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川剛要解釋，紅燈變綠燈。
後車按喇叭催促。
過了路口，這個話題也過了。
快到孤兒院的時候，唐塵忽然想起應該讓宿冉也來看看，急忙拿出手機給她發消息。
孤兒院的門衛不等陸傾川按喇叭就打開了門。
車子駛入大院，一個女人從門衛屋裡跑過來。
「傾川哥！」
陸傾川蹙眉，「你怎麼在這？」
傅婷婷穿了條粉色的裙子，畫著精緻的妝，拎著一個限量款的包，嬌羞道。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陸傾川微怔，「你是新來的助理？」
「傾川哥，我拒絕家裡的安排來給你……」傅婷婷看到後面下車的人，臉色瞬間變了，「唐塵？你怎麼跟傾川哥在一起？」
唐塵關上車門，淡笑著看她。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
「我是傾川哥的助理！」傅婷婷驕傲的仰起頭。
唐塵『哦』了一聲，「那你可真不稱職，連老闆為什麼跟我再一起都不知道。」
傅婷婷氣的咬牙，「那我是你小姑子！」
唐塵笑的更燦爛了，「你哥都不管，輪到你管？」
「……」傅婷婷肺要氣炸了，不甘心的看著陸傾川。
陸傾川沒有解釋的意思，鎖了車大步朝接待老師走過去。
「您好，我是陸傾川。」
「陸總大駕光臨，我們孤兒院蓬蓽生輝！」
負責接待的是劉老師，她看到唐塵微微一怔，轉而又看向陸傾川。
「我先帶您去看看孩子們住的地方？」
「不急，先去看看廚房。」陸傾川溫和道。
劉老師走在前面帶路，邊走邊發消息，緊繃的背影透著點不尋常。
快走到廚房的時候，唐塵忽然道，「我想去看看孩子們的資料。」
「你不早說！」傅婷婷不滿，「想看自己去看，我跟傾川哥去看廚房。」
劉老師猛地攥緊手機。
她眼珠滴溜亂轉，觀察著陸傾川的反應。
陸傾川沉默片刻，「婷婷，你跟劉老師去廚房，我跟唐塵去看資料。」
「……」傅婷婷氣的跺腳，又無可奈何。
她一個千金小姐，從沒見過這麼髒的廚房。
地上的油漬走路黏腳，角落裡到處都是蟑螂屍體。
餐櫃門一開，一股臭味飄出來，令人作嘔。
「你們這裡連冰櫃消毒櫃都沒有？」傅婷婷捏著鼻子吐槽，「我家的廚餘垃圾都比你這的好。」
劉老師苦著臉解釋，「我們這養的都是殘疾孩子，上面給撥的那點錢能吃飽就不錯了，我上個月工資都沒發，要不是心疼孩子，早辭職了。」
傅婷婷噁心的想吐，轉身往外走。
「我跟傾川哥說，多給你們贊助點錢，這環境也太差了。」
劉老師壓下嘴角的得意，繼續跟在後面哭窮。
辦事員得知陸傾川要看孤兒院的資料，險些打翻手上的茶杯。
「您昨天沒說啊，我這都沒準備。」
「我看看近半年你們的收入跟支出，以及孩子們的資料。」陸傾川目光柔和，語氣溫潤，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壓迫感，「現在去準備吧。」
辦事員撓撓頭，轉身走了。
陸傾川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回頭問唐塵，「你也看出不對勁了？」
唐塵正給宿冉發消息。
她讓宿冉以送愛心為由進來參觀，門衛卻以今天接待上級領導不方便為由拒絕了。
宿冉是個機靈鬼，謊稱自己找大師算命，想要今年行大運，必須在生日這天做善事。
如果他們不讓自己進，她就去別的地方，反正燕城有的是孤兒院。
沒人嫌錢燙手，門衛聯繫劉老師後，把她放了進去，並指定了參觀範圍。
唐塵抬起頭，「咱們進來後，一個孩子也沒見到。」
現在的時間剛吃過早飯，孩子們應該在院子裡活動。就算是在室內做遊戲，也應該有聲音才對。
可從他們進來，院子裡就異常的安靜。
別說殘障的孩子，他們連一個老師都沒看到。
很快，辦事員拿來了登記表。
登記在案的孩子有二十個，其中生活不能自理的四個，智商缺陷的八個，先天疾病的八個。
靈靈就在先天疾病的行列里，她是其中年紀最小的，其餘的都十五六歲，住校周末才回。
陸傾川把收支明細給唐塵看，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想要的答案。
「孤兒院的條件確實艱苦。」陸傾川把資料交給辦事員，「按照登記，需要轉移的孩子一共十二個，我讓人安排房間。」
「不是，還有生活老師呢。」辦事員急忙道，「加上我跟劉老師，門衛跟廚師，還要八間房。」
「孤兒院翻新，您跟門衛當然要留下監工。」唐塵淡笑道，「劉老師去醫院陪靈靈，廚師就不用帶了，酒店提供食宿。」
「……」辦事員臉色明顯不好。
他眼珠轉了轉，想到什麼，又笑著答應了。
唐塵手機振動，收到宿冉發來的視頻。
視頻里，傅婷婷被噁心的逃出廚房，劉老師跟在她後面，手背在身後比劃了幾下。
等她們出了廚房，一扇暗門打開，走出兩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鏡頭對準暗門，裡面是高檔的沙發茶几，桌上還擺著幾瓶紅酒。
「什麼人！」視頻里響起呵斥聲，然後鏡頭開始搖晃，最終斷了。
唐塵把視頻給陸傾川看，陸傾川立刻拉她往外走。
這個孤兒院的問題很大。
「你到車上去，剩下的我來處理。」
「不行，我不能讓宿冉出事。」
兩人拉扯間，唐塵一個沒站穩，倒在了陸傾川的懷裡。
陸傾川怕跟出來的辦事員看出端倪，故意提高聲音說。
「別鬧了好不好，我不知道她怎麼成我助理了，我回去就開除她。」他捏了捏唐塵的手。
傅婷婷尋找陸傾川的身影，轉頭看到他們摟在一起，頓時氣紅了眼。
「唐塵這個賤人，竟然勾引傾川哥！」
劉老師追在她身後喊，「不去看教室了嗎？」
「我先去教訓那個賤人！」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給傅矜夜打電話。
「哥，你再不來，你頭頂都綠了！我跟傾川哥到孤兒院來考察，唐塵故意支開我跟傾川哥摟摟抱抱！」
傅婷婷打的視頻電話，她的鏡頭對準了院子裡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