女人不會覺得只要是黃金寶石,就沒人拒絕的了吧,有點俗。
「我今天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伊莉雅看著男人,滿眼的熾熱。
男人以慵懶的姿態斜靠在沙發上,單手支著下巴眉眼低斂,似乎在想什麼。
「你跟我,什麼時候有事情能說了?」
男人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伊莉雅坐直了身體,端坐看著對面的男人,「我想讓你娶我。」
斐然挑眉,這開門見山的,這女人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少爺會娶她。
「我父親需要傅家的力量,同樣的傅家也是如此,我的婚姻註定了是場交易,那我想選擇我喜歡的男人。」
傅禹衡和傅禹修不是一個層次的。
在伊莉雅的心裡,她想要更加狂野有能力的丈夫,無論是野心還是其他。
可是那個男人註定了不是她喜歡的款式。
按部就班,雖然出身傅家,可是資質實在太過平庸,哪怕身邊有那麼多出謀劃策的軍師,也還是扶不起來。
太過平庸的男人,也就懦弱無比,她不想要這樣的男人。
「我能給你想要的東西,我查過你的所有資料,你現在要和傅禹衡斗,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勝算,可是娶了我就不同了,我背後是整個L國,你娶了我,爭奪傅家家主之位,也就多了勝算。」
斐然翻了個白眼,這整個帝都的人是不是都想著他們少爺想爭家主之位。
傅家的當家,坐上去了有什麼意思。
「斐然,送客。」
男人也懶得多言,連正眼都沒給一個。
「我可以接受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只要我是你的正妻,我不會介意那個女人的存在。」伊莉雅說的十分認真。
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只要將這男人收入囊中,她有的是本事能夠一點一點剔除他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
還沒等她對面的男人說什麼,對面傳來了房門開合的聲音。
從對面走出來一個小姑娘,長發披散,身上穿了和男人同款的睡衣,不過顏色不同,她身上的是白色。
溫黎揉著眼眼睛,這果酒的後勁還是有點大,腦袋現在都是暈乎乎的。
傅禹修走過去,將人擁入懷裡。
「醒了?」
溫黎抬頭,眸中一片清澈,「我是不是喝醉了?」
「是,我們家小醉貓醒過來了。」傅禹修說著摸摸她的腦袋,輕輕的吻了吻,「頭痛不痛,給你煮碗醒酒湯。」
溫黎點頭,暈乎乎的就要往沙發那邊過去,男人眼疾手快的將人拉過來。
「不過去,那邊髒。」
溫黎這才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這好像是傅禹衡的未婚妻。
聽到傅禹修那句話,伊莉雅的臉色變了變,這是什麼意思。
「請你跟我出去。」斐然到了伊莉雅面前開口。
溫黎被傅禹修抱著坐在了旁邊的餐桌旁,餐桌上擺滿的都是剛做好的早餐。
男人接過來剛煮好的醒酒湯遞過去,那味道聞得小姑娘眉頭一皺。
「乖,喝了這個就不頭疼了。」
溫黎挑眉看著他,沒有張口的意思。
「聽話。」
「我是大夫,能按照我的想法給我換一個嗎?」
傅禹修點頭,一旁的傭人附耳下來仔細的將溫黎說的東西都記下來。
「先吃點東西。」男人抬手,將粥遞過來。
伊莉雅被忽視的很徹底,起身回頭。
「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訂婚宴之前能給我答覆,我隨時等著你,不過我想你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從溫黎的角度能看得到女人穿著絲襪的腳掌,她挑眉,這人沒穿拖鞋。
羅弗站在廊下,等到了伊莉雅出門之後,帶著人出了院子。
「沙發地毯都換了。」傅禹修開口。
斐然點頭,應聲退下。
溫黎咬著勺子看著他,「她找你能做什麼?」
訂婚宴之前給她答覆。
「一個白痴,不用搭理。」
溫黎側目,兩人坐的很近,她看得到男人白皙的脖頸上那個鮮紅的牙印。
她握著勺子的手頓住,沒有任何動作。
注意到小姑娘的視線,男人停了手裡的動作,將衣服往下拉了一點。
「看到了?」
溫黎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腦子裡好像閃現過了畫面,她昨晚上,是不是抱著什麼東西啃來著。
「沒關係,不用愧疚,以後我會咬回來。」男人毫不介意的說了句。
溫黎這才想起來,昨晚上她喝了酒,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也零零散散的有些片段。
她是不是好像,昨晚上把他壓在身下扯他的衣服來著。
「不過昨晚上你是挺熱情的,我們家黎寶喝了酒,原來是這個樣子,我考慮考慮,你昨晚上喝的果酒放些在家裡。」
傅禹修看著小姑娘的樣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溫黎盯著他,似乎在組織語言,「我昨晚上沒做什麼吧?」
她從前喝過一次酒,醉了之後將整個基地所有帶毛的生物動物都給剃光了,從那之後南宮野命令禁止她再碰酒精。
溫黎現在還記得第二天滿基地的光頭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哀怨。
「也沒做什麼。」男人拿著吐司仰頭,似乎在回憶,「也就是脫了我的衣服抱著我啃了半個小時。」
溫黎口裡的粥差點噴出來了,她盯著男人,擺明了是不信。
男人倒是毫不介意,身上的衣服往下拉。
溫黎看到他肩膀上大大小小的紅色咬痕,手裡的碗放在桌上,沒了吃東西的心情。
「害羞了?」男人伸手將人扯到自己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我們黎寶其實是很喜歡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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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不可怕,最怕的是第二天起來有人幫你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