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跑過來,心涼了一截。♡💗 ❻❾s𝓗𝕦𝔵.ςO𝐦 🏆💎撿起地上的羊頭,客棧那姑娘的腦袋掉了下來。
「是她。」他聲音低沉。許清心的眉頭擰成「川」字。
清風心中是有善良的,無論是否付諸行動,見到修者殘害凡人,他是起過惻隱之心的。
這姑娘是他第一次成功救下的凡人,意義重大,這裡面有希望,有信念,有勇氣,有喜悅。
此刻卻是什麼都沒了,被許清心一劍斬斷。當然,這不能怪師姐,畢竟任誰見到此景,都會覺得這戴著羊頭的姑娘是妖魔。
見師弟失望透頂的模樣,許清心沒去安慰她,就像是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似的。
「師姐,」清風道,「不該如此草率,這姑娘雖戴了羊頭,但未必會成為羊大仙轉生的容器。」
「師弟,你想怪我便怪我吧,」許清心道,「你最恨仙人殘害凡人,我殺了無辜,你該恨我。」
「這不是你的錯,」清風道,「只是下次別再這麼衝動。」
說話間,羊大仙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
「五峰仙門的小崽子,剛剛那一劍可真疼啊,看來是那賤女人幹的。」他幸災樂禍道,「小子,你從我手下把那掌柜閨女救走,如今卻又死在你同門手下,心裡滋味如何?」
清風本就在氣頭上,因為不能對師姐發火,所以一直憋著,羊大仙此刻挑釁,自是讓他無法忍受。
「比養操的,有種出來!」清風道,「狗幾把東西,躲在暗處當王八,活該所有人都瞧不起你!」
「小兔崽子,你再給我說一遍?」羊大仙道,「誰他媽敢瞧不起本大仙!」
「趕緊給我滾出來,」清風道,「我殺你一百遍!」
「嘿嘿嘿……」羊大仙忽然笑了起來,「我就不出去,氣死你,想把我揪出來?也不是不行,你把全縣的人挨個殺了,剩下的最後一個就是我,哈哈哈哈……想救人?先當劊子手吧!」
清風聽後走出院子,只見街上全是戴著羊頭的百姓,正七扭八歪地朝自己走來。
「完了。」
清風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局面,殺了他們雖然容易,但這些人都是剛被羊頭控制,不似那些鄉紳,幫羊大仙幹過惡事,殺了也沒負罪感。
他們都是尋常百姓,都是無辜人。殺了他們自己便真成了妖魔,或者是猇狂徒那種惡仙;若不殺,羊大仙便可以永遠躲著,他現在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那些戴著羊頭的百姓剛剛還是不緊不慢,晃晃悠悠地走,忽然一下子都加了速,張牙舞爪地朝清風二人跑來。
許清心握緊了劍柄,要衝過去,清風搖搖頭,道:「別急,一定有辦法的。」說著上前一步,擋在師姐面前。
被操控的百姓撲了上來,清風轉身用力一推,把師姐推回院中。
「師姐,別出來。」
說完,他轉回去。百姓們將他包圍,開始抓咬他的身軀。
許清心揮淚如雨,無數次除魔不是無用功,從她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時,便隱約預感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是想告訴他,自己的心和他是沒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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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弟什麼也不做就被人撕成碎片。「飛花結玉」揮出寒氣,讓那些百姓的行動變得遲緩,她衝上去砍死圍住清風的人,把師弟撈了出來。只見其衣衫襤褸,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你快用你那法術給自己治療!」她一邊摟著師弟,一邊揮劍砍死撲上來的人。
「逃,」清風開口,「這羊大仙不是咱倆能對付的,逃吧,別再殺人了。」
「嗯,」許清心點頭,將師弟夾在肋間,在他用血須治療的時候,帶著他跑向縣城外,「師弟,我剛剛說謊了,你別恨我。」一邊說著,一邊格開擋路的人。
許清心一路狂奔,來到縣城邊,將清風放下,見他身上的傷口全部癒合,才微微放心。剛要和師弟離開縣城,甩開身後的人,只覺腳下一陣顫動,一面肉牆從地底長出。不只是她面前,縣城四面都長出肉牆,把整個縣圍住。這還沒完,肉牆頂部開始合攏,清晨的天空又暗了下來。
「我就不把這縣城全封死了,給咱們都留點亮,」羊大仙道,「省得一會你們看不清,砍不到那些百姓,我好不好?哈哈哈哈……」
清風氣得肺都要炸開,引天上血雷劈下,可肉頂在被擊穿的瞬間便被新的血肉填補。他不信邪,又使「血刀」對著那肉牆狂劈,碎肉不停地濺在他臉上,可那肉牆好似無窮厚,無論劈上多少刀,都破不開一個窟窿。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法術?」
「這應該不只是法術,」許清心道,「這是法陣。」
法陣乃天庭三尊中的通天所創,是一種將法術與法寶結合在一起的仙人手段。羊大仙此陣名為「虎牢魔獄」,是從他師兄手裡借來的。這法陣妙用無窮,最為棘手的是,就算用法術攻擊一處,削去上面的肉,其他地方的肉也會迅速補上,所以永遠也破不開。
「法陣以法寶為陣眼,」許清心道,「只要毀了陣眼,便能破開這法陣。」
「是不是想找陣眼?」羊大仙嘲弄的聲音又起,「真不巧,陣眼就在我身上,想要破了我師兄這『虎牢魔獄』,就得先找到我。想找到我,你們還得把那些凡人挨個殺了。怎麼樣?我這手段高明不高明?天才不天才?想逃?做夢!你們能想到的,我全都想到了,我真是神機妙算……」
虎牢外。
溫霽在樹上躺了好幾天,這一宿他醒了兩次。第一次是因為那震耳的雷聲,第二次是因為縣裡那木柱的崩塌。
「這都幾天了,怎麼還不出來?」他左手托著燈,右手掐著訣,燈上的火焰拉成絲,織成一張女人的臉,「師妹啊師妹,我離峰這麼久,也不知你想沒想我……」說著右手五指變換,那女人的臉變小,又長出身子,前凸後翹,隨著他手指的挑弄,擺出各種撩人姿勢。
他玩得不亦樂乎,忽覺樹幹搖晃,一不留神,從上面摔了下來。向縣城方向一看,只見一堵肉牆拔地而起。
「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什麼妖魔,竟有這等本事?」溫霽嚇了一跳,又咧嘴一笑,「正好,想那水雲峰兩人應該是不需要我親自出手除掉了。這要還能活著出來,我乾脆跟他倆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