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市長,市里宣傳上出了什麼問題嗎?」
徐陽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內心激動的心情。
儘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不暴露內心的激動。
「是啊,在特里爾公司落戶之前,你知道鞍山最大的民營企業是誰嗎?」
郝灃咧嘴笑道,一雙目光顯得極其深邃,盯著徐陽一動不動。
似乎已經看透了,他內心一般。
「這個我還真沒有具體了解過,民企業各有各的優勢,說不上誰是最大吧。」
徐陽飛快的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
安山原本的經濟都是靠那幾個老國企鋼鐵廠支撐。
也就是近些年來湧現了幾家民營企業,增添了不少活力。
但具體要說誰家最大,他也沒有了解過。
「哼,作為本地的國家幹部不了解企業可不行。」
「小徐啊,在這方面你可得加強。」
郝灃聽到徐陽這話,立刻陰陽怪氣的說道。
「郝市長,你說的是,我以後肯定加強學習。」
徐陽真想說一句,自己一個團委的宣傳部長要學習這些東西幹什麼?
不過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本身郝灃就準備找麻煩,自己就先別頂嘴了。
「咱們鞍山最大的民營企業是光華集團。」
郝灃似乎對徐陽現在這個態度很滿意,點了點頭,才開始介紹了起來。
光華集團是五六年前才興起了一個民營企業。
最初是本地的一家國營冶金廠資不抵債,被這家集團全資收購。
這在當時那個年代算是挺普遍的事情。
隨後利用冶金廠的底子,做起了冶金和一些機械加工產業。
因為經營方式靈活,加上領導思路開放。
幾年的功夫規模越做越大,單單從每年的納稅來說,確實稱得上安山民營企業的龍頭。
只不過這樣的企業單純有規模,缺乏決定性的技術。
所以在特里爾落戶之後,就只能做一些配套工作。
不過即便這樣,在特里爾公司完全建設起來之前,仍舊是本地的支柱產業。
只可惜前段時間光華集團出了點事故。
鋼鐵廠中的一個平爐爆炸,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不過如果僅僅是一場事故,倒也引不起太大的麻煩。
偏偏這場事故,把一個省報的記者給吸引了過來。
這位也不知道是真的正義感十足,還是想要挖掘一些猛料。
始終揪著這個事故不放,堅持要報導,而且還要深入報導。
偏偏光華集團本身也不太乾淨,老闆派人私底下去威脅那個記者。
對方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不知道怎麼的把這段影像給錄了下。
可算是抓住了把柄。
堅持要把這件事情鬧大,一定要報導出去。
光華集團好歹也是本地的支柱產業,在官場上有很多的人脈。
眼看著自己已經壓不住了,只能向市里求援。
市政府也是相當重視,如果真的讓他給報導出來,對光華集團的打擊非常大。
甚至是可能動搖財政。
市委商討過的意思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尤其是在這個關鍵階段,不想把事情鬧大。
「市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員先後接觸過對方,不過他的態度很強硬。」
郝灃繼續說道。
「宣傳陣線上的事情確實需要加強加強,咱們在這方面缺乏人才啊。」
「組織上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來處理,希望徐部長也辜負了組織對你的期望。」
說完之後便用一種仿佛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徐陽。
「郝市長,聽了您的描述,我大概分析了一下。」
「對方跟咱們與光華集團都無冤無仇,想來也不是那種太正義的性子,多半是打算訛錢。」
「交給我解決的話,我的建議還是請光華集團破財消災吧。」
徐陽略作思考還是開口說道。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過政府肯定是不會出這筆錢的,具體如何解決交給你想辦法吧。」
郝灃兩手一攤做出了自由發揮的表示。
「既然組織上對我如此的信任,那我就盡力而為吧。」
「可別盡力而為啊,這件事情交給你就是相信你的能力。」
「徐陽同志,千萬不要辜負了組織對你的信任。」
郝灃冷笑著開始給徐陽戴高帽。
「這件事情是為相當重視,你做好了可是大功一件。」
徐陽不由得苦笑,這話聽著很誘人。
但反過來說,要是做不好,可就是一件禍事了。
離開了郝灃的辦公室,徐洋可不敢再閒著了,立刻出門趕往光明集團。
別看郝灃剛才說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事情要是真的讓自己搞砸了,後面有的是狂風暴雨的報復,等著自己呢。
政府官員的身份就是一張通行證光華集團雖然規模不小,但卻是一家民營企業。
聽說有政府的幹部過來協調工作,立刻緊急給安排和董事長見面。
光華集團的老總姓潘明福年,10個年近50的中年胖子。
人長得喜慶富態,往那裡一坐笑起來憨憨的樣子,很難把他和一個身價上千萬的老總聯合起來。
只不過胖子此時卻是一陣的愁眉苦臉。
「你好潘總,我叫徐陽,是市政府派過來協調那個記者事情的。」
被引進到潘福年的辦公室,徐陽還是很客氣的說道。
「徐部長,您好,勞您大架,親自跑過來一趟。」
潘福年急忙有些激動的起身主動迎上來握手。
作為本地的地頭蛇,他可是很清楚官場上的一些變動。
這個剛來安山一年多的徐陽,那可是炙手可熱的青年幹部。
如果不是此時公司陷入了大危機,他當真想借這個機會和徐陽好好的攀攀關係。
「我初來乍到,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些情況。」
徐陽同樣和對方握了握手,便進入了正題。
「具體的事情還要向潘總了解一下。」
「你們之前幾次接觸過那個記者,大概被他掌握了什麼證據,他又是個什麼態度。」
「其實關於事故他具體了解到什麼情況,我們也沒有掌握。」
潘福年鬱悶的撓了撓頭,
「不過後來我有點太著急了,就想找一些社會上的人嚇唬嚇唬他。」
「沒想到他那麼警惕,還隨身帶著錄像。」
「我找的那伙人也沒輕沒重的,一言不合就把他打了一頓。」
「被打的全過程都被他錄了下來,現在就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