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傅景琛,看起來要比現在年輕一些,懷裡抱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臉,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只是瘦弱的有些病態。
溫婉拿著手機,盯著照片,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她立刻給發來這張照片的號碼,打了回去。
她想知道,照片裡的人,究竟是誰!
電話撥出去,是一陣忙碌音。
沒多久,溫婉又收到了一條簡訊。
「想知道真相?自己去查!」
溫婉的腦子裡,隱隱有一個瘋狂的答案。
她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起身,推開臥室房門的時候,險些摔倒。
門外的傭人見了,忙把手裡的活放下,過去扶住溫婉。
「溫小姐,沒事吧?」
溫婉穩住身子,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錦書已經睡著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照顧好錦書。」
說完,便推開傭人,直接出了門。
門外的保鏢一直守著,經歷過下午那場意外,他再也不敢讓溫小姐一個人出門了。
「溫小姐,這麼晚了,您要去哪裡?」
溫婉一揮手,甩開保鏢。
「不要跟過來!」
她直接去了車庫,發動車子之後,便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保鏢見情況不對勁,趕緊上車跟過去。
溫婉腦子裡亂的很,和傅景琛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就像是電影一樣,不斷在腦海里閃現。
她想起傅景琛昨晚看得那些照片,心裡隱隱覺得,那些照片,一定會告訴自己答案。
從後視鏡看到保鏢還在一路跟著,溫婉眼裡閃過不耐煩。
在一個路口,將保鏢的車甩了,直奔老宅。
老宅里,文南春今晚帶著傅念出席一場晚宴,還沒回來。
主樓里,只剩下傭人。
溫婉過來的時候,傭人恭敬的叫了一句。
「少奶奶。」
旁邊的管家輕咳提醒,那名傭人又慌忙改口,叫了一聲「溫小姐」。
溫婉看出異常,這時候,她更要驗證心裡的想法。
她一邊朝著樓上的書房走去,一邊說道。
「我要替傅景琛找一份文件,你們不許進書房打擾。」
丟下這麼一句,溫婉便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樓下的傭人和管家面面相覷,都轉身做各自的活去了。
書房裡。
溫婉來到書桌前。
書桌上除了一些筆墨用品,和幾本書,並沒有其他的。
溫婉將視線放到了身後的書架上。
她記得,那些照片,好像是在一個盒子裡。
溫婉沿著書架,一排一排的找過去。
最後,她在最頂上的那一層,找到了那個盒子。
取下來的時候,溫婉心跳如雷。
她的手放在蓋子上,有些不受控制的在發顫。
溫婉心裡明白,這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她和傅景琛之間,就回不去了。
想到傅景琛,溫婉心口就一陣發疼。
她得承認,那個人,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將她一顆心占滿了。
只可惜,她溫婉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也絕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替身。
盒子很沉,黃花梨的木匣子,沒有鎖。
她將蓋子緩緩打開,即便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臟依舊猛地一縮。
像是有無數鋼針滾落在她心上,又冷又硬,疼得她指尖都不受控的在發顫。
裡面都是一個女孩子跳芭蕾舞的照片,一席白色舞裙,在舞台上耀眼閃亮。
最重要的是,照片上的人,那張臉,和自己一模一樣!
溫婉顫抖著,一張一張翻看著那些照片,眼前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淚珠落在那些照片上,很快就滑落到下一張。
原來,自己以為的一見鍾情,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這張臉,和他的前妻,一模一樣。
一時之間,溫婉分不清,淹沒自己的那些情緒,是憤怒多一些,還是屈辱多一些,又或許,那些夾雜在一起的,更多的,是痛苦。
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心口的疼向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疼得她只能慢慢蹲下身子,蜷縮在一起。
手裡的照片散落一地,連帶著盒子也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原來,傅景琛對她的那些好,不過是因為她這張臉,像極了故人。
就連錦書,把她當做媽媽,也是因為這張臉。
她,居然成為了別人的替身!
包里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溫婉此時卻根本聽不見。
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傭人推門進來,一臉焦急的開口。
「溫小姐,公寓那邊傳來消息,說錦書小姐發病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溫婉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嘴巴一張一合,卻什麼都聽不見。
她艱難的開口,聲音沙啞。
「什麼?」
管家這時候乾脆走上前,將溫婉拉起來,就往門外走。
「溫小姐,錦書小姐出事了,夫人小姐還有少爺都趕過去了,您也快過去吧!」
管家是知道錦書犯病有多危險的,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規矩,只想讓溫婉趕緊去看看錦書。
溫婉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錦書生病了?」
「是啊,少夫人,您趕緊去醫院吧,就在金華醫院,錦書小姐身體不好,每次生病都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可憐死了,您快去吧!」
管家心裡一著急,叫了一句少夫人。
溫婉這時候也沒有在意這句稱呼,上了車,便往醫院開去。
傅景琛是乘專機直接過來的。
保姆在電話里跟他說錦書犯病了,呼吸不過來,一張臉都憋紅了,卻聯繫不上溫婉。
他那會剛開完會,在看錦書老師發來的信息。
接到保姆的電話,第一時間就想聯繫溫婉。
電話撥出去,卻一直都是無人接聽。
他撇下所有公務,立刻飛了回來,生怕錦書出現丁點兒意外。
這時候趕回來,居然還是沒有見到溫婉的人影。
「錦書怎麼樣了?」
一旁的文南春紅著眼圈,見兒子來了,有了主心骨。
「不知道,還在搶救。」
傅景琛看向照顧錦書的保姆,擰眉問道。
「好端端的,錦書怎麼會突然發病?」
保姆擔心傅景琛責怪自己,這時候,只能把責任推給不在場的溫婉。
「我不知道啊!今晚小小姐一直是和溫小姐在一起的。我晚上起來的時候,照例去看一眼小小姐,才發現溫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小小姐一張臉都憋紅了。
要不是我每晚習慣去看小小姐,後果,我都不敢想。」
保姆低著頭說,根本不敢去看傅景琛的眼睛。
就是怕被看出來,她在撒謊。
保姆的話音剛落,溫婉就趕了過來。
「錦書怎麼樣了?」
溫婉剛說完,就看見了傅景琛。
他陰沉著一張臉,眉心擰起一個結。
「你到哪兒去了?為什麼把錦書一個人丟在家裡?為什麼接錦書晚了,讓她在學校哭那麼久?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她身體不好,不能大哭!你知不知道她每次發病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