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劃他右派(1)

  389 劃他右派(1)

  「沒事,別人的。」孟扶搖咧嘴笑,此刻她看戰北野怎麼看怎麼順眼,他便要她捧著他臭腳親上幾口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那就好。」戰北野這才舒開眉頭,朗然一笑道,「我聽說你和家師……結伴而行,」他瞪一眼雷老頭子,才又道,「我怕你們都是火爆性子鬧出誤會,正好我巡視北境,便順道拐了個彎,剛才我在找迷蹤谷,想從高處看看能不能找著,就爬上這斷崖,結果正遇上撞上來的雅蘭珠。」

  這話前面後面都對,中間就是胡扯,巡視大瀚北境能巡到扶風?擺明了大瀚皇帝又溜號了,孟扶搖此刻心情好,不打算拆穿他,笑眯眯的道:「好,好,來得好,麻煩你把你家那隻老頭子領回去吧。」

  「好,好,野兒你來得好。」接話的是氣咻咻的雷動,他對徒弟不領情的那一瞪十分不滿,回之以牛眼一瞪,「老夫給你把人逮著了,你正好把她領回去洞房。」

  戰北野皺眉瞪他:「您莫多事!」

  「多事?」雷動暴怒,把背上麻袋往地下一摜,嘩啦啦兜底往地下一倒,「老夫多什麼事?老夫盼徒孫已經盼了很多年了!你看看!你看看!」他胡亂撥拉那些血淋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箭毛獸的皮正好可以做你們的冬暖夏涼的鴛鴦被,火蛙皮護心安神,將來給你們的兒子做個小荷包掛著,蟄鳥的羽可以防毒……老夫費盡心思給你準備禮物,你就這個態度?啊?啊?」

  戰北野哼一聲,怒道:「多事!」

  雷動蹦起,「小子你混帳!」

  「多事!」

  「混帳!」

  「砰!」

  「轟!」

  孟扶搖抱著雅蘭珠飛快的逃開戰場,嘖嘖讚嘆:「善了個哉的,火星撞地球啊,比我們還猛!」

  半晌後戰北野烏漆抹黑的過來,將那地上獵物用腳撥撥,看著孟扶搖,孟扶搖尷尬的呵呵笑,道:「陛下啊陛下,你家老爺子有妄想症,麻煩你帶他去治治,需要什麼藥,俺可以免費提供。」

  戰北野深深凝視她半晌,一直看到她不自在的轉開眼,才道:「真的是妄想麼?」不待她回答又道,「沒到最後結果之前,誰也不能確定那就是妄想。」

  「那是。」長孫無極突然款款過來,一挽孟扶搖,十分和煦的對戰北野微笑,「在下十分希望有朝一日,大瀚帝君能夠為我倆親自見證那最後結果。」

  孟扶搖抽搐……多麼具有外交辭令技巧地攻擊啊啊啊……

  「在下怎麼覺得,太子那儀態雍容,辭令完美,更適合做個司儀?」戰北野也笑,「介意做我和扶搖的司儀嗎?家師主婚,您司儀,大瀚榮光無限。」

  「這榮光在下更希望由無極親領。」長孫無極笑得和藹,「家父渴盼已久。」

  「家師親臨提親,想必更有誠意。」戰北野笑,烏黑的目光杵似的一分不讓。

  ……

  雷動很湊熱鬧的過來,一把拎起孟扶搖。

  「吵什麼!都什麼身份的人了!跟鄉村野夫一樣搶女人!」

  孟扶搖剛覺得老傢伙這句話很有身份,便聽見他下一句。

  「你抓緊時間洞房算完!老夫給你做主!」

  孟扶搖一個踉蹌,趕緊哀怨的掐雅蘭珠,掐啊掐,掐啊掐……珠珠你醒過來吧,求求你快醒過來吧,最起碼幫我岔開話題,對付掉一個瘋子吧……

  雅蘭珠確實被掐醒了。

  她一睜開眼睛,茫然的眼神如水暈般一散又收,再緩緩一凝,縮成針尖般大小,那眼神中滿是驚恐,仿佛看見了世上最可怕的事。

  隨即她渾身一顫,霍然一個撲身,撲到孟扶搖腳下,抱住她的腳放聲大哭。

  「扶搖,扶搖!求你——求你——救救我父王母后,救救我發羌王族!」

  「怎麼了?」孟扶搖嚇了一跳趕緊去扶,珠珠雖然俏皮活潑,實則上也獨立自主,沒見她對誰低頭過,今日這一撲一求,卻撕心裂肺十分哀婉,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堅強而高傲的小公主急迫如此?

