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牝母

  夜半,子時。更夫敲了三下鑼,聲音傳進客棧大堂。喝酒的人沒有回家,只是聽到這鑼聲後,都是放下手裡的酒杯,全部站起,面帶微笑地互相作揖。隨即各自脫下衣服,仔仔細細疊好,然後男女抱在一起,開始行那聚淫之事。

  店小二和掌柜沒有參與進來,只是互相微笑著交談。

  「今天這三人都是儀表堂堂,想必母親一定會喜歡。」小二道,「那愛喝酒的張口閉口提錢,應是外地商販到此,沒什麼可疑之處。」

  掌柜點點頭:「這三人的確都是好人選,可以成為咱們的兄弟姐妹,一起在母親的恩澤下享福行樂……」

  斷玉昆吾與師姐坐在桌前,夜深人靜之下,聽到樓梯上有人走過。他將自己的酒杯推倒,酒水在桌上蔓延。又取自己漆黑的佩劍,使一個障眼法,那劍竟是變成清風的模樣,倒在地上。斷玉昆吾與寒秀天香則是趴在桌上,兩人俱是裝作被迷藥暈住的樣子,等著看對方會有什麼動作。

  小二的敲門聲響起,誰也沒有去回應,那小二加大力度又敲了三聲,停了片刻後推門而入。

  他見三人俱是暈倒,本就微笑的嘴又翹了翹,道:「三位客官,時候不早了,小的燒了水,不知幾位是否要沐浴一番?」

  見沒人回應,他走到三人身邊,輕輕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清風」,又拍拍蜀山兩人的肩膀,確定他們都被迷暈之後,對外面道:「他們都倒了。」

  掌柜走進屋,他身材魁梧,有些力氣,一手一個拎起蜀山兩人。小二偏瘦一些,便去拉地上的清風,他不知道這是一柄劍幻化,只覺得作為一個男人,這清風實在是太輕了些。

  掌柜和小二把一伙人弄下樓,擺在院子裡,點起幾隻火把,又從一屋中抬出一尊神像。

  清風在空中看著院中的一切,見蜀山兩人昏迷不醒,心想他們應該是裝的,在看到自己之後,又不禁一樂,想著斷玉昆吾考慮得還真周到,不知用什麼法術變出來一個自己。等他看到那神像之後,卻是眉頭皺起,樂不出來。

  那神像他很熟悉,是個身披黑色羽衣盤腿而坐的女人,跟道觀中那尊有些相似,是『求子靈驗』的姑獲。

  「竟是這東西,」清風嘀咕一句,「我就說小時候看那姑獲總覺得詭異,果然是邪神。」

  掌柜與小二將姑獲像擺好,大堂後門開始走出一個個赤身的男女,似是被神像吸引而來。

  清風見狀眉頭皺得更緊,心想這群人不都是十分文明有禮,怎麼這會兒又都不知羞恥,一個個赤身裸體起來了。

  男女們看著躺在地上的三人,微笑的臉上多了一絲狂熱之色。他們圍在三人邊上,手舞足蹈地轉著圈,不時彎下腰,用鼻子去聞三人身上的味道。也許是因為靠近這姑獲神像,所以被其影響,文明的舉止一下子退回成蠻荒野人。

  「請母親顯靈,來決定這三人是否能成為我們的兄弟姐妹。」掌柜跪在地上,眾人也全部跟著跪下,頭搶地,雙臂抬起,手心朝上,像是等著承接什麼。

  那神像似有感應,閉著的嘴張開,裡面伸出五條黑色觸鬚,隨機捆住一人的腦袋和四肢,將其拖拽至半空。觸手一用力,那人直接四分五裂,血液和內臟淋在跪著的人身上。其他人聞到血腥味,紛紛起身,開始撲向背上淋血的人,將粘在上面的內臟分食,把血舔了個乾淨。至於那被觸鬚捆住的殘缺屍體,則是全都被姑獲神像吞下。

  斷玉昆吾偷偷看著一切,見有人身死,憋不住要動手,寒秀天香給了他一個眼神,讓其忍住。

  姑獲神像將屍體嘎吱嘎吱地咬碎吞下,緊閉的雙眼睜開,赤裸的男女們全都站起,開始呲哇亂叫,圍著神像扭動身體,胡搖亂擺,如同舞蹈。

  「我的孩子們,」姑獲神像發出聲音,「你們想和這三人成為兄弟姐妹,永遠相親相愛嗎?」

  「想!」男女們異口同聲,隨即停止舞蹈,圍跪在神像身邊,對著那盤起的雙腿撫摸親吻。

  「好了,」姑獲神像盤起的腿打開,「從今天起,你們便是兄弟姐妹,都是我聽話的好孩子。」話一落,神像雙腿深處伸出三條乳白透紅的肉繩,如同臍帶,只是更粗。

  三條臍帶纏住「昏迷」的三人,開始將其拖向姑獲神像的雙腿間,這過程跟分娩正好相反。

  清風看著下面詭異一幕,見蜀山兩人還不動手,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走後,他倆又中了什麼奸計,結果真暈了過去。眼看這兩人就要被臍帶拖進那不可言說之處,顧不了許多,降下祥雲。與此同時,那神像也忽地開口,道:「你們不是凡人!」

  寒秀天香睜開眼睛,右手一握,現出一柄銀色寶劍,皎潔得如同一段月光被握在手上。

  她揮劍斬斷三條臍帶,斷玉昆吾拉住「清風」,「清風」化成漆黑的劍被其握在手裡。

  二人使飛仙劍法懸在半空,正好看到了腳踩祥雲的清風。

  「這老君所煉的祥雲可不是易得之物,」斷玉昆吾道,「許師弟,你來頭不小啊。」

  清風尷尬一笑,道:「我宗門正好有兩朵,出門前長輩給的。」

  斷玉昆吾沒有繼續追問,劍指地上的姑獲神像,道:「你這妖邪,本體在哪,從實招來!」

  「蜀山弟子,」姑獲神像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敢用這種語氣和我對話。」

  「我管你是誰,」斷玉昆吾道,「蠱惑人心傷人性命,便是該死!」

  「我讓所有人相親相愛和睦共處,這有什麼不好?」姑獲神像道,「識相的乖乖放下手裡的劍,成為我的孩子,與我共享福倫,和你的兄弟姐妹們相親。」

  話一落,那群男女又摟抱在一起,完全不在乎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再次交媾起來。

  寒秀天香見這場景直欲嘔吐,斷玉昆吾擋在她身前,道:「三師姐,你退遠些,我自己對付這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