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頌聽著這話,心中的愧疚更是達到了頂峰,他沒站穩,抓著椅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抱著椅子,就哭了起來。
「表叔,可否有委屈的事,不妨說出來,表侄女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也絕對要替表叔討個公道,不能平白讓人折損了蕭家的顏面。」蕭九玥就像是一個貼心的晚輩一般。
蕭九玥已經打聽清楚了,甘麗剛剛入府的時候,與蕭頌還恩愛過一段時間,可惜,等著甘麗的肚子爭氣,一個一個兒子的生下來之後,再加上,甘麗發現了蕭頌並不能借蕭家的勢,頂多在洪都,有臉面,甘麗就變了。
甘麗在閨閣之時,就霸道,後來,性子漸漸的顯露了出來,不許蕭頌納妾,不許蕭頌喝酒!
蕭頌性子弱,便由著甘麗橫行霸道,直到,甘麗當著蕭頌的面,把一個妾室的孩子給打落了,蕭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甘麗不讓他喝酒,不讓他納妾,那他就去喝花酒!
甘麗鬧也鬧了,吵也吵了,甘家的幾個大舅子也出面了,可惜,蕭頌因著那妾室和孩子的事情,破罐子破摔,蕭頌便經常流連於花樓里,經常喝爛醉如泥。
甘家的強勢,蕭頌這些年,肯定是委屈的。
「表侄女。」蕭頌本來酒還沒完全醒呢,被甘宗榮逼著過來要人,又聽著蕭九玥那一番話,蕭頌更是覺得自己愧對於蕭家,愧對於絲娘。
絲娘救了他,可,他卻因著自己懦弱,害了絲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表叔,蕭家人,就輪不到外人欺負。」蕭九玥一副氣勢洶洶的說道:「是不是甘夫人太兇了?對你不好?」
蕭家人,輪不到外人欺負。
蕭九玥的一句話,讓蕭頌的傾訴欲更強了一些,他道:「我也不怕你笑話,她何止是不好啊。」
蕭頌說著這些年的事情,越說越難受。
「嗯,對。」
蕭九玥時不時的贊同點頭,聽著蕭頌說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唯一說的最重的,就是妾室絲娘和未出事的孩子,要不就是蕭文興他們幾個孩子,被甘麗慣的無法無天,才會惹下這禍事,連子孫根都沒了。
如今,性情大變,連他這個爹也不見了。
蕭九玥看著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細想著這些事情,都能突顯甘麗霸道專制,甚至是草芥人命,可,人家是正室,打賣姨娘,官府也奈何不了。
「表叔,你就沒點什麼甘夫人的把柄,不然,表侄女怕是很難替你出氣啊!」蕭九玥一臉為難的看著蕭頌,一個大男人,遇上事了,就只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難怪被甘家拿捏的死死的。
「把柄?」蕭頌擦了擦鼻涕,一臉茫然的看向蕭九玥。
「咳。」蕭九玥清了清嗓子,道:「我記得,祖父每年都會寄銀錢,還在老宅置辦了田莊地產鋪子?」
「大小姐。」蕭頌一聽這話,立刻抬手擦了一把眼淚,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有四個兒子,莊子和鋪子,都分給四個孩子了,就剩下幾十畝田地……」
蕭頌的聲音弱了幾分。
蕭九玥的眼眸微閃,問:「父親為孩子打算沒有錯,那契書,都在幾個表哥手裡?甘夫人沒有拿?」
「沒有。」蕭頌搖頭,聽著她沒有責怪的語氣,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甘麗是想要那些東西的,但,蕭頌想著爹臨終前的那些話,他的心,始終是虛的。
「大小姐,本,本來這些都是蕭家的東西,但,我幾個兒子,也沒在家。」蕭頌越說越心虛。
「表叔既有心,其它的東西就罷了,這田地,蕭家人多,還是得種的。」蕭九玥數著蕭家的人頭,連同主子,再加上蕭家老宅的下人,那還是有百來個的。
「我,我回去就拿給你。」蕭頌不敢看蕭九玥的眼神,蕭九玥繼續道:「表叔,其實,看著你被甘家欺負,我是真的難受,蕭家就算敗落了,但只要你開口,表侄女替你做主,休了甘夫人。」
「休妻?」蕭頌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蕭九玥的眼神里,都透著震驚。
「身為正妻,容不下一個庶出的孩子,這是善妒,其二,身為晚輩,把祖母氣的吐血,這叫不順長輩,其三,連表叔想喝口花酒,還得她的同意,就這樣的妻子,如何能照顧好表叔?」蕭九玥一副為他伸張正義的模樣。
蕭頌沉默了良久,道:「甘家不會同意的。」
「表叔,可以看看這個。」蕭九玥拿著帳本出來,上面記載著,這麼多年,盛京蕭家往老宅寄的銀錢總和,她道:「這些錢,表叔可全部都有印象?」
蕭頌看到那數額的時候,咽了咽口水,如果他沒記錯,甘麗一直嚷著老宅沒有錢。
「還有這個。」蕭九玥又拿出了幾個供紙,道:「這是甘夫人身邊的媽媽,親口承認的,這些年,甘夫人拿著蕭家的錢,補貼娘家。」
「甘麗!」蕭頌氣的咬牙切齒,他就說,蕭家每年送這麼些銀子,還有田莊鋪子,怎麼就窮的沒飯吃了?
「表叔,只要你同意,表侄女願意為了你,豁出面子,去請莊知府出面,退了這一門親事。」
蕭九玥微笑的看著蕭頌,慫恿的說道:「表叔委屈了不打緊,不能委屈了幾個素未謀面的表哥,甘家如今發展的好,可都在吸著表叔的血啊!」
「表叔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便來尋表侄女,表侄女定當替你出頭。」蕭九玥說著,起身就離開了,只留下蕭頌一個人,坐在地上,翻看著那幾本帳本,陷入了沉思。
「小姐,你什麼時候認識知府大人了?」蓮心震驚的看向蕭九玥,明明天天跟在蕭九玥的身邊,她怎麼不知道小姐還認識莊知府?
蕭九玥神秘一笑,意味深長的道:「你聽過一個成語嗎?」
「什麼?」蓮心疑惑的看著她。
蕭九玥說:「狐假虎威!」
蓮心的瞳孔瞬間放大,她抬手捂著嘴,生怕自己說出來,她一路跟著蕭九玥,心中震驚著小姐的膽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