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剛才跟你說話的是侯書記！」
最終談話被徐陽用有一些生硬的方式給中斷了。
簡直就像是逃跑一樣離開了這邊，誰料到轉身就撞見了，也剛剛從禮堂走出來的牛家凱。
他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這邊的事情。
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
徐陽緊張的說道。
「什麼沒有啊？我都看見了！」
「剛才是侯書記在和你聊天吧，兄弟我就知道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你就是一塊10足的真金，走到哪裡都能得到領導的關注。」
牛家凱有些羨慕的說道。
「侯書記跟你說什麼了？」
「咳咳咳，別瞎說，你大伯呢？」
徐陽咳嗽了兩下，慌忙轉移話題。
這回輪到牛家凱緊張了。
「噓，都說了低調。」
「牛書記在那邊跟湯省長說話呢，好像談一些很嚴肅的話題。」
牛家凱指了指另一邊。
「我看他們的表情好像都不是很輕鬆的樣子。」
「你剛才到底——」
「走走走，我都要餓死了，咱先出去吃飯。」
徐陽真的不想聊這個話題了，生搬硬扯的換著說法。
小跑著就出去找吃的了。
他越是不說牛家凱就越是好奇，也緊跟著追了出去。
看著兩人跑開的背影候東來，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濃了幾分。
「侯書記，您還看好那個徐陽嗎？」
旁邊的秘書黃鵬小心的問道。
「是啊，確實是個人才。」
侯東來發出了一陣感嘆。
「牛貴林運氣好，提前讓他撿到了這麼一塊好苗子。」
「我看他也就是一般水平，而且剛才那是什麼態度。」
黃鵬跟了侯東來有些年頭，熟悉領導的脾氣關係處的也不錯。
私底下說起話來也是很隨意的。
「您都這麼明顯的表達善意了，那小子一點都不知情。」
「市委書記的賞識和省長的賞識，孰輕孰重他都分不清了。」
「這才是我欣賞他的地方。」
侯東來擺了擺手。
「現在的年輕人功利心太重，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的人有的是。」
「牛貴林對他有提拔，知遇之恩，這個小子才有情有義。」
「若是我剛伸出橄欖枝，他一下子就願意投奔過來，我反而有些看不起他。」
候東來不由得掛上了一絲欣賞的表情。
「這樣有情有義的年輕人，現在可是很少見了。」
「沒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有情有義才能走得長久。」
「他今天若是能因為一點招攬，就背棄原來的伯樂牛桂林。」
「誰知道將來他會不會因為更大的利益而背棄我呢？」
「他現在對牛貴林忠心耿耿，將來真能來我手下做事，對我也是一心一意。」
候東來說到這裡仍舊不免露出了一絲惋惜的深情。
「看來您是真的很欣賞他呀，那就這麼算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黃鵬見到侯東來這副惋惜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怎麼會算了呢，牛貴林雖然是他的貴人，但又不是他親爹。」
候東來倒是無所謂的笑了。
「牛貴林干滿這一屆也該調動調動了。」
「他還能帶著徐陽走不成？」
「徐陽既然在團委里，調動晉升也走團委系統。」
「放他在基層再鍛鍊一兩年，回頭有機會直接把他調到共青團奉天團委。」
「不也就相當於轉到我的手下了嗎？」
「到時候在提拔他上來，到我身邊做事，也算不上他對不起牛貴林。」
「忠義兩全，誰也不需要得罪。」
「書記高見！」
黃鵬立刻在旁邊奉上一記馬屁，引得候東來哈哈大笑。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
有的時候看對了眼緣，無論做什麼都覺得好。
徐陽還不知道，剛才他自己那份表現在侯東來眼中，完全都是加分項。
這位即將赴任省長的大人物，已經在高層默默的注視了自己。
12月份的安山已經很冷了，本來徐陽是準備吃麻辣燙的。
可是牛家凱非要跟過來，兩人正好湊一對轉去吃火鍋了。
「行了行了，你別躲著我了，我不問還不行了嗎。」
拉著徐陽坐在了火鍋店的一個僻靜卡座里，牛家凱忍不住說道。
「跟你說個別的事情，你肯定感興趣。」
「哦，什麼事？」
好不容易牛家凱願意主動更換話題，徐陽急忙接茬。
「剛才表彰大會上，你注意馮前進了沒有。」
牛家凱神秘兮兮的說道。
「我記得他好像很低調的。」
徐陽稍微回憶了一下，好像整個表彰大會對馮前進都沒有什麼印象。
只能說明這位市長太低調了。
「是啊，你應該知道郝灃和馮前進是一夥的。」
「本來這個項目就是他專門安排給郝灃，用來推他進市委常委。」
「結果還讓郝灃給搞砸了！」
「不過這老傢伙不死心，剛才我就看到，表彰會結束以後，他就湊到省委組織部長錢福旺那邊。」
「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嘶，一個市長，一個省委組織部長，兩大領導談話你還想偷聽。」
徐陽忍不住感嘆，自己這位朋友內心那八卦之魂當真是熊熊燃燒。
「雖然我沒聽到他們到底在談什麼，但是準備好事。」
牛家凱躍躍欲試的說道。
「當時他們走的挺偏僻的地方，以為別人看不見。」
「我發現馮前進表現得特別卑微的樣子，在錢福旺面前一個勁的點頭哈腰。」
「錢福旺好像還罵了他。」
「不過最後兩人應該談成了什麼事情。」
牛家凱一副後悔沒能聽見的樣子。
「雖然具體什麼我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准沒好事。」
「他還有兩年就退了，一般要是想得個善終，往往會老實一點。」
「但是如果不計後果的，想搞事情。」
「一個快退休的市長，能量還是相當恐怖的。」
「我猜八九不離十，這件事情和郝灃有關係。」
談到郝灃這個人，徐陽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
「你說他會不會在臨退休之前，不計代價的把郝灃推進常委。」
徐陽略作思考之後問道。
「很有可能！」
牛家凱也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徐陽的表情就更加的沉重了。
副市長的郝灃和市委常委的郝灃，雖然兩者都是副廳級幹部。
但真正蘊含的能量可是千差萬別。
副市長的郝灃就算和自己有仇，也很難直接針對自己。
但一個市委常委想要針對自己，那可就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