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那鎮裡便接近一千,」太子長琴道,「客棧里有一鐵旗峰弟子,神將訣已至銀甲之境,實力不俗。💙♞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他故意在人前顯露,不知會不會嚇退一部分人。」
「五峰仙門的人……」九天玄女道,「他可認出了你?」
太子長琴道:「我自報名號,他稱我殿下,頗有禮數,應是知道我身份。」
「想必你出現在這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九天玄女道,「到時你的那些仇家,還有覬覦你體質的人也定會至此,如此一來便不怕人少。」
太子長琴生來體質特殊,對真氣十分敏感。但凡修士行走世間,若不展露法術,很難被看出仙人身份,只能通過外貌氣質推測。但仙人以氣養身,難免有絲許真氣泄出體外,別人無法察覺,他卻能夠靠敏感的體質感知。更奇特的是,他還可以引天庭泄露的真氣入體。不過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他雖能引來真氣,卻是無法使出法術,只能用真氣滋養身體,勉強混個長生。
祝融死後,其家族遭到血腥清洗,一是他擔任南方神時結下太多仇敵;二來便是這太子長琴的特殊體質,得到他,便相當於得到了一顆用完還能自動補充真氣的丹藥,憑此可以在世間任意行走。
祝融的三個妃子帶著太子長琴四處逃竄,最後藏進崑崙。
太子長琴盤坐於玉琮之頂,將懷中古琴「棲梧」置於膝上,輪指撥彈,樂聲如曉風拂面,愉人心扉。三隻大鳥在空中翩舞,九天玄女也閉目聆聽諧律。
一曲聲斷,九天玄女睜眼道:「想來那群修士這幾日便要進