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回老宅子的時候,溫婉沒有醒來,她吃的藥本就有安神的成分,加上之前緊張,勞費心神,這時候睡得正熟。
傅景琛將人抱出來,邁著長腿,平穩地將人抱進臥室,輕手輕腳放在床上。
寬厚的懷抱消失,溫婉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翻個身便又睡著了。
傅景琛坐在一旁,將散落在她耳邊的長髮撩到耳後,露出一張娟秀的小臉。
熟悉的感覺讓溫婉在睡夢中安心不少,她像只小貓似的在傅景琛的掌心蹭了蹭。
傅景琛貪戀的用拇指在她臉上蹭了蹭,輕輕摩挲著她的唇。
「怎麼醒著的時候,不能像現在這樣乖巧呢!」
他低著頭看著那張小臉,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溫婉的唇上。
她的唇色是淡淡的粉,不點而紅,像是晨露中尚未全部綻放的玫瑰。
唇瓣不是很薄,肉嘟嘟的,唇形很好。
他總喜歡吻她,柔軟溫潤的觸感,叫他魂牽夢縈,食髓知味。
傅景琛輕輕俯身,還是記憶中的溫軟,他有些貪戀,卻又怕將人吵醒,停留片刻便從那張柔軟上移開。
睡夢中的溫婉有些不滿被人打擾,皺著眉,添了添嘴唇。
那雙唇被浸濕,立馬瑩潤起來,傅景琛和她離得很近,視線所及,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
他對溫婉的反應一向來勢洶洶,這時候目光下滑,剛好落在她胸前隆起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傅景琛總覺得,那地方像是比之前要大了一些。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自嘲的笑了笑,起身去了書房。
他在晉城那邊的工作,一日不解決,京都這邊的任職令就一日不能下來。
他的位置不動,那後面一群等著升遷人的人便也動不了。
傅景琛將手邊幾件要緊的事情處理了,之前是準備今晚過去的,可溫婉現在這狀況,他就這麼走了,確實不放心。
今天的事情,算是給他提了個醒,溫婉懷著孩子,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的情況,就像今天,雖然只是虛驚一場,可當時溫婉慌成那樣,要是身邊沒人,難保不會生出什麼意外。
他是想過將人帶到晉城那邊,可目前晉城的形勢不太平,把她帶過去,舟車勞頓不說,萬一要是那些人被逼急了,從溫婉下手,那後果更是不敢想。
思來想去,傅景琛還是決定留在京都。
雖說晉城那事就是上面給他的敲門磚,只要將這事辦妥,那他以後就真算得上的不可限量了。
要是擱在從前,他勢必要將這事辦得漂漂亮亮,如今……
江山,美人,他都要!
他給留在晉城的陳思明去了一通電話,簡單交待了幾句,便讓正在油鍋上的陳思明有了方向。
「文部長那邊我親自解釋,你就找照我說的去做。」
掛斷電話,傅景琛又處理了幾份緊急文件。
這些事情堆積在一起,他人不在晉城,解決起來,便有些掣手掣腳,好在多年曆練下來,也難不倒他!
手頭事情解決得七七八的時候,一抬頭,便發現外面天都已經暗了。
傅景琛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肩,起身離開了書房。
臥室里沒瞧見溫婉的人影,他便準備下樓去尋,沒走兩步,就看見溫婉在嬰兒房裡坐著。
「什麼時候醒來的?」
傅景琛在溫婉身邊坐下,隨手扯過一個毯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沒回晉城?」
溫婉知道他有多忙,最近卻總見他在家待著。
擱在以前,十天半個月都難得見上一面,現在……
「先不過去了,你剛懷孕,身邊不能沒人。」
溫婉低著頭,不然的話,傅景琛這時候一定能瞧見溫婉蹙起的眉頭。
他要是一直在她身邊,那她還怎麼想法子離開。
「老宅里人多,沒什麼不能放心的,你這次機會難得,還是別因為我耽誤了。」
傅景琛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你什麼時候對我的工作這麼在意了?」
溫婉擔心繼續待下去,就要被這人發現什麼端倪,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只是隨口一說,你願意留在哪,都隨你高興。」
說完,不等傅景琛說話,便朝著外面走去。
傅景琛看著溫婉走開,心裡苦澀。
現在,是和他說不到三句話就要走!
溫婉回到房間,將臥室的門關上。
本來是打算趁傅景琛去晉城,她再找機會離開京都。
現在,如果傅景琛人一直在這,那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離得開。
她必須得想個辦法。
只是這件事光指望她一個人肯定辦不成,還是得趙可心和趙承澤幫忙。
裴池和周晚棠的訂婚宴定在了平安夜那天,說是兩家的長輩原本選好了日子,是農曆十一月二十,是照著兩人的八字選的。
可周家那位小姐聽說平安夜那晚會下雪,說海上落雪一定很美,便將日子改到了那天。
兩人的訂婚宴設在了一艘郵輪上,那郵輪光是層高就有八層,裡面豪華至極,說是在裡面能迷路都毫不誇張。
若是按照裴家的身份,自然是不好這麼張揚的,不過周家世代從商,家底殷實,又在海外有不少產業,這艘郵輪,就是周家的。
有周家這個身份在,不管是多高的規格,也都沒人敢說什麼。
傅景琛本想著溫婉剛懷孕,海上風浪大,不打算和她一起去的。
沒想到溫婉興頭倒是很足,還提前幾天就和趙可心約了要一起去。
兩人這一個月之內常常約出去,原本傅景琛還擔心趙可心那人,大大咧咧的,照顧不了溫婉。
沒想到,每次趙承澤都會跟著,這倒是讓他放心不少。
而且,平日裡溫婉和他待在家中,不是對著窗戶發呆,便是捧著一本書看,一天下來也難和他說上一句話,倒不如叫她和趙可心多出去玩玩。
至少每次從外面回來,溫婉心情都還算是不錯。
傅景琛的車子直接開到了郵輪下面,溫婉剛要打開車門,就被傅景琛拉住了。
「等等,海邊風大,先將外套穿上。」
溫婉今天穿的是一件香檳色單肩禮服,絲綢面料緊貼在身上,將她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
這一個月以來,溫婉嚴格按照趙承澤的食補方子進食,確實不像以前那樣消瘦了,那禮服腰線處的設計,將溫婉的腰收緊,盈盈一握,叫人浮想聯翩。
這樣的溫婉,傅景琛自然不想讓旁人看見,他將手中那件披肩搭在溫婉身上,旖旎春色,立刻被遮的嚴嚴實實。
溫婉看了一眼身上的披肩,覺得傅景琛的話有理。
如今她十分珍惜自己的身子,畢竟,一個感冒,都有可能讓她和孩子,出現意外。
兩人下車,海風吹過來的時候,溫婉只覺得那風仿佛能吹進骨頭似的,冷得叫人心顫。
傅景琛將溫婉攬在懷裡,他身上那件大衣剛好把兩人護住,外面的寒風,絲毫也透不進來。
溫婉被傅景琛護著,登上了郵輪,只是沒想到,剛一進去,便見到了不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