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溫婉一直陪著傅景琛在醫院修養。
說是修養,也只是把工作換到了病房裡。
溫婉每日看著傅景琛迎來送往,外間的會客廳總是送走一波又來一波。
她看著心疼,可也不好說什麼。
只能讓張媽每日做些有營養的,給傅景琛補身子。
她的傷口倒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出國的日子就在眼前。
媽媽那邊手續也辦好了,陸晉會跟媽媽乘坐同一架飛機,溫婉很放心。
「在想什麼呢?」
傅景琛忙完便瞧見溫婉一個人坐在窗邊,盯著一處發呆。
溫婉回過神來,仰起頭看著男人。
「人都走了?」
「嗯!」
傅景琛在她身旁坐下,習慣性的將人攬在懷裡,在她臉上親了親。
「23號那天,我要去晉城。」
溫婉一聽,從傅景琛懷裡坐起身來,盯著男人。
「一大早就要走了嗎?我那天十點半的飛機,你一大早就要走了嗎?」
不怪她急,原本她是想著至少可以讓傅景琛送送她,可如今……
她總想著,儘可能的和傅景琛多待一些時日,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傅景琛不知道她心裡的苦澀,只當她是小姑娘鬧性子。
「陳爺爺根基在晉城,這事讓那邊有些動盪,我得過去一趟。」
「你傷還沒好,不能再休養幾天嗎?」
他做完手術,就一直在工作,就連晚上也時不時就有電話打過來。
今天早上換藥的時候醫生說,傷口都還沒癒合。
傅景琛知道溫婉是在擔心她,所以耐著性子跟她解釋。
「上面的安排,我不好推脫,你放寬心好好演出,等你回來,我一定去接你。」
溫婉知道這事已成定局,即便她心裡遺憾,也改變不了什麼。
「直接從醫院走嗎?」
「嗯,等陳思明打點好就直接從醫院走。你去把桌子上的文件拿來。」
溫婉起身走到了外間的會客廳,茶几上果然有一個文件袋。
「打開看看。」
溫婉有些不確定,他的東西向來要緊,不能隨便看的。
她看了一眼傅景琛,見他確實是這意思,便打開了。
「離婚協議書?」
溫婉看著那幾個字,突然想到了什麼,翻到了最後幾頁。
溫洪生居然在上面簽字了。
溫婉看著紙上的簽名,一會兒哭一會笑,激動的坐回傅景琛身邊。
她攀上男人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又親。
就連傅景琛都能感受到她那份激動。
他看著眼前開心到落淚的小姑娘,心裡有些後悔沒有早點辦成這件事。
「你媽媽現在身體情況特殊,後面的手續我已經交給下面的人去辦了。到時候,有什麼情況,我讓他們直接聯繫你。」
溫婉點頭,將手裡那份文件看了又看。
媽媽終於要和那個人沒有關係了。
媽媽終於可以解脫了。
「謝謝你,景琛!」
溫婉對上傅景琛的眸子,真心實意的道謝。
傅景琛一低頭,便瞧見小姑娘亮晶晶眸子。
他心尖一顫,身隨心動,低頭吻上那一抹瑩潤。
兩人的唇輕輕交合,那一刻,周圍的世界似乎都褪去,只剩下他們之間的溫暖和親密。
這個吻綿長而輕柔,帶著不可言說的欲望和情感,宣洩著心底的不舍和留戀。
分開時,兩人的氣息都有些紊亂。
傅景琛蹭了蹭溫婉的鼻尖,深嘆了一口氣。
「婉婉……」
他一開口,溫婉的臉便紅透了。
和這個人在一起這麼久,溫婉太了解他了。
「你還受著傷……」
傅景琛氣息炙熱,眸底翻湧著星火。
「婉婉,你幫我!」
他附身在溫婉的耳邊說了一句,溫婉只覺得那半邊身子都變得酥麻滾燙。
「好姑娘,幫幫我!」
她垂著頭,不說話,這落在傅景琛眼裡就是一種默認。
他難掩興奮,明明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此時卻激動的連呼吸都發顫。
傅景琛將人抱在懷裡,細細的吻過溫婉的每一處,窄小的沙發,讓他們之間更加緊密。
溫婉紅著一張臉,坐在傅景琛腰間,明明已經親密過無數次,可這時候,她卻連呼吸都羞澀得難以維繼。
傅景琛扶著溫婉腰上的細肉,每一次律動,都直達靈魂深處。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細細碎碎打落了滿枝的桂花,落了一地繁花。
