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不得好死

  江意身子往後一仰,躲過了老爺子招呼過來的巴掌。【,無錯章節閱讀】

  「別把你的這種傻逼依託建立在我的身上,你要是真有這個閒情逸緻,那就麻煩你去醫院看看腦子,不要隔三差五的到我跟前來蹦噠,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你就是個傻逼。」

  「江意,」江邶的嗓音有些急促。

  指著江意控訴他:「你簡直就是粗俗無禮。」

  江意站在門口反懟回去:「你有理?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一個女孩子的家跟前耀武揚威就是有理了?」

  「江邶,喝湯的時候總有你,吃屎的時候總不見你,你比老爺子還黑心啊,老爺子最起碼會為了自己的前途大業出來搏一搏,你呢?就等著老爺子出去搏一搏,搏完之後好把肉湯送到你跟前來是吧?」

  「一個坐享其成的人還有資格到我跟前來耀武揚威?一聽到我跟傅奚亭離婚你就坐不住了,怎麼?生怕自己的前途偉業葬送在我的身上?覺都不敢睡就奔過來了,你讓自己真有本事,會在乎別人的關係?」

  「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點逼數嗎?」

  「你放肆,我是你長輩,輪不到你來教育。」

  江邶猛地推江意衝進屋子裡。

  江意一個沒注意踉蹌後退,後腰懟在玄關的的柜子上才停下來。

  「幹什麼?」

  江家的這一群人還沒有來得及進屋子,就聽到身後警察的疾言厲色的詢問聲。

  「大晚上的這一群人聚在一個小姑娘家門口是想幹什麼?」

  江意看到警察,愣了一下,她沒報警,那是——夢瑤?

  「認識嗎?」警察望著江意。

  「我說不認識的人你肯定不信,認識,但是關係也不太好,如果今天晚上不將他們帶走,我們一定會打起來。」江意如實回應。

  警察看了眼江意,見她孤身一人。

  望了眼江家這一大群人:「走吧?大晚上的別打擾人家休息了。」

  「我們處理一點家事,不會又任何矛盾衝突,這一點警察同志可以放心。」

  警察看了眼江意,似是在徵求她的意見,只聽江意道:「如果僅僅是處理一點家事,會帶這麼多人一起出現嗎?顯然他這句話並不可信。」

  「你爸媽在這裡,我能將你怎麼樣?」

  「問題又嚴重了,你壓著我爸媽帶著這麼多人強行闖入我的私宅,你還說不能將我怎麼樣?」

  「你————。」

  咬文嚼字,老爺子肯定是干不過江意的,三言兩語就將他推到一個及其尷尬的境地。

  江意眼看著警察將這家人帶走。

  轉身回到客廳時,見二樓的房門有了響動聲,夢瑤披散著頭髮一身睡衣倚在欄杆上。

  「你報的警?」

  夢瑤聳了聳肩:「不然呢?」

  「傅奚亭真的準備徹底不管你?明知道你跟他離婚,後面會有諸多麻煩,連個警衛也不給你安排。」

  「仁至義盡,」江意用四個字回應她。

  一段關係結束,所有的東西都該結束。

  而不是糾纏不清,還念念不斷。

  夢瑤看著江意上樓,認真的規勸她:「我勸你想清楚,只要你跟傅奚亭離婚,像今日的情況以後就會成為你的家常便飯,別人就算了,有一天傅奚亭再婚,那麼他的現任妻子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這個前妻幹掉。」

  「為了身家性命,我勸你認真考慮。」

  江意沒有回應夢瑤的話題。

  而夢瑤似乎也發現了。

  對於傅奚亭,江意多有避諱。

  二人交談之間,但凡提起傅奚亭,江意的話題自然而然的就轉移開了。

  夢瑤想捕捉江意的情緒,而顯然,隱藏情緒這一塊她干不過江意。

  國家隊到底是國家隊,她在厲害也是個打野戰的沒有經受過系統訓練。

  「國際談判官不是都統一學過格鬥嗎?」

  夢瑤這話的意思好似再說,就這麼幾個人你都搞不懂?

