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衝突

  立秋,白虎當值,大凶。💔🐉 ➅❾ˢⓗⓤX.Ćσ𝐦 💔🍓

  四座寬廣的平台呈「十」字分布,平鋪在大地上,近千人聚在一起,這場面仿佛回到了選拔那天。

  「轟隆隆」的聲音震得大地發顫,四塊巨大的石碑拔地而起,對應四座擂台。每方石碑上都刻了幾百個名字,兩人一組。因石碑高聳,無需靠近便可以抬頭看得清楚。

  許清心帶著三人尋找自己的分組,清風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刻在石碑上,頗有些牴觸,因為那石碑就像是墓碑。

  「咱們都在東擂台,順序靠後,可以先看看別人的實力。」許清心說罷,準備領三人往東廣場去,周圍的人看到她,紛紛議論起來。

  李沐寒與陳婉溪聽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詞彙,見他們的眼神方向,似乎是在說自己。想起平日裡師姐的教誨,心想這四峰的人果然沒素質,平白無故就要罵人。

  許清心低著頭,不敢看別人的目光。一些男人帶著淫笑,交頭接耳,同時又上下打量。

  睡過的開始吹噓自己當時有多猛,沒睡過的聽得心痒痒,便從頭到腳使勁看著許清心,恨不得眼睛變成手,把她的衣服扒光。

  許清心加快腳步,想要快點離開這兒。清風開始找理由,找一個能讓自己心安理得殺了他們的理由,然而他找不到,現實有時就是這般,有的人明明賤得要命,卻罪不至死。宰了他,倒成了自己濫殺無辜。

  一些人見水雲峰只有區區四人,膽子也大了起來。許清心的名聲蓋過她的實力,大多數人都忘了這女人有多強。他們開始口無遮攔。

  「許清心,來這麼早不困啊?不知道昨晚是和睡的,也太不濟事。」

  「我頭幾天新學了門法術,你想不想要?一會咱們找個樹林,褲子一脫,把事一辦,我便給你。」

  幾名光膀子的大漢站了出來,又道:「看她走路挺利索的,昨夜上她的一定不是我們鐵旗峰的人,不然她今天都下不了床,就算下了床,走路也得岔開腿。」說著開始模仿起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般下三濫,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許清心是什麼樣的人,只是見別人說得開心,自己便也跟著笑了笑。

  一些女人也跟著笑,他們還假裝生氣,對那些滿嘴污言穢語的人抗議。說什麼許清心這麼做是迫不得已,出賣身體是無可奈何之計。她們把她描述成一個骯髒而可憐的人,這樣她們既能收穫侮辱人的快樂,又能因為體恤她而自我感動。

  李沐寒與陳婉溪不是傻子,他們自然能從這些卑劣嘲諷中聽出前因後果。李沐寒看向低頭的師姐,道:「師姐,他們……」

  「你別聽,」許清心道,「就當師姐求你,你別聽。」

  眼睛可以閉不視物,可耳朵是閉不上的,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她這麼說,只是因為心中已是一團亂麻。

  一些人見到四人中的李沐寒,以為她是女的,便道:「這位師妹生得貌美,不如來我們這。待在水雲峰,只怕你最後也得像你那婊子師姐一樣。趕快過來,讓哥罩著你。」

  李沐寒見人羞辱自己,心中氣急,平日裡修煉時以為自己厲害得很,可看到周圍這麼多人,他頓時怯了,甚至忘了真氣如何運轉。

  許清心拉住他的手,他愣住,下意識掙脫抽回,許清心雙眼的光瞬間黯淡,像是死了。

  陳婉溪看不過去,向來膽小的她卻是站了出來,對周圍人吼道:「你們要不要臉?一群男人這般碎嘴,修仙都修到狗肚子裡了!」

  「臭丫頭,」有人罵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胸前幾斤幾兩,敢跟爺們叫板,你等一會上擂台的,玩死你!」

  「誰怕誰?」陳婉溪道,「不把你打得叫娘,跟你姓!」

  「不用跟爺姓,」那人道,「跟爺睡幾晚就行,像你師姐那般。」

  陳婉溪說不過這麼多人,只好挽住許清心的胳膊,道:「師姐,咱們不理他們,擂台上師妹再給你出氣。」

  許清心感動得要哭,清風也不禁佩服。昔日客棧里,那個離家出走的單純姑娘只用半年,就從一個對未來充滿恐懼的剛入門弟子,成長為如今滿是骨氣與自信的修士。也許這也要歸功於她的單純。她夠直接,夠簡單。

  幾人繼續往東擂台去,不到二里的路,仿佛要走上一年。

  終於,許清心碰上了最不願碰上的人。

  虞規站在南擂台邊上,看到水雲峰四人,上前攔住了去路。

  「許師妹,上次那晚可是讓師兄我回味無窮啊,」虞規道,「那晚沒有十次,八次也有了吧,聽別人說,你白天離開我鐵旗峰時,差點路都走不成。這都怪師兄粗魯,不懂憐香惜玉,勁使得大了點。不過話說回來,師妹你久經床幃,我若不用勁,只怕你也不滿足吧?」

  虞規的話引起眾人鬨笑,而他說這些話時卻只瞄了許清心幾眼,多數都是在觀察清風的表情,好像這些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媽的,我是忍不了了。」

  許清心一聽,里暗呼「不好」,剛要去攔,只見清風已經沖了出去。

  英雄救美只是個好聽的詞兒,到了現實中全變了樣。清風剛來到虞規近前,便被其上前絆住腳,同時身邊又竄出一條壯漢。兩兄弟一人擒住一條胳膊,直接將清風按倒在地。

  虞規一腳踩在清風背上,掐了個訣,右手出現一柄板斧,他將斧刃貼住清風脖頸,道:「小子,你真有膽量,敢衝過來,你是嫌時間太慢,想早點死嗎?」

  這時,一俊朗的年輕人站出來,道:「大師兄,宗門有規,禁止弟子私鬥,你莫要糊塗。」

  「秦師弟,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虞規看向那人,「這小子當眾衝過來,怎能算是私鬥?是他不自量力挑釁在先。」

  「大師兄,你還是放了他吧,」那姓秦的師弟又道,「有什麼事一會到台上解決。」

  「秦師弟,」虞規道,「我不像你這般好脾氣,我先剁了這小子的胳膊,我倒要看看在場的人誰敢告密!」

  「刷」的一聲,周圍天氣頓時變冷,許清心抽出李沐寒懷中的「飛花結玉」,冰冷的溫度讓李沐寒鎮靜下來。他後悔,為何衝出去要跟人拼命的不是自己。

  「虞規,放了我師弟。」許清心說得很慢,每吐出一個字溫度便降低一分,天空飄起雪,立秋一下子到了三九,一些人開始哆嗦起來。

  他們這才想起,這個讓人隨意侮辱的女人,本身的實力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