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書這時候並不明白爸爸媽媽之間發生了什麼,只是敏銳的察覺到氣氛有些變化。
她的小指勾住爸爸的手,眨著一雙大眼睛,眼神在溫婉和傅景琛之間來回流轉。
傅景琛知道女兒心裡失落,他彎腰將女兒抱起來,在她的小臉上親了親。
這時候,溫婉已經離開了商店。
「我們給媽媽一點時間好嗎?媽媽不是故意那樣說的。」
小錦書將臉埋進爸爸的頸窩,有濕熱的液體流出來。
「好……」
聽著女兒悶悶的聲音,傅景琛心疼不已,抱著女兒,朝外走去。
溫婉也不知道,為什麼方才的自己,沒有控制住。
她很少有這樣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可剛才,那個工作人員,說他們是一家三口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想解釋清楚。
不是害怕別人誤會,而是,她本能的在排斥……
傅景琛將女兒哄好,出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派矜貴的模樣。
他對著溫婉,開口道。
「走吧。」
溫婉點頭,收拾好情緒,跟在傅景琛的後面。
迪士尼實在是個能讓人忘記煩惱的地方,小錦書一看到那些遊樂項目,立刻兩眼放光,要從爸爸的懷裡下來。
她邁開小短腿,撒歡的往前跑,留下溫婉和傅景琛走在後面。
經歷剛才的事情,溫婉這時候是覺得有些尷尬的。
即便傅景琛面上好像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溫婉也有些彆扭。
好在小錦書看到了前面的玩偶就兩眼放光,興奮的跑回來,一手拉著傅景琛,一手拉著溫婉,朝前面跑去。
「爸爸爸爸,我要這個!」
小錦書指著一個玲娜貝兒的巨型玩偶,對著傅景琛撒嬌。
這是個射箭的遊戲,傅錦書知道,這個對爸爸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傅景琛拿起一把弓箭,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不等攤主反應過來,傅景琛手中的那支箭,已經飛了出去,正中靶心。
「爸爸好棒!」
小錦書就是爸爸的捧場王。
「你想要哪個?」
「嗯?」
溫婉轉過身子,才明白傅景琛是在問自己。
「不用麻煩傅先生,我自己也可以!」
她上前一步,接過攤主遞來的一把弓箭,低頭對著小錦書說。
「錦書,你還想要哪個?」
傅景琛看她這熟練的架勢,略一挑眉。
她這是準備自己來了!
「阿姨,我想要那個!」
小錦書跳起來,指著架子上的米老鼠頭箍說道。
溫婉看了一眼,笑著說了句「沒問題」。
傅景琛往後退兩步,兩隻手環抱在胸前,靠在桌子上,雙腿交疊,好整以暇的看著小姑娘。
只見她緩緩拉動弓弦,看似纖弱的手臂,卻將弦拉了滿弓。
傅景琛這個角度,只能瞧見溫婉的一張側臉,眉眼如畫,挺翹的鼻樑,鼻頭精巧圓潤。
她的拇指就在唇邊,下頜處因為用力緊繃起來,露出完美的線條。
搭弓、瞄準,放箭!
一氣呵成!
「十環!」
攤主笑著將架子上的頭箍取下來,遞到溫婉手裡。
「靚女,有段時間沒來了啊!」
溫婉接過發箍,和攤主閒聊了幾句,便彎腰給小錦書戴上。
小錦書長得像個洋娃娃似的,叫人喜歡。
溫婉嘆了一句「真可愛!」
「阿姨,你和爸爸一樣厲害!」
溫婉揉了揉傅錦書的小臉,看小孩子這麼開心,她也被感染了。
「阿姨很棒吧!」
小錦書用力的點頭,看向溫婉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她的媽媽好厲害啊!
溫婉自然不知道小傢伙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你的箭法很準!」
傅景琛站在一旁,由衷的讚美。
「是家裡人教的,好久沒有練過,有些生疏了。」
溫婉說得是實話,這個距離,十環對她來說確實不難。
但要是在訓練場上,她大概很難發揮出從前的水平。
果然,這段日子她忙著工作,很久沒練習,身體是第一個知道的。
傅錦書很喜歡自己頭上的米妮發箍,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喜歡極了。
「爸爸,你給阿姨也買一個吧!我想和阿姨戴一樣的!」
傅景琛看了一眼溫婉,「要不要來比一把?」
溫婉來了興致,下巴微揚。
「我要是贏了,傅先生也戴上一個頭箍吧!」
溫婉指著一旁的米奇發箍說道。
她實在想不出,眼前這位傅先生,戴上可愛的米奇發箍會是什麼樣子。
令人期待!
傅景琛自然看出了溫婉的小心思。
「要是我贏了,你也戴一個。」
溫婉舉起手裡的弓箭,瞄準了靶子。
「傅先生,一言為定!」
她話剛說出去,手中的箭也離了弦,穩穩正中紅心!
看到意料之中的十環,溫婉還是難掩開心。
一雙眼睛彎的像是一彎月牙兒,叫人看了,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溫婉從架子上取下米奇的頭箍,在傅景琛的跟前搖了搖。
「傅先生,不要耍賴哦!」
傅景琛勾唇,低下頭來站好。
「我願賭服輸!」
溫婉拿著頭箍的手一頓。
這是……
讓她給他戴上?
傅景琛比溫婉高出一個頭,這時候,在溫婉面前彎腰垂首,像是一隻溫順的狗狗。
兩人的距離太近,溫婉又聞見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心跳亂了幾拍,快速的將手裡的頭箍,卡在了傅景琛的頭上。
「好……好了!」
她有些慌亂的將手收回來,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傅景琛倒是一臉正經,從那張臉上,絲毫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好看嗎?」
他故意這麼問。
溫婉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忽視心底的蕩漾。
「挺好看的!」
她這麼說道。
「那該我了!」
傅景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溫婉,叫人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燙起來。
弓箭射出去的時候,發出「嗡嗡」的錚鳴聲。
老闆跑過去將靶心的箭拔出來,連聲感嘆了不得。
原來,傅景琛的那支箭,剛好扎在了方才溫婉的箭孔上。
十環不算什麼,但傅景琛的射藝,不得不讓人佩服。
溫婉這時候知道是自己輸了。
方才還得意的以為自己贏了,給人家戴上發箍,這會子,打臉打得可真疼。
溫婉願賭服輸,由衷的誇讚道。
「傅先生真是讓我漲了見識,這箭法,都可以去參加比賽了。」
傅景琛笑著將手裡的弓箭放下,拿起一邊的米妮發箍。
「我是從小就練的,和你比賽,有點勝之不武!」
溫婉這人向來灑脫不扭捏,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
「傅先生謙虛了,這把是我輸了,傅先生把頭箍取下來吧。」
說完,溫婉就伸手想要將頭箍接過來,給自己戴上。
傅景琛上前一步,將溫婉罩住。
溫婉只覺得眼前被他胸前的草莓熊擋住,鼻息之間,都是專屬男人的沉水香。
男人沉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是願賭服輸,我是甘願認罰,這頭箍,我們一起戴著吧!」
溫婉的頭頂一緊,發箍落在了她的額頭處。
「額,好……」
溫婉被他突然的接近,弄得有些心慌意亂,一時間,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不等溫婉那顆心靜下來,傅景琛又和溫婉拉開了距離。
「很適合你,很可愛!」
傅景琛看向一旁窗戶上的倒影,這下子,更像「一家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