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你別睡啊,起來和我聊會唄。」
恍惚間,徐陽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離自己非常近!
他睜開眼,看到周圍的景象後有些懵。
只見一個身穿藍色長裙的女人坐在床邊,背對著她,小蠻腰如玲瓏般曲線,盈盈可握!
徐陽有些迷茫,不僅是因為女人的穿著,讓他更懵逼的是房間內的擺設。
這明顯是一個旅館,陳設非常簡單,一張桌子上擺著一台小電視機,旁邊放著兩個牡丹搪瓷缸,桌子下擺著紅色的暖壺。
地板是黑白色搭配,窗戶是木質的,玻璃更是最早的那種藍玻璃,下面用窗紙貼著,就連電燈的開關,也是手拉繩那種。
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強烈的年代感!
「什麼情況,我怎麼會出現在這?」
徐陽只記得自己在醫院連續照顧生病的母親半個月,最後打水的時候眼前一黑,其他的都想不起來了。
「徐陽,你這話什麼意思,後悔了嗎?」
「我就是不敢一個人住賓館,才讓你陪我到天亮,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女人秀眉微蹙,雙手環胸寒著臉質問道。
「嗡……」
徐陽腦袋似要炸開一般,再三打量了女人後,一個名字出現在腦海中。
陸瑤?
這不可能,她不是已經胃癌去世了嗎,怎麼會……
還如此年輕?
難道是做夢?
徐陽疑惑的給了自己一巴掌,瞬間半邊臉都火辣辣的痛。
疼!
這是真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迅速起身下床,來到鑲嵌在牆上的一面鏡子前。
鏡子內,正是自己年輕時候的模樣!
他……重生了,回到了1999年。
徐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回憶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這一年他大學畢業,以筆試第一的成績進入皮山縣縣委秘書辦,是副縣長劉志強的秘書兼司機。
如果按照這個路線發展下去,他未來可期!
但這天下午老同學陸瑤突然打來電話,說自己一個人在賓館,有幾個喝醉酒的男人過來敲她的房門,她害怕,就讓徐陽來找陪自己。
徐陽本來是不想去的,畢竟陸瑤已經嫁人了,並且老公還是市委辦公室主任,自己去算怎麼回事。
可陸瑤不停的打電話甚至發簡訊,最後沒辦法,徐陽只能硬著皮頭去。
然而就是這個荒唐的決定,直接葬送了徐陽的大好前程。
他被陸瑤的老公抓了個現行,這事鬧的人盡皆知。
儘管他解釋了陸瑤心情不好,自己只是來陪陪對方,但人家根本不信,咬死了他們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可能什麼都沒發生。
第二天縣委就下發了處罰通知,將他開除秘書辦,仕途毀於一旦。
這是他命運的轉折點,既然重活一世,自然不能讓悲劇重演。
來不及多想,徐陽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然後看向陸瑤,沉聲道:「你老公馬上就來了,我們得趕緊撤。」
說完,徐陽壓根不再理會陸瑤,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
「徐陽,你個慫貨。」
「我老公他們晚上在市里開會,不可能出現在這。」
「再說了,就算他來了又怎麼樣,咱們什麼也沒幹,怕啥。」
陸瑤氣的咬緊牙關,她以為徐陽怕了。
「姑奶奶,要是所有人和你這樣單純這事倒是好辦了,大晚上的咱倆擱一個屋,是,咱們倆問心無愧,是清白的,但別人會信嗎?」
徐陽苦笑著解釋道,前世他就是信了陸瑤的話,最後才身敗名裂。
就在陸瑤還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徐陽敏銳的聽到樓下傳來轎車關門的聲音。
他趕緊來到窗口,就看到一個身穿西裝,頭髮略禿的男人下了車。
是他,陸瑤的老公,市辦公室主任,郝灃。
在郝灃身邊,徐陽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他的同事,杜成。
一瞬間,徐陽就明白了很多,難怪郝灃能第一時間找到這裡,絕對是杜成告的密。
前世事發後,他就懷疑過杜成,但苦於沒證據再加上他已經被踢出縣委,也就沒再追究。
徐陽自認為對杜成還不錯,倆人都是同一期來縣委的,只不過杜成運氣差點,至今也沒跟著哪個領導,一直在辦公室打雜。
只不過聽說前世自己走後,這個杜成就跟了某個領導,自那之後混得風生水起,經過二十幾年的摸爬滾打,最後還成了縣委幾大常委之一。
徐陽寒著臉,雙手攥拳,這一切明明本該屬於他。
「狗東西,我把你當兄弟,你拿我當墊腳石,等著吧,這筆帳遲早和你算清。」
徐陽在心裡暗暗發誓,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眼前的麻煩,至少不能讓郝灃把他和陸瑤堵在屋內。
忽然,徐陽瞥見桌上有半瓶老白乾,這是他下午來的時候帶的,畢竟陸瑤說了心情不好,想喝點,可是正兒八經開喝的時候,陸瑤只喝了一口就嫌辣沒再喝,倒是他喝了半瓶,才睡了過去。
徐陽大腦飛速運轉,隨後擰開酒瓶,道:「喝兩口!」
「辣死了,我才不喝。」
看陸瑤還墨跡,徐陽直接用胳膊箍住對方的脖子,硬生生撬開她的嘴,將老白乾灌了下去。
陸瑤被嗆得連連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看到酒瓶下去不少,徐陽才作罷。
「記住,你喝醉了酒,我們是偶遇到的,我就把你送到旅館,除此之外,我們沒其他關係。」
說完,徐陽直接架著陸瑤就出了房間,臨走的時候,還把剩下的酒連同瓶子丟到了隔壁的房間內。
陸瑤起初還一直掙扎,但聽到樓梯間傳來皮鞋的聲音後,也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預料之中的,徐陽兩人和郝灃在樓梯間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