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嫉妒吧?」
慕吟秋的眼底隱隱透著得意,母親已經和永昌侯府通過氣了,只要等這風波過去了,侯府就會上門提親,她眼底透著幸災樂禍道:「可惜啊,你一個罪臣之女,怕是這輩子,都高攀不上永昌侯府這等身份了!」
「蕭家人被流放,你就只能嫁給泥腿子,不……」慕吟秋盯著她那張臉道:「憑著你這張臉,也能給人家當個妾了。」
慕吟秋在『妾』字上,加重了讀音,看著曾經嫉妒的人,以後要給人當妾,任人打罵發賣,她的心情,那叫一個暢快。
「金叔,你聞著臭了嗎?」蕭九玥吸了吸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慕吟秋:「你該不會也掉茅坑了吧?」
慕吟秋的臉瞬間就變了,她不是在嘲諷明遠哥掉茅坑?
蕭九玥手裡的鞭子朝著慕吟秋的方向甩了過去,尖叫聲響起,蕭九玥的鞭子落在了她的馬車上。
馬兒被抽了,拉著馬車就跑,慕吟秋站在馬車上,根本站不穩,直接就摔了一個狗啃泥。
「不好意思,打錯馬了。」蕭九玥的唇微勾,眼裡沒有半分的歉意,她看著圍觀的人群,大聲的說道:「慕二小姐,我和世子已經退婚了,就算你嫌棄世子掉到茅坑裡,說他臭的跟屎一樣,我也不會告訴世子的。」
想看她的笑話?那就先想想自己怎麼給侯府解釋吧。
蕭九玥夾緊馬肚子,著急往南城門趕。
「蕭、九、玥。」慕吟秋快瘋了,她這會顧不得疼的,更顧不得難堪了,她看著蕭九玥想要走,一把搶過車夫身上的馬鞭,翻身上馬,追了上去,揚起馬鞭朝著蕭九玥的身後狠狠的抽了過去。
蕭九玥身後的包袱被鞭子抽倒,散落了一地,她的眼眶都紅了。
她緊急停了下來,她著急的下馬,將地上的衣衫鞋襪重新撿了起來,這些,可都是救命的東西。
「大小姐,小心。」金總管高聲提醒著,慕吟秋身邊的護衛纏了上來。
慕吟秋縱馬朝著蕭九玥飛奔過去,揚起馬鞭,對準了蕭九玥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眼神陰狠:毀了你這張臉!
馬嘶啼響,蕭九玥驚慌的抬起頭,她似乎聽到了馬鞭划過的聲音。
「啪~」
一輛飛馳的馬躍過,直接將慕吟秋撞到了地上。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蕭九玥後怕的抬頭,朝陽下,君烈一身墨色的長衫,冷厲的五官似畫家精雕細琢過,矜貴天成。
「啊……」慕吟秋再次摔了一個狗啃泥,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慕吟秋抬起頭來,剛想罵人,就看到棗紅大馬上的丰神俊朗的男子時,慕吟秋想要罵人的話語,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慕吟秋見過三皇子。」慕吟秋忍著疼痛,五官都快忍的變形了。
三皇子君烈率先發難:「慕小姐好大的威風,身為太傅千金,卻當街打人?」
「三皇子誤會了,是蕭九玥,她欺人太甚,說永昌侯世子……」慕吟秋被丫鬟扶起來,只覺得渾身都疼,話還沒說完。
蕭九玥翻身下馬,給三皇子見完禮,搶先說道:「三皇子殿下,蕭家是有罪,但罪不致死,我只不過是想給祖父和爹爹他們送一些衣物,慕小姐便不由分說的將東西給打翻了。」
君烈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他的眼神里透著複雜。
若不是剛剛親眼見到她故意甩錯馬鞭,驚的慕吟秋摔下馬車,只怕見著此時楚楚可憐,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模樣,他一定不會相信,她從英姿颯爽到楚楚可憐,只需要一個眼神!
「你胡說,我是因為……」
慕吟秋氣的還想說什麼,君烈冷哼一聲,打斷道:「慕小姐,難道盡孝道也是一種罪?」
慕吟秋語塞,蕭九玥趁機就走了。
「慕小姐,羊有跪乳之恩,若是一個人連孝順都不懂的人,就不配為人子女。」君烈清冷的聲音響起,他撂下一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我沒有。」慕吟秋大聲反駁著,她什麼時候不孝順了?
人群中竊竊私語的聲音,讓她覺得格外難堪,同時,她的後背發涼,她現在是不是渾身長嘴,都解釋不清楚了?
「再看把你們的眼珠子都挖出來!」慕吟秋一個厲喝,那些看熱鬧的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大聲道:「慕小姐要挖人眼睛咯~!」
「可惡,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慕吟秋氣憤的說著,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一鬨而散。
慕吟秋臉都黑了,上了馬車,她心中氣憤的還無處發泄,她罵道:「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風了,盛京誰不知道……」
三皇子根本就不得寵,從小在冷宮長大,跟已故皇后嫡子大皇子,和皇貴妃的二皇子,那就是雲泥之別。
若不是突然得了太后的看重,三皇子怕是還在冷宮呢!
可惡!
後面的話,慕吟秋也就只敢在心底罵一罵了,她看著一旁的丫鬟罵道:「還不趕緊扶我去看郎中,疼死我了。」
南城門出了二里地,蕭九玥就見著了流放的蕭家人,她翻身下馬,哪怕只是在記憶里,這會見著人,一種濃烈的感情便充刺在心間,疼她的祖父,教她讀書明禮的爹爹蕭甫,會給她買糖人的二叔和教她騎馬的三叔。
「祖父,爹爹。」蕭九玥脫口而出,看到一夜白了頭的祖父,看到瘦的脫相的親爹,她的眼眶微紅。
「快走!」官爺揮鞭打了過去,親爹護在蕭九玥的身前,生怕他的鞭子揮偏了。
蕭九玥眼皮子一跳,上前想要塞銀子,可是那些官差卻是冷著臉拒絕道:「聖上有令,蕭家罪惡深重,不許送行!」
「官爺,我說幾句話。」蕭九玥的話音方落,官差的鞭子又揮了下來。
蕭甫推蕭九玥,著急的說著,任由鞭子打在他的身上,眼底滿是對蕭九玥的擔心,道:「玥兒,快走。」
「我不。」蕭九玥沒能送到東西,她此時若是走了,往後千里之遙,沒有厚實的衣服鞋襪,蕭家人怎麼能堅持到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