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人家是誰都沒弄清楚,就去提親,我看你腦子裡除了女人,就沒有別的。」程縣令看著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以前喜歡去青樓,最多丟一丟臉面,可是如今……
程縣令看著一旁的管家道:「去,把家法拿來。」
管家猶豫,程縣令眼眸一冷:「怎麼,我的話也不聽了?」
管家立刻就去拿家法了,一根燒火棍子,程縣令一把拿過棍子道:「看到這燒火棍了嗎?這是你祖父在世時做的,為的就讓程家人,不要忘記我們泥腿子出身。」
程縣令一棍子打了下去,疼的程硯文躺在了地上,程硯文痛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大喊道:「爹,就算她真的是那個罪臣蕭家,我也要娶她,我不怕!」
「砰。」程縣令冷著臉,一棍子又打了下去,程硯文一聲聲的『我不怕』,都讓程縣令手裡的棍子下了狠手,一直到管家喊道:「老爺,不能再打了,會要了少爺的命的!」
程縣令打累了,將燒火棍子丟到了管家的手裡,他喘著粗氣,看著後背上全是血痕的程硯文,他蹲下身子,看著程硯文,眼底既是心疼,又是堅定,他道:「程硯文,蕭家,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程硯文唇都咬出血了,抬眼看著眼前的程縣令,他的眼前模糊一片,問:「為什麼?」
程縣令回眸,所有下人全部都退了下去,廳子裡,只剩下程縣令父子兩個,程縣令坐到了他的面前,語重心長的道:「蕭家兩朝元老,她父親是戶部尚書,蕭家出事,但蕭姑娘……不是尋常人,你……」
程縣令垂眸看著他,搖了搖頭。
「爹,正因為蕭家出事,我,我才有機會啊,我會好好對她的。」程硯文焦急的說著,哪怕只見一面,可她的身影,就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蕭姑娘剛剛去衙門來找我了。」
程縣令冷哼一聲,他算是知道,為什麼程夫人要去蕭家了,就程硯文這樣子,也難怪程夫人他在意了,他將剛剛同蕭九玥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程硯文,不管蕭九玥的膽量,還有她的氣度,程縣令都十分讚賞,且忌憚!
他敢肯定,一旦程家仗勢強娶,最後,程家一定會自取滅亡。
程縣令看著異常沉默的程硯文說:「要娶蕭姑娘,還是要程家同歸於盡,你自己選!」
「爹,我,真的錯了嗎?」
程硯文喃喃自語的說著,哪怕沒有見到那一幕,聽著程縣令說起來的時候,他的腦海里,甚至能夠幻想出,蕭九玥不卑不亢的面對著爹爹,那一番話,別說面對著縣令爹了,就是他自己都說不出來。
程芳嬌躲在暗處,看到趴在地上,後背打的全身是血的程硯文,嚇的躲回了房。
爹爹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就算是因為方採薇為貴妾的事情,爹爹也不過是象徵的生氣了一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小姐,老爺找你。」丫鬟來報,程芳嬌進了廳子,乖巧的連話都不敢說,程縣令看了她一眼:「蕭家的事情,你摻和了多少!」
「爹,我,我……」程芳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程縣令拍著桌子喝斥道:「說!」
一向喜歡撒嬌的她,這會面對著生氣的程縣令,也是不敢再撒嬌了,她嚇的直接跪了下來,道:「爹,我,我就是不小心告訴了方姨娘。」
程芳嬌垂著眸子,方採薇要做什麼,應該跟她沒有關係吧?
……
懷先書院。
蕭九玥掀開帘子問:「金總管,都已經散學了?怎麼不見嘉元他們?」
「有時候,先生留話,可能要晚些。」金總管應聲,這幾個月來,蕭嘉元和蕭嘉辰有時候被先生留話,或者需要找先生問問題的時候,就會晚些。
「嗯。」蕭九玥放下帘子,她走下了馬車,站在懷先書院的門口,這是她第二次來懷先書院,剛走幾步,就碰上了姜先生出來。
「蕭姑娘?」姜先生一眼就認出了蕭九玥,這會見著的時候,有些詫異:「蕭姑娘可是有事?」
「姜先生好,我來接嘉元和嘉辰。」蕭九玥直覺不對勁,問:「他們今日是書院還有事情?」
「他們一個時辰前就散學了啊。」姜先生疑惑的看著蕭九玥。
「什麼?」蕭九玥直覺不對勁,金總管快步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張字條道:「大小姐,不好了,剛剛有個乞兒,給我這個!」
打開字條,蕭九玥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欲要蕭嘉元平安,城外三里亭後山。
「走。」蕭九玥提著裙子跳上了馬車,金總管迅速趕著馬車離開了。
「出什麼……」事了?
姜先生看著蕭九玥等人離開,話都沒說完那馬車猶如一陣風的就沖了出去,喃喃說:「應該,沒事吧?」
「小姐,這,這不會是程家乾的吧?三少爺還這么小,萬一……」蓮心硬生生的住嘴了,將不吉利的話,全部都咽了下去。
「金總管,停車。」蕭九玥出聲,她看向蓮心道:「蓮心,你去黃記包子鋪找賀長青,讓他想法子聯繫金文和金武,還有,這支簪子,你拿去找程縣令。」
蕭九玥拔下頭髮上的一支桃花簪。
「是。」蓮心等馬車停穩,抓著桃花玉簪,立刻跳下馬車道:「城外三里亭後山,我一定會帶救兵來的!」
蓮心斂容正色,提著裙子就跑,跑的太快,摔了一跤,爬起來朝著她揮手道:「小姐,你等著我!」
蓮心的眉眼中,滿是堅定。
「小心。」蕭九玥看著蓮心奔跑離去的模樣,看向金總管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大小姐,坐穩了。」金總管恨不得將馬車趕出火星子來,出了城之後,一路加速飛奔著。
蕭九玥抓著馬車的窗框子,努力穩住身形,她將頭髮上礙事的髮簪全部都收到袖子裡的口袋中,同時,摸了摸她的腿,匕首還綁在腿上,她慢慢安心了。
黃記包子鋪。
蓮心一路跑,一路尋,見到巷子口處,那黃色的店旗,她激動的跑了過去,正巧見著賀長青和金文還有金武,她立刻沖了上前:「金文,金武,大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