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殺人

  三隻鶴的速度遠不如祥雲,清風見狀問了一遍眾人意見,便將他們連人帶鶴一股腦收進肉牢之中。他以真氣催雲,速度快極,穿過一片晚霞後停了下來,把祥雲高度降低些,俯瞰下面那一座大城。

  下面正是楚陵,當日南殷崇岳離開崑崙後,便是來這裡發泄心中悶氣。

  清風踏雲而落,貓進一無人小巷,放出另外三人。

  秦忠看了看四周暗巷,又將目光放遠,見一座座瓊樓高閣聳立,道:「想必是到楚陵了。」

  「根據血蹤位置,出了楚陵城後繼續向南大約九百里,便是猇狂徒所在,」清風道,「師兄你見識廣,可知那裡是什麼地方?」

  秦忠點點頭,道:「據說楚陵之南多火山,其形如漏斗,噴灑熔岩,生人不敢靠近。」

  「想必那猇狂徒若想突破,也需要高溫鍛甲,所以武神通把他安排在那裡閉關。」清風道,「太陽將落,不如咱們今日在這裡投宿一晚,明日再駕雲前去。」

  另外三人聽後沒什麼意見,畢竟在肉牢里關了一天,多少都有些倦悶,需要放鬆一番。況且有血蹤之法在,猇狂徒也丟不了。加之這楚陵為南方第一城,繁華盛景非五峰仙門附近的渭城可比,兩位女士在仙門待得久了,也都想到處逛逛。

  幾人商議間,只見三名衣衫破爛的乞丐把一女子拖進小巷,那女子同樣破衣爛衫,還挺著個肚子,一會哀叫一會又笑,瘋瘋癲癲不似正常人。三個男乞丐撇下手中短棍,剛要扒下那女人的爛衣,注意到不遠處的清風幾人,又把棍子拾了起來。

  他們見清風與秦忠氣度不凡,紛紛握緊手中短棍,又見葉織袖師徒俱是貌美,淫慾甚興。

  中間那名最壯實的乞丐一隻手偷偷向腰後摸去,握住藏於身後的刀柄,道:「你們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沒事來這破巷幹啥?」說話間慢慢向前挪步,另外兩名跟上,他們很有默契,知道自己這大哥是要趁四下無人,先宰了這倆男人,奪其財物,再擄走女人,淫玩之後去換更多的錢。別看對方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那不過是因為吃得好罷了,像這樣養尊處優表面威武的廢物,他們也敲悶棍宰過幾個,頗有經驗。

  「你們是啞巴嗎?」乞丐大哥提高聲音,「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迷路了也不會挑個好地方。」

  他那「迷」字是個暗號,剛一說出口,另外兩名乞丐便扯下身上爛袍,朝著清風與秦忠蓋去,遮其視線,待整句話說完,大哥的刀便會插進一人肚子裡,另外兩人再合力按倒另一個,至於剩下的女人,恐怕早就嚇得尖叫腿軟,說不定還會尿出來,淋出一地的騷香味。

  爛袍確實遮住了清風秦忠視線,乞丐大哥也抽刀而進,對準了秦忠的肚子,只不過沒等他的刀見血,整個人便撲通趴在地上,一雙腳被藤蔓捆住。

  另外兩名乞丐見事情的發展跟預料的不一樣,拔腿就要跑,同樣被藤蔓縛住腳,栽倒在地。

  葉織袖捏住鼻子,嫌棄這三個乞丐身上的臭味,又道:「這楚陵看起來如此繁華,怎還會有這等人?」

  「你多久沒出過仙門了?」清風道,「越是繁華之地便越是藏污納垢,世俗里的水可不比仙門淺。」

  乞丐老大聽到仙門這詞,頓時心驚,腦子裡嗡嗡亂作一團,明白自己惹了傳說中的仙。他伸手抓住葉織袖的鞋,求道:「仙子娘娘,是我們有眼……」

  後面的話沒等說完,葉織袖忽地掐訣,三根尖刺從地上生出,扎穿了三名乞丐的脖子。她後退兩步,低頭看著鞋面上的髒手印,只覺作嘔。

  清風與秦忠知道這三名乞丐是該死的惡徒,但見葉織袖舉手間將其殺掉,二人不禁皺起眉頭,因為葉織袖殺人不是因為這些人惡,而是那大哥弄髒了她的鞋。

  「你殺人倒是痛快。」清風道。

  「難道他們不該死嗎?」葉織袖反問。

  「他們的確該死,」清風道,「但你是因為他們的罪過而動手,還是因為他們對你不敬才殺人?」

  「有什麼區別?」葉織袖道,「難不成你要因為這點事和我發火?」

  清風不再多言,因為他知道和對方說不通。

  葉織袖是明事理的人,但分對象,她的善惡與道德只建立在仙人與仙人之間,而凡人在她眼中不過是同雞鴨豬狗蒼蠅蚊子沒甚分別的東西,只是長得和她有些像罷了。更何況她連自己弟子都能毫不猶豫地殺掉,又豈能去考慮幾個凡人該死的點在哪裡。

  至於清風與秦忠,他們知道自己最後也會毫不留情地殺掉這三名乞丐,但這種殺和因為一隻蚊子叮了自己而把蚊子拍死是不同的,他們的殺是與對方站在平等地位上基於正義的私刑懲罰。

  在幾人沉默間,那女乞丐已經跑遠,徒留三具屍體躺在地上。

  林妃秀見狀圓場道:「天要黑了,咱們還是先找一家客棧投宿。」

  葉織袖冷哼一聲,看向清風,道:「你們都是大善人、是聖賢,就我是草菅人命的惡徒。你這麼有良心,何不把剛剛那女人追回來,跟她成個親,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你給當爹?」

  「我同情弱小,不代表我可以為別人毫無保留地付出,你沒法靠這個來綁架我,」清風道,「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世上再無這等不公的事出現。」

  「大言不慚,」葉織袖不屑道,「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自是怎樣都占理,我不與你費口舌。」說罷甩衣離去,林妃秀跟上,挽住對方胳膊,道:「師父,你別生氣,徒兒陪你去散散心。」說著對秦忠清風勾了勾手,示意二人跟上。

  四人前後出了巷子,只見寬闊的大路上行人往來不停,街邊商鋪林立,燈火輝煌,吆喝聲比唱曲都好聽。

  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專朝那衣著華貴的男人搔首弄姿,吐出甜言蜜語勾魂。林妃秀回頭瞪了眼秦忠,揚起握緊的拳頭,似在警告他如果敢回應那些女人,定要把其命根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