  「你覺得那幾哥醃攢貨配讓我動手?」

  江意走到自己我是臥室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想起什麼:「明天林清河葬禮,你要幹事兒就趁這個時間去干,司柏忙起來就沒時間抓你了。」

  ……

  翌日清晨,聞思蕊來了。

  早起上班的人在街頭巷口買了些早餐,給江意送過來,一推門進來,她的反應跟夢瑤的第一反應是一樣的,被這個復古的房子給驚住了。

  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眼前的這個房子裡的一磚一瓦都透著金錢的味道。

  「你真的要去林清河的葬禮?」

  江意半杯水喝下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夢瑤就先一步來了:「她當然要去,她要是不去林家的這場戲怎麼唱得下去呢?」

  「夢秘書?」

  「聞秘書早。」

  夢瑤這日,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站在聞思蕊跟前,與以往的都市麗人女精英風範大有不同。

  此時的夢瑤更像是一個鄰家大姐姐,渾身上下散發著溫柔的光環。

  「我出門了。」

  「你還有機會可以考慮,」江意放下手中的杯子,望著夢瑤離開的背影開口提醒她。

  「如果我的決定需要一個人再三提醒的話,那麼這個決定本身就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決定,是自己內心堅定之後做出的選擇,而非動搖之後的反覆糾結。」

  夢瑤說這番話時,腳步未停,離去的背影瀟灑而又悲滄。

  直至別墅門被關上,她才緩緩收回目光。

  「公司里有誰閒著?」

  「最近大家都很忙,司翰算嗎?」他一直都很閒。

  畢竟現在還沒把他開除,應該是可以使喚一下的。

  江意:…………罷了。

  夢瑤本身就是不想讓司柏知道這個事情,把司翰送到他身邊去。

  多嚇人。

  「錢行之在外面,傅先生把他丟給你了。」

  「讓錢行之送夢瑤去,在提醒一句,他今天的所有時間由夢瑤支配。」

  江意拿出袋子裡的豆漿:「再去請個有在月子中心工作過的阿姨過來。」

  聞思蕊一驚:「你?」

  「夢瑤。」

  「那她?」聞思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整個首都但凡是混跡商場的,估計沒有人不知道夢瑤和司柏的那點事情,如果這會兒夢瑤真的懷孕了,那麼這個孩子是留還是不留?

  江意端起豆漿喝了口,語調淡淡:「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

  聞思蕊有些憤憤不平,拉開江意對面的椅子坐下去:「還是要操點心的,夢瑤跟了司柏八年,如果這八年早就修成正果了,這個孩子留下來會是愛的結晶,可是這八年司柏跟夢瑤根本就沒有修成正果,夢瑤一直一廂情願地呆在司柏身邊,而且現在首都的風言風語都是司柏即將跟某位達官顯貴之女修成正果。」

