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鹽還會甜?」蓮心一臉茫然,想要甜,不得放糖嗎?
往年蕭家也會有楊梅,但,小姐想吃楊梅了,都是她直接去廚房端就行了,廚房的人將洗的乾乾淨淨,擺放在盤子裡的楊梅遞給她。
她再送蕭九玥吃就行了,她還從來不知道,原來楊梅還要放鹽?
「放了鹽,中和了酸味,甜味就會顯現出來了。」蕭九玥儘可能的用簡短的話語說著,她沒說什麼PH值之類的,說了引人懷疑不說,更讓她們聽的雲裡霧裡。
「哦。」蓮心似懂非懂的點頭,很快,等泡過鹽水的楊梅再次沖洗乾淨之後,蓮心發現,和筐里的楊梅吃起來,那味道確實是不一樣的!
「好像,是更甜。」蓮心兩種楊梅都嘗了嘗,泡了鹽水的楊梅,好像是更甜。
「這一盤子,給落葵送。」蕭九玥坐在軟榻上,吹著初夏的涼風,吃著楊梅,心情也是極好的!
「小姐,那落葵更恨不得腿立刻好了。」蓮心端著楊梅就去找落葵了,小姐就是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她們。
之前她的腿不好的時候,蕭九玥這邊有什麼好東西吃,從來都不會少她的。
「楊梅,蓮心,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落葵正在屋子裡閒的發霉呢,她又不像蓮心,能夠靜得下心來繡東西,只能東摸摸西瞅瞅了。
實在閒的發慌的時候,落葵就去找賀蓮說話,一般來說,都是落葵在說,賀蓮就在那裡埋頭做通草花。
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搞來的蠶絲線,賀蓮仿佛在那研究,怎麼用蠶絲線來做花!
「你要謝,就謝小姐,小姐讓我送的。」蓮心瞧著她準備下床,問:「你去找賀蓮姑娘?」
「小姐這輩子永遠都是我的主子!」落葵嘗上一顆楊梅,酸酸甜甜的楊梅,味道好極了,她吃的格外滿足道:「我這腿還沒好,不去找賀蓮姑娘,你又沒時間陪我聊天?」
落葵往嘴裡又塞了一顆楊梅,道:「蓮心,小姐若是需要我幹什麼,你可千萬記得想著我,多在小姐面前提提我,萬一小姐把我忘了……」
落葵鼓著腮幫子,看著她的腿,就嘆了一口氣。
「放心吧,小姐那邊還有事情,我走了。」蓮心一聽著落葵巴拉巴拉一大堆,連忙找了個藉口跑了。
每天晚上和落葵在一起,落葵就要叮囑無數遍,她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落葵恢復的怎麼樣了?」蕭九玥正在謄抄著帳本,見著蓮心回來了,頭也不抬的問。
「恢復的不錯,除了還不能下地走路,其它哪哪都好。」蓮心主動上前磨墨,道:「小姐,剛剛耿媽媽來問,你之前醃的酸菜和酸蘿蔔,是不是可以吃了?」
蕭九玥手一頓,醮了醮墨,道:「嗯,等會去撈出來,做個酸菜魚。」
她認認真真的謄抄著帳本,昨天晚上,她就謄抄到了半夜,今天依舊謄抄了一天,她要多留幾份備份,否則的話,她的心裡,不踏實。
一直抄到了晚上,蕭九玥將她手抄的帳本遞給了金總管道:「拿著這一份證據去洪都府找按察使宋德安,這一份是我抄的,另一份,是真正的證據,確定宋德安要查辦程縣令的時候,這才將真正的證據拿出來。」
她抄寫的時候,有意模仿著字,不說一字不差,至少,外行人,是分辨不大出來的。
「大小姐,可要報蕭家?」金總管將真正的帳本一卷塞到袖子裡,蕭九玥抄寫的,則是貼身放在懷裡。
「金總管是父親身邊的老人了。」蕭九玥看著金總管,哪怕是原主,也對這位宋德安是有印象的,若是宋德安見著金總管,還不記得蕭家,那……
「此時萬事要小心,路上記得偽裝一番,莫讓程家人察覺了。」蕭九玥提醒著,上次在萬安縣外遇刺之事,已經完全可以確認就是程家和方家所為了。
只要將程縣令扳倒,方家那邊,等她的織雲樓搶了方家的生意,就坐等著狗急跳牆好了。
金總管離開後,蕭九玥坐在軟榻上,涼涼的風吹進來,她抬眸算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算算日子,楚昂和賀長青他們應該是到嶺南了,或許,就已經在回程了。
蕭嘉凌聰明,一定會準備很多的海腸粉,只要有了這鮮粉,府城酒樓開張,也就一點都不用愁了,至於酒樓的招牌菜,她準備找一個嘴挑的人先試試,最後再選!
新縣令。
蕭九玥的唇微勾,她已經派了於戈去潯州打聽了,她倒是好奇,朝堂上,從來沒被人放在眼裡的三皇子,會不會讓她驚喜和意外呢?
蕭九玥從旁邊抽了一張紙,上面是她昨天晚上畫著的熊貓,食鐵獸,熊貓?
她看了許久,一直到蓮心提醒夜深了,蕭九玥才回房間裡休息。
夜深深,蕭九玥又做夢了!
是她從小到大,經常會做的夢。
高高的紅牆,長而深的巷子,漫天的大雪映襯著大紅的牆,顯得格外有詩意。
一個荒蕪的宮殿裡,一個漂亮的小哥哥跪在地上,衣著單薄,渾身凍的發抖,就連掉在地上的點心,好幾個人都放在腳下踩著。
「太欺負人了!」
蕭九玥衝上前,等他到的時候,那些人一鬨而散的走了,只剩下那個漂亮的小哥哥跪在地上,唇裂的出血,一雙眼睛,卻亮的嚇人。
「給。」蕭九玥拿出一顆棗花糕遞了上前,酸甜軟糯的棗花糕,她拿帕子輕輕替他擦著嘴巴上的血:「小哥哥不怕,我們有熊貓,它可厲害了。」
「我畫個熊貓給你,以後,它就會保護你了。」蕭九玥蹲在地上,胖乎乎的手指在雪中作畫,很快,一個胖乎乎的熊貓就出來了。
……
「你怎麼還不回來。」
「還不回來。」
「回來」
「……」
低低的聲音,似風的輕吟,又似聲聲的呼喚。
蕭九玥掙扎著清醒過來,她睜開眼,夢裡的氣憤恍若真實存在過的一般,漆黑的屋子,月光隱約映襯著古色古香的屋子。
她坐在軟榻上,眺望著皎潔的明月,她又做夢了,還是以前經常做的夢,自從到了南越國之後,這個夢,是第一回做。
她大概是魔怔了,怎麼會覺得那個看不清臉卻漂亮的小哥哥是君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