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審問

  清風來到宮殿之前,一時間竟有些緊張,不由地看向明月。

  「放心,」明月道,「正道魔道只是獲取真氣的方式不一樣,不管多高明的手段也分辨不出,除非你自己承認或是當著他們的面吃人喝血。」

  清風稍微放鬆了些,和苑晴柔一起進了殿內,葉織袖和那幾位長老已經在裡面等待。

  清風四下看了一遭,發現這裡面除了空曠,什麼擺設都沒有,而正是這種空曠與簡樸,反而有些讓他喘不過氣。向前一瞧,只見兩名修士盤坐在地,一男一女,面上看起來十分年輕,可氣勢卻似從洪荒走來一般,帶著歲月的厚重。

  「不是三位長老嗎,怎麼才兩個人?」他心想。

  「是你殺了虞規?」

  上方傳來聲音,清風抬頭一看,只見一面容英俊凌厲的男子盤坐於祥雲之上,正低頭看著自己。

  「是我殺的,」清風說罷,對其拱手一拜,心想這人便是殺伐將,「水雲峰弟子清風,拜見大長老。」

  「你竟知我是大長老?」殺伐將道,「晴柔那丫頭倒是向著你,看來提前跟你說了許多。」

  清風回頭對苑晴柔笑了笑,苑晴柔趕忙擺手,示意他莫東張西望。

  「按理說上了擂台便是忘卻生死,你在上面殺了人,我們也不該過問。」殺伐將道,「只是聽說你比試之時以木牢隔絕了眾人視線,而前幾日你被虞規輕鬆打倒,今日卻反殺於他,這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說罷,焰光客開口:「你那幾位擔任裁判的師叔已經說了情況,不過這種事需要當面對質,不可聽一方說辭,那我便再來問你。」

  「前幾日你被虞規打倒可屬實?你既有殺他實力,又為何被打倒?」

  清風道:「那日他辱我師姐,我一時昏頭便沖了過去。我自幼不與人爭執,不知道打架的技巧,那虞規用腿絆絆我,一時重心不穩倒下,讓他配合另一人把我擒住。雙臂被制住,沒法掐訣使法術,他既使陰招,又叫幫手,我自是不敵。」

  「腿絆?」木菩薩不禁一笑,「你這解釋雖是滑稽,卻在合理範圍。若是雙臂不小心被制住,修為再高也得淪為凡人。那後來你用木牢圈住自己和虞規又是為何?憑你修為可使不出這法術。」

  清風道:「是葉師叔給了我一枚種子,我才使了出來。」

  「哦?」木菩薩看向葉織袖,道,「徒兒,我還在想你為何來此?原來你竟參與到此事中。清風所說可真?」

  「回師父,確真。」葉織袖道,「那枚種子徒兒灌注了雄渾真氣,足夠他把『長春訣』的法術使出八成。」

  「那你為何要幫他?」

  葉織袖道:「清風師侄沒有『若水訣』天賦,許師侄便把換來的『長春訣』給他,可清風師侄實乃天才,竟從中悟出那療傷之法。當日我見他使用時便去找他,清風師侄慷慨,把方法告訴了徒兒。」

  「竟有此等天賦?」木菩薩看向清風,「你被虞規斷了一臂,此刻卻是完整無缺,可是因為此法?」

  「是。」

  木菩薩又看向葉織袖,道:「你怎知他是從『長春訣』所悟,而不是魔道法術?」

  葉織袖道:「弟子演練過,清風說的方法確與『長春訣』相契。」

  倏然,那雲上的殺伐將掐訣,右手之中出現一柄三尖兩刃刀,銀光一閃,竟是從雲上躍下,一刀劈下清風右臂。

  眾人皆驚,殺伐將道:「再用一次。」

  清風明月一同掐訣,綠色觸鬚把手臂撿回後縫合。

  殺伐將看向木菩薩,見其點頭,腳下生雲再次飛到天上,道:「你那師姐我們三人有所耳聞,聽說用身子換取法術法寶。」

  清風一聽頓時動怒,道:「大長老,審問便審問,您若提無關的事恕弟子難從。我敢為了師姐跟虞規拼命,自是不怕死。」

  眾人皆驚,心想這清風真是膽大包天。葉織袖蹙眉,苑晴柔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哈哈哈哈……」殺伐將大笑,「你在威脅我?」隨即掏出一塊令牌,又道,「果然重情重義。我提你師姐並非辱她,只是聽聞她信守承諾,得到法術後只傳一人,就連自己都不偷學,真否?」

  「師姐人品自是不需質疑。」

  殺伐將把手中玉牌朝清風扔下,清風接住。

  「這是我的令牌,今日審問一過,你持此令去鐵旗峰藏寶閣,取一冊『神將訣』拓本,從此以後水雲峰弟子可以修煉『神將訣』。完事之後將令牌給晴柔,她會與我送回。」

  清風沒有道謝,卻道:「師姐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為了法術委身,大長老的好意弟子心領,不過我水雲峰不受別人施捨。」

  「有骨氣,」殺伐將道,「這不是施捨,剛才我斬了你,雖是為了審問,但也有違宗門規定,這是補償,也是懲罰。」

  清風聽後收下玉牌,既是補償,他也不必說謝。

  「你雖殺我後輩,我卻有些欣賞你了。」殺伐將道,「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今日比試之時,你為何用盡那種子的真氣使出木牢,而不是攻伐手段,這豈不是白白浪費?還是說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我不想讓台下的人看見,或是讓虞規逃脫。」清風道,「因為我要用最殘忍的手段虐殺他。」

  「這……」眾人不禁一驚,心想這清風剛剛表現都很好,不卑不亢,為何此刻要露出這種魔修般的性格。

  「你為何如此?」殺伐將道,「虞規已至黑甲之境,你又如何殺得了他?」

  清風把那夜在窗外的所見以及自己歸還玉牌的事講出,就連那罵人的話都一字不差地複述。

  有人露出微笑,心道這小子還真是奇思妙想。

  「我雖未練成黑甲,」清風道,「但我氣力卻是不差,『神將訣』無盔,我想著只要瞄準頭便可以。」

  「所以你是先砍了虞規的頭,才又肢解了屍身?」

  「不全是,」清風點頭,「我先一刀中了他的喉嚨,他黑甲卸去後才砍了他手腳,刺毀內臟,最後割了頭。」

  眾人見清風說得平淡,心想此子心性看似溫和,硬起來卻也真夠狠,日後定能成大事。

  「可虞規並不弱,」殺伐將道,「他怎會被你找到機會砍中喉嚨?」

  「我發現了他的秘密,說出來後他便慌了。」

  「什麼秘密?」

  清風又說了一遍還玉牌的事,接著道:「第一天比試時我偷偷去了他屋裡,發現他在地下暗室囚禁凡人少女,供他虐待淫樂。」

  「什麼?」眾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