  雅蘭珠卻只是在哭,倚著孟扶搖的肩,孟扶搖肩頭衣服很快濕了一大片,忍不住心中憐惜,輕輕拍她的肩,道:「珠珠,不要急,不管什麼事兒,我都幫你的……」

  雅蘭珠「唔」了一聲,哭了一陣似乎清醒了些,抬起眼來道:「……我……我其實也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看見了……看見王宮受到攻擊……看見父王母后……」她突然停住,似乎說不下去又似乎不敢說,眼圈又紅了。

  孟扶搖仰頭思索一下,由自己的落崖想到雅蘭珠被驅使跳崖想到她「看見」的發羌王庭之亂,隱約直覺這其中有聯繫,只是整件事情如這靜默槐山,隱在半山雲霧之後,暫時不見全貌。

  雅蘭珠發泄出來後稍微安靜了些,眼睛一轉突然看見趕上來的雲痕,他腰間還掛著剛才順手揀的桃木牌子,雅蘭珠一看見那牌子眼珠便定住了,霍地撲上來就去扒,雲痕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的解下來,雅蘭珠仔細的摸著那桃木牌,喃喃道:「這是我們發羌的術士命牌啊,凝聚一個術士一生的術法精華,除非丟命是不會落在別人手中的,你從哪來的?」

  雲痕解釋了一下,雅蘭珠怔怔的坐著,半晌低低道:「燒當……燒當!」

  她抓著桃木牌,霍地手指用力,木牌化為灰燼,落下一堆黑色的灰,雅蘭珠仔細的看了下那些灰的顏色形狀,喃喃道:「惡死!」

  孟扶搖問她當初怎麼會莫名其妙倒下,雅蘭珠搖搖頭:「三大王庭都有自己的秘術,對於我們這種生下來就用魂術保留了一部分真魂的王族子女,真正高級的術士和巫師,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我們無聲無息倒下,只是無論哪種辦法,都必須先獲得我們的真魂之珠,而真魂之珠的集中地是每個王族最大的機密,一旦被攻破就等於這個王族全毀,所以我才會這麼著急……我的真魂被人控制,就意味著王庭有難。」

  「但我看你現在也不像完全被控制的模樣,最起碼動你真魂珠的人好像對你沒惡意。」

  雅蘭珠仰頭向天想了想,也有點想不明白的搖搖頭,孟扶搖牽過她道:「別想了,回去一趟便什麼都知道了。」

  雅蘭珠「嗯」一聲,眼淚汪汪看向戰北野,戰北野立即掉頭,掉頭的同時道:「你放心,我們在,再沒有讓你受欺負的道理。」

  孟扶搖私心裡覺得,這個表態很好,如果把那個「們」字去掉就更完美了,還有說的時候,如果能深情凝注對方那就更好了,可惜她嘴還沒張,戰北野已經眼光已經落在她臉上,話卻仍舊是對雅蘭珠說的:「就算看在扶搖面上,也沒有不管你的事的道理。」

  雅蘭珠目光黯了一黯,孟扶搖有點擔心的看著她,然而她隨即便平靜下來,居然還笑了笑,向戰北野微微一禮道:「無論如何,多謝陛下。」

  孟扶搖沉默,隱隱有些心疼,珠珠雖然看似張揚,但一向識大體有分寸,如今面臨家族之難,個人情愛得失更是暫且擱置一邊,只是看著她隱忍,看著她強顏歡笑,總覺得心下若有所失。

  誰動了她家的珠珠?

  誰動了她家那個活得五顏六色、華彩斑斕當街追男的小公主?

  拖出來,打死!

  疾行三日,將近王城。

  發羌王城名號大風,據說原本不是這個名字,原本叫襄城,多年前扶風內海鄂海出現兇猛海獸,殺傷多人,並連發海嘯,而扶風三大王族都與內海接壤,尤其以接壤面積最大的發羌損失慘重,後來十強者中排第五的「大風」,一舟自北而來,怒殺海獸,挽救沿海諸多族民性命,發羌感恩之下,便將王城改名大風。

  孟扶搖聽見這個傳說頗覺得有些怪異,想了半晌道:「一舟自北而來?哪個北?」

  「鄂海之北,絕域海谷。」雅蘭珠道,「這也是個傳說,絕域在鄂海羅剎島之北,據說深入穹蒼大陸,但是險惡異常有去無回,我扶風三族,從無人敢于越過羅剎島,更別說絕域了,但那年,在羅剎島附近撈珠的船民,親眼看見大風前輩坐的那艘船,是從絕域海谷的方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