臨行的那天,傅景琛起得很早。
溫婉給他挑了一件深灰色羊毛外套,襯得他氣質卓群。
傅景琛彎著身子,讓溫婉給他系領帶。
小姑娘眼圈早就紅了,眼窩裡的水珠要落不落的,叫人心疼。
他攬著溫婉的細腰,在她臉上親了親。
「怎麼還哭上了?」
他拿著紙巾,在溫婉臉上輕輕的擦著。
「又不是見不到了。」
他這句話,正好戳中溫婉的心。
原本還能勉強忍住的眼淚,這時候是再也忍不了了。
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溫婉將臉深埋在傅景琛的胸前。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傅景琛除了低聲安慰,實在有些不理解。
從前他也不是沒有出差過,怎麼這次弄得像是一場生離死別似的。
他將人抱在懷裡,耐心的哄著,任由溫婉的眼淚,將他那件價格不菲的外套哭濕。
溫婉的手緊緊纏住傅景琛的腰間,此時她的鼻尖被那股熟悉的沉水香包裹著,可她的心,卻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她就是見不到了啊!
即便在演出之後,她幸運的撐到傅景琛來巴黎見她,可那時候的她,會變成什麼樣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
懷裡的人漸漸平復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傅景琛也被溫婉感染,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擁抱,良久,都不捨得分開。
一直在外間候著的陳思明不敢打擾,只能不停的接來自各位大佬的電話,壓著聲音,讓專機再等等。
即便他聲音很小,溫婉也聽見了。
她吸吸鼻子,緩緩離開傅景琛的懷抱。
那雙眼睛,這時候哭得又紅又腫,在那張白嫩的臉上,瞧著說不出的可憐。
「都哭成小兔子了。」
傅景琛笑著,在她眼睛上親了親。
「你快走吧,我也要走了。」
她嘴上這樣說著,可那雙手,卻緊緊拉著傅景琛的衣角,沒有本分要鬆開的意思。
要是擱在以前,傅景琛肯定早就沒了耐心,只會覺得是溫婉在矯情。
可現在,就連傅景琛都生出想把人打包帶走的念頭。
他將溫婉身上那件大衣攏了攏,替她扣好了扣子。
「巴黎比這邊冷多了,照顧好身體,別叫我擔心。嗯?」
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會囑咐溫婉晚上一個人要鎖好門窗,現在巴黎政局動盪,不是很安全,一會又說要派個人過去,照顧溫婉的衣食住行。
溫婉那點子離愁別緒,這時候被傅景琛的嘮叨衝散了個七七八八。
傅景琛還在想著有沒有什麼漏掉的,溫婉踮起腳,吻住那張薄唇。
傅景琛還未說出口的那些話,全部被封在嗓子裡。
此刻,只想和懷裡的嬌嬌兒好好親吻。
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時,溫婉剛好瞥見陳思明正一臉著急的朝他們看。
她紅著臉,離開傅景琛的懷抱。
「快走吧。」
傅景琛也看見了,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錶,確實已經晚了。
「那我走了,你平安落地之後給我信息。我會安排人過去照顧你!不如,直接讓張媽過去吧!」
溫婉直接推著人往外走,「我要是去演出還把家裡傭人帶著,估計要被人罵耍大牌了。你別操心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兩人終於到了病房外,門口的陳思明早已準備好了。
「好了,我走了。提前祝你演出順利!」
傅景琛伸出雙臂,溫婉的眼窩瞬間就有些濕潤。
她撲進男人的懷裡,用力吸了吸,像是要將那股沉水香刻進骨子裡。
「景琛,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