  「政圈裡都在笑話夢瑤,說夢瑤沒名沒分,上不了什麼台面,更甚至有人都對夢瑤下毒手了。」

  「哪位?」大概是自己最近的事情很多,江意很少關注外界信息,但她不關注並不代表外界信息不存在,今天聞思蕊的這番話,讓她警醒了。

  「副市的女兒。」

  聞思蕊氣呼呼開口。

  江意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如果渣男分等級的話,那司柏絕對是渣男中的戰鬥機。」

  聞思蕊給司柏下最後定論。

  上午八點,江意一身黑色風衣出現在林清河的葬禮上。

  與之隨後而來的還有傅奚亭。

  這二人一前一後的步伐很難不讓人懷疑離婚傳聞是真是假。

  「我是說今天上午要離婚了,怎麼出現在葬禮上了?」

  「風聲透露出來,人家預約的是九點半。」

  「看傅董臉色不大好。」

  「那日林老夫人當著秘書長的面那般嘶吼,今日傅董來不知道老夫人會有什麼表示。」

  「老夫人即便是老糊塗了,也會想著林家下面的人,沒聽說過傅董跟閣下是舅甥關係嗎?」

  「林夫人,節哀,」傅奚亭行至陳致跟前,點頭跟她招呼。

  「有勞傅董記掛了。」

  傅奚亭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到了老夫人身上:「老夫人。」

  這簡短的招呼,瞬間就讓整個場子裡的人目光都齊刷刷的落過來。

  林老夫人看見傅奚亭,明顯覺得整個人的情緒都是緊繃狀態。

  但到底是礙於最近首都的風言風語不敢衝動。

  「傅董。」

  傅奚亭正在跟林家人客氣寒暄。

  關青在身後喊了一聲,傅奚亭回眸望去,就見蘇欣在一群保安的簇擁下走來。

  林清和為國捐軀,孟家人說是不來顯然是說不過去了。

  角落裡有人在點評葬禮現場,這才是高端社會。

  若真有什麼心懷不軌的人,想藉此發揮。

  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那整個首都都得癱瘓。

  蘇欣跟林家人寒暄完,遠遠就看見了傅奚亭:「傅先生一個人?愛人沒來?」

  「有勞孟夫人掛心了,」傅奚亭只客氣了這麼一句,其餘的言語倒是半分都沒有。

  蘇欣猜到了傅奚亭會是這個反應。

  今日的這場葬禮本身讓周問棠來代理也說得過去,但因她想親眼看一看外界的傳聞到底是否為真,所以才會親自來,眼下見了傅奚亭孤身一人站在這裡,其誒言語有躲閃之意,也猜到了個大概了。

  她這個外甥,從小就清高自傲,不屑做些骯髒事兒。

  今日的這個反應,可以說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婚姻在你們晚輩眼裡好像就是兒戲,想結婚就結婚,想離婚就離婚。」

  蘇欣站在傅奚亭用僅是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而複習題呢,語調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不然呢?」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蘇欣這話說的委婉。

  但傅奚亭聽懂了,早知道今天會跟江意離婚,當初為什麼不直接娶他們安排的女人呢?

  「人活在這世間總會有一天是要死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舅媽又為何這麼執著呢?」

  「人活在這世間總該有追求,不是嗎?」

  「無兒無女的追求這麼多,打下來的江山給誰繼承呢?舅媽還很年輕,不如趁著活在這世間的時候,多積點陰德,好讓上天賜你們個一兒半女的。」

  傅奚亭這話,就跟刀子似的扎進蘇欣的心臟。

  但蘇欣是誰,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經歷過?

  傅奚亭的聽似閒聊實則夾槍帶棒的話語沒有激起半分漣漪。

  「兒女要是有用的話,你媽也不會過上現如今的生活了。」

  「孟女士的悲慘生活來源於誰,舅媽比誰都清楚不是?借腹生子,養著那孩子但卻不敢正兒八經的帶去城南一號,舅媽也真是可悲。」

  「悲慘的生活讓你陷入深淵,靠著養著別人家的孩子聊以自慰,何必呢?真要有那心思,去孤兒院領養一個還能有人歌頌你們心繫人民,這麼偷偷摸摸的只會讓人覺得你們見不得人。」

  蘇欣本來平靜的容顏因著傅奚亭的這句話狠狠動盪了。

  垂在身旁的時候指尖微微彎曲,望著傅奚亭似乎想扳回一局,但顯然今天有人不想讓她得償所願。

  門口的騷動是林家人和趙影引起來了的。

  上次趙影雖說被周問棠間接性得給救了,但林家人都知道了。

  一見趙影來,大家都跟驚弓之鳥似的。

  而趙影顯然也不敢跟林家人起任何衝突,只是唯唯諾諾的道歉。

  她的道歉尚未結束。

  禮堂的大屏幕上本來在播放林清河生平的畫面,變成了林清河跟人吃飯的畫面。

  畫面算是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極其猖狂。

  他對面坐著一個外企老總,林清河大放厥詞的嗓音透過音響傳出來:「孟謙算什麼?待在那個位置上那麼多年不也是沒有做出任何成就來,他那個位置只要讓我去做,我能讓這個國家繁榮昌盛走向輝煌。」

  「誰不知道孟謙當初是靠著傅家上去的,要是憑藉他自己的本事指不定位置還沒有我高,他也是狼心狗肺,傅家當初用金錢堆積起來讓他爬上高位,他爬上高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傅閆弄死了,真慘啊。」

  「他跟自己的親兄弟手足相殘,得到了權利的高位不夠還想得到財閥的江山,沒想到啊,傅閆死了,半路殺出了個傅奚亭,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關了,關了,到底是誰要讓我兒子連死都不得安生,到底是誰?」

  林老夫人驚慌的推著其餘人去關視頻。

  林家人一片慌亂。

  蘇欣望著屏幕上的內容後背發顫,望了一眼身旁的警衛,後者會意,趕緊跟林家人一起去找源頭。

  而現場,今天來參加聆聽和葬禮的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都驚呆了,一時間做不出任何反應,不知道是聽還是不聽。

  眾人一邊觀察著場子裡的氛圍一邊看蘇欣的臉色。

  而視頻里,林清河的腔調還在繼續。

  「傅家也是倒霉,百年家業毀在孟謙手上,要不是傅奚亭有幾分本事可以力挽狂瀾,這傅家早就是孟謙的了,當初他想藉機算計傅閆讓孟淑跟敷衍離婚,安排了女人到傅閆身邊去,沒想到傅閆是個硬骨頭,但凡他當初的骨頭軟一點,指不定不會死那麼早。」

  「民不與官斗,傅閆以為孟謙會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放過他一馬,誰能想到這時間最心狠手辣的不是別人就是上位者。」

  「那傅奚亭啊,也是個傻子,殺父仇人近在眼前他卻白白喊了人這麼多年的舅舅,這家族大戲啊,實在是精彩。」

  咔嚓——

  現場電源被切斷了。

  剛剛還慌亂的現場,一時間變得靜默無比鴉雀無聲,大家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傅奚亭與蘇欣二人身上。

  期待一場家族大戲即將撕開帷幕。

  相比於傅奚亭的淡定,蘇欣的後背更是冷汗涔涔。

  她不是傅奚亭的對手。

  平常的你來我往尚且還行,若真到了關鍵時刻傅奚亭絕對能踩踏她。

  她一直以為這些真相傅奚亭是不知道的。

  如果?

  罷了,不敢想。

  傅奚亭的手段她是見過的,他折磨孟淑時,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將一個正常人活生生逼瘋。

  身旁,傅奚亭攏手點了根煙,緩緩的抽了一口,正當蘇欣以為傅奚亭會開口質問她時,沒想到男人開口扔出去了四個字:「一派胡言。」

  「林老夫人若是對我有怨言,衝著我來便是,這麼侮辱閣下,是絕對這天下是你們林家的了?」

  老夫人面對傅奚亭的質問,嚇的腿一軟。

  「傅董、我們也是被人算計的啊。」

  「難道林清河的嘴巴也是被人算計的?」傅奚亭反問,夾著煙的手隔空點了點菸灰。

  語調雖然平靜,但卻帶著幾分不怒自威。

  現場安靜的只聽的見傅奚亭的質問聲。

  眾人原以為的家族撕逼大戲並沒有發生。

  反倒是只見傅奚亭將目光落到蘇欣身上,淺淺詢問:「舅媽說,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傅奚亭的這聲舅媽,無疑是將剛剛林清河的那番話壓下去了。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不信這番話。

  傅奚亭今日的目的就是想告訴眾人,他與孟家的關係情深義厚。

  舅舅跟外甥之間能斗到哪裡去?

  不是要裝嗎?那就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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