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戰

  偷摸看熱鬧的聽到清風狂言要劈死所有人,先是心中不忿,好像自己實力有多不堪似的。可親眼見識了焦華的死,也都收起那脆弱的自尊,人人自危。

  他們沒有銀甲護身,被那血雷擊中絕無生還可能。

  眾人開始後退,離開天上血雲的籠罩範圍,也有人逆著人流而上,陳婉溪與李沐寒來了。

  木菩薩撤了法術,清風腳下的樹瞬間萎縮,他重新站在廣場,與許清心成夾擊之勢,把殺伐將夾在中間。

  「清風,」木菩薩勸道,「憑你一人之力,不是我三人對手,不如放下抵抗,與我們到刑殿受審。就算你不怕死,總要為你師姐考慮。」

  「木菩薩,」許清心開口,「你休要用我威脅師弟,自我師父離開,你們刑殿便不與我水雲峰下發丹藥。我為了師弟師妹忍了千年,今天我不會再忍。既然你們幾個不要臉一起出手,那就看看最後誰生誰死!」

  「放肆!」焰光客大喝一聲,「小輩,憑你也敢口出狂言?賣身求寶的娼妓,也配與我們論生死?」

  沒等許清心反駁,清風卻是先動。「血魔經」將氣血催到極致,他雙眼通紅,幾個呼吸便來到焰光客面前,「血刀」直指其面門。

  焰光客忌憚「血刀」之利,不敢硬拼,身形化成一道火光,閃爍到百步之外,火光消散,露出爛肉一樣的鼻子,血液塗抹半張臉。

  他摸了摸鼻子,觸手軟糜,隨即雙目圓睜,喝道:「我要你燒成灰!」

  說著雙手握訣,廣場上頓時響起悽厲哀嚎,一座四方火牢將清風圍住,火壁上是男男女女的扭曲身影,朝著清風撲來。

  於此同時,天上血雲紅光乍起,血雷正對焰光客頭頂,當即就要劈下。

  「不好。」

  殺伐將腳踏祥雲,飛到焰光客身前,雙手舞動三尖刀,竟是將雷霆劈散,同時身上銀甲也碎成塊剝落。

  另一邊,許清心奔至火牢前,以「冰天」降低溫度,清風從火牢里衝出,渾身焦爛,流著摻雜黑渣的污血。

  血須開始修復身體,木菩薩看在眼裡,露出貪羨之色。

  「好法術,」殺伐將的聲音響起,「我這一生與魔道交手無數,你這幾樣法術哪一種都堪稱絕頂。」說罷踏雲騰空,直奔天上血雲。

  清風見狀,欲讓明月再使血雷劈之,只聽一聲震天長吼,殺伐將竟是喝散血雲。

  「血雷這法術範圍大,用起來也頗耗心神。」明月道,「這三人里殺伐將最強,但長於近戰,手段單一,『血刀』正克制他,你去和他廝殺,另外兩人交給你師姐。」

  「師姐,」清風張嘴吸回血雲,道,「你拖住木菩薩與焰光客,我去砍了殺伐將,到時再一起聯手對付那剩下兩個。」

  「師弟,我送你上去。」許清心說完,一道粗糙冰柱將師弟頂上高空。清風屈膝一躍,揮刀斬向殺伐將脖子。

  「血刀」豁開三尖刀,脖子上飆出血。清風踩在祥雲上,身子一蹲,「血刀」攮進殺伐將肚子,正要向上運刀,順勢切開心臟,卻被殺伐將雙手擒住自己小臂。對方力大,清風「血刀」只划動寸許,緊接著胸口被對方蹬了一腳,只覺肩膀一疼,聽到肉裂骨碎之聲,便感受不到右臂的存在。

  清風從祥雲上落下,右臂還插在殺伐將肚子裡,血須在肩膀上蠕動糾纏,一條新的手臂生出。

  地上,許清心正揮劍劈開周遭藤蔓,焰光客趁機彈出一縷火線。清風砸到地上,直接躥起,右手使出「血刀」,掌緣頂住火線,同時沿著那火線疾跑。火線寸寸潰散,清風轉眼來到焰光客面前。對方嚇得又使出那身化火光之法,可清風的目標不是他,而是不遠處的木菩薩。

  他一口血噴到她身上,燒毀衣服,露出酥胸。木菩薩以藤蔓裹住自己,撲滅那帶著腥味的火。藤蔓褪去,木菩薩那沾了黑灰的曼妙胴體暴露出來。

  「小子,念你與我徒兒之情,我一直未對你用全力,」木菩薩冷道,「是你逼我的。」

  說罷雙手合十,整個廣場的石板全部被掀翻,一顆長滿肉髻的古木佛頭從地下鑽出,緊接著便是龐大的身體拱現。木菩薩腳下頂出一雙同樣合十的大手,她正站在指尖,跟著巨大佛身一起拔地而起。

  轟鳴聲隨煙塵一起散去,一尊參天木佛接穹連地。木菩薩站在巨佛手上,怒視清風。

  「今日我便用這『化佛』之法除你這魔道。」

  話甫落,巨佛背後生出千手,每隻手裡都握著不同法器。一隻手臂伸長,手裡拿著一柄尖杵,如老樹般粗大,對著清風與許清心砸來。

  清風二人此刻就像兩隻老鼠面對大象,頗顯渺小。

  「這什麼法術,竟有如此規模?」

  「這是木菩薩的化佛之法,」許清心與師弟飛速交流,「再大也不過是木頭罷了,有何懼?師弟,噴火燒它。」

  清風聽後吐出血火,那尖杵著了起來,許清心拉著師弟後撤,寶劍一撩,地上結出一堵曲面冰牆,擋住尖杵。木頭燒出「噼里啪啦」的響,漸漸變成黑炭,冰牆上「呲呲」冒著白氣。

  佛手上的木菩薩大喝道:「許清心,你以肉慾入劫,只差一步便至寂靜涅槃之境,切莫執迷不悟,壞了前程。」

  「木菩薩,你少用這歪理邪說惑我,」許清心道,「今日我與師弟二人同心,共擔生死,就算隨他入魔,我也願意。」

  「無知!」木菩薩呵斥一聲,大佛身後的胳膊又伸長几只,各持兵器從天而落。

  混亂中,一條細小的水線射出,直接將木菩薩裸露的肩膀洞穿。

  「誰?」她四下一看,只見一年輕女子正用右手食指對著自己,「切玉?你們水雲峰真是要反了。」

  許清心架起冰牆擋住落下的巨木法器,回頭一看,發現了目光堅定的陳婉溪。只見其指尖又射水線,這一次木菩薩早有準備,調來佛像後的長手阻擋,『切玉』刺進木臂,又鑽出,軌跡偏移,只割破了木菩薩的臉。

  「師妹,你……」許清心熱淚盈眶,沒等說完,又見一個嬌美身影持劍跑來,長劍一揮,自己那冰牆又堅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