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打量了眼前的司家掌事人,司耀世。
「司總,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司耀世的年紀,和傅景琛父親差不多,這樣被一個小輩卸了面子,心裡多少有些不快。
要是從前傅家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可能還會忌憚一些,可現在……
他轉身在沙發上坐下,倨傲的看著傅景琛。
「傅先生,深夜私闖民宅,你是不是剛出來不習慣,又想回局子了!」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難聽!
傅景琛打量了整間宅子,想著孩子應該在哪裡。
他抬頭看向二樓,一間捂屋子的門縫裡,隱隱泛藍光。
傅景琛的眸子猛地一縮,視線定在了那裡。
趙承澤說過,那孩子身體不是很好,從出生起便一直是在保溫箱裡的。
孩子,一定是在那裡!
他雙拳攏在袖子裡不斷收緊,強壓下心裡那份叫囂的怒意。
傅景琛逼迫自己收回視線,裝作無意的靠近司耀世的那個小兒子。
「說到進局子,誰能有令公子熟悉呢!光是這個月,都是三進宮了吧!」
說話間,傅景琛已經站到了司寒宇的跟前。
「司公子還不知道吧,上星期被你玩沒了的那個姑娘,是家裡唯一的希望。她的父親高位截癱,一直在家裡等著女兒,她的母親聽聞噩耗,被你父親兩千塊錢打發了,前天剛從司氏大廈跳下去。
當然,這件事,司總也壓下了!」
說著,傅景琛看向一旁的司耀世,眼中儘是諷刺。
「不得不說,你們司家還真是,財大氣粗,怪不得人家說,皇城根腳下,是司家的天下!」
這一番話說的誅心,就連司耀世都有些坐不住了。
「傅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不要在這血口噴人!」
「司總,我傅某人向來靠證據說話!」
一直被傅景琛的氣勢壓著的司寒宇早就不爽了,這時候一聽傅景琛手裡有證據,更是忍不住了。
趁傅景琛不注意,從後面一把掐住傅景琛的脖子,腰上的那把槍,這時候也抵在了傅景琛的太陽穴上。
「姓傅的,你靠證據說話,我靠槍子說話!你帶著你那些證據,下地獄去吧!」
說著,司寒宇就陰狠的扣動了保險栓。
「寒宇!」
司耀世雖然開口,但卻沒讓他兒子把槍收回來。
傅景琛,死了倒是沒什麼,就是處理起來有點麻煩。
要是能花點錢,買了那張嘴,那是最好不過了。
以後,司家在京都行事也更方便。
思及此,他笑著起身,面容和煦。
如果不是他兒子現在正拿槍抵著傅景琛,怕是要讓人覺得,他們這是在拉家常了。
「景琛,何必這樣劍撥弩張,你們年輕人,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來,我可以理解。
更何況,你們傅家現在剛剛爬起來,你想借著查辦我們司家立功,算是一計險招。可你看看,現在要是我兒子的那把槍,不小心走火,那……」
剩下的話,司耀世沒有說出口,但眼裡的威脅,卻已經很明顯了。
「司總這是準備殺人滅口了!」
傅景琛背脊挺得筆直,一時之間,倒是有些分不清,被威脅的究竟是誰了。
司耀世重新坐回沙發上,從桌子上抽出一根雪茄來,打火機的火舌很快便將雪茄點燃。
他吐出一大團青霧,那張肥碩的臉上,盡顯得意。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
屋子裡一時間安靜得,像是時間都凝滯了。
有輕微的嬰孩啼哭聲傳來,聲音很小,但對於傅景琛來說,卻是振聾發聵。
他的鼻尖像是被人猛地打了一拳,酸澀得險些掉下眼淚來。
傅景琛等不了了。
他反手便輕易的將司寒宇的槍奪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間,他和司寒宇之間,就調了個。
「爸!」
司寒宇哆嗦著哭喊出聲,身子使勁後仰,拼了命的想離槍口遠一些。
這時候,司家的人,全都坐不住了。
「傅景琛,你快放了我兒子!」
傅景琛控制著司寒宇,背靠牆壁掩護自己,槍口,始終穩穩的,抵在司寒宇的後腦勺。
「司耀世,去把我女兒帶下來,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整個司家陪葬!」
司耀世腦子裡閃過那個嬰孩,可那孩子不是陳牧白的嗎?和傅景琛有什麼關係!
「還不快去!」
傅景琛怒吼聲,竟然直接將司寒宇嚇得溺尿了。
「好好好,誤會!都是誤會!我這就把人帶下來!」
司耀世忙不迭的應聲,生怕晚了一步,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沒命了。
那孩子被保姆抱下來的時候,那樣小,還沒有那保姆的小臂大,哭聲也細如蚊蚋,看著實在可憐。
傅景琛從那孩子出來的時候,眼睛便一直離不開了。
他的孩子,竟這樣小。
生下來的時候,肯定吃了許多苦。
保姆抱著孩子,顫顫巍巍的走到傅景琛跟前。
傅景琛這時候,才看見那張小臉。
眉眼都像他,可就是太小了,叫人心疼。
傅景琛一腳踢在司寒宇的腿窩處,伴隨著腿骨斷裂的聲音,司寒宇的哀嚎聲響徹整間屋子。
孩子被突然的哭喊聲嚇的一激靈,哭得一張臉都憋紅了。
傅景琛顫抖著雙手,將那孩子接過來,豆大的淚珠落在襁褓上,洇濕了一大片。
她那樣軟,傅景琛生怕將孩子傷著,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方才拿槍指著別人的氣魄。
司耀世見自己兒子被傷,大手一揮,早就埋伏好的保鏢立刻將傅景琛圍了個嚴嚴實實。
幾十把槍對準了傅景琛,隨時都能要了傅景琛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