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已經快步走上了講台的位置。
掃視了台下一眼,目光著重地落在前排那幾個老傢伙身上。
深吸一口氣,晃動了一下台上的滑鼠。
酒店的硬體設施不錯,還準備了投影儀和電腦。
正常的報告,應該會配合一些ppt。
不過徐陽之前準備的東西,怕是用不上了。
他直接打開word文檔,在上面啪啪啪敲了幾個字。
新世紀網際網路產業。
當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葉教授最先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東西?
以前徐陽從來沒跟自己提過呀。
他不是應該將宏觀的展望入世嗎?
「今天我要講的主題就是網際網路產業,我知道經歷過2000年的網際網路泡沫,所有人都不再看好這一產業。」
徐陽緩緩的開口,語字清晰的講述了起來。
他知道面對這些專家學者,自己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他們研究了多年的學術。
想要讓這幫腐朽的老東西閉嘴,就得講一些他們沒聽過的。
「但我要說的是他們錯了。」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美國就興起了一輪網際網路產業狂潮。」
「通過快速的擴張來占領市場,企圖把網際網路產業變成一場零和博弈。」
「以長期虧本的方式,強行搶占市場份額,搶占用戶。」
「再加上買家的蓄意炒作,經過10年的發展才推出了一個巨大的泡沫。」
「但我要說的是他們所有人都搞錯了一點,網際網路產業不是這麼玩的。」
「這不是一場贏家通吃的零和博弈,網際網路產業的本質應該是去中心化。」
伴隨著徐陽開始講述,下面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有的人面露不屑,覺得徐陽真是大言不慚,要教整個美國投資界做事。
有的人則是面目不減,因為隨著需要的角度,太多的東西他們都聞所未聞。
當然還有一些人雙眼泛光,似乎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綜上所述,網際網路產業應該是本世紀最大的產業發力點。」
「也是我國彎道超車完成技術升級轉型的關鍵一環。」
因為也沒有準備什麼發言稿,徐陽完全是想到哪說到哪。
大概不到20分鐘就講完了。
有一瞬間,他覺得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
葉教授忍不住一手撫額。
說真的,他其實也沒聽得太懂。但他知道徐陽講的都是些太具體的產業。
明明需要擅長的是宏觀敘事,講宏觀經濟。
現在涉及到這種具體產業,被人家問起來豈不是路線了。
只是這次並沒有像前兩位那樣,剛停下來就有學生站起發問。
主要是徐陽講的,和他們準備的完全是兩個東西。
雖然徐陽沒有準備,但他們也是裸考啊。
剛才徐陽嘴裡面蹦出了一大堆名詞,諸如什麼短視頻,電商平台,個人社交帳號,直播之類的東西。
傳統經濟學書本上沒有講過,一些自認為見多識廣的海歸好像也沒在國外發現過類似的東西。
所以一時之間這幫人竟然連該問什麼都想不出來。
終於有一個男生試探性的舉手站了起來。
「我國已經有了完善的國家媒體,很優秀的廣電平台。」
「你憑什麼覺得,這些優秀的影視節目在電視上可以免費觀看。」
「你憑什麼覺得,將來網際網路視頻產業能和正經電視平台對抗?」
徐陽冷笑一聲。
「因為網絡上能播一些電視台不讓播的。」
全場再次寂靜。
隱約間還能聽到一些壓抑不住的笑聲。
那個學生也是一陣無語。
他本來是準備和徐陽來一場媒體平台上的收益模式辯論。
沒想到徐陽上來就上葷菜。
「什麼叫電視上不讓播的。」
「這還用明說嗎?無非是一些穿的很少的小姐姐跳舞,賣萌之類的。」
徐陽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
葉教授都忍不住要捂臉了,他已經開始後悔讓徐陽上去。
這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啊?
而且為什麼他還能說的如此一生言辭理直氣壯。
仿佛他真的看過似的。
「你的意思是說以後上網就要看那些淫穢色情的東西嗎?」
另一個老師忍不住站起來吼道。
「我只說是漂亮的小姐姐跳舞,又沒說是脫光了跳脫衣舞。」
「流氓罪1997年就廢除了,現在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不允許。」
「電視台不讓播,只能說是思想守舊,外加一些自我閹割。」
「這種守舊勢力在平時缺乏競爭力的環境中還能勉強存活。」
「一旦投入到自由競爭的大市場,就會被沖得七零八落。」
「你所謂的自由競爭就是看那種東西嗎?」
又有一個歲數挺大的,老頭氣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那種東西是哪種東西啊?」
「法無禁止即自由,大家愛看人民喜歡看,用得著你多嘴?」
「再說了,跳舞而已,明明就是普通的藝術,國外的芭蕾舞演員穿的難道就很多?」
「新中國的建立這麼多年了有的人怎麼還是思想那封建。」
「魯迅先生說的真沒錯。」
「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國人的想像惟在這一層能夠如此躍進。」
「果然是有性壓抑傳統的,經歷了幾千年的壓抑,一旦有個釋放的口子,立刻就會一擁而上。」
「所以我才認定將來在這方面的視頻,一定會壓過傳統視領域。」
台下的眾人簡直都吃驚的不能自已,沒想到徐洋這麼一番歪理繞了一圈,最後竟然又能回歸到產業上。
一個個不管老的少的,全都跳著腳的站出來。
只不過學術拷問升級到了罵戰,也就進入到了徐陽熟悉的領域。
這不就是後世在論壇上和一幫水友互噴嗎?
誰怕誰呀?
討論專業學術自己不行。
放嘴炮互噴吹牛,自己領先這幫人20年。
於是看起來仿佛徐陽受到了壓制。
然而他一個人在台上,宛如諸葛亮入東吳,開始舌戰群儒。
面對一個個站起來對他的詰問,回答的鎮定自若,而且最後還能諷刺挖苦一番。
站在台上一個人和十幾個人互噴,竟然在場面上完全占據了優勢。
一直後噴了10多分鐘,竟然沒一個能把徐陽給問倒的。
眼看著台下群情洶湧,卻一時間站不出來一個能繼續問問題的人。
徐陽就站在台上,那眼神仿佛在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就當徐陽準備可以下台的時候,又一個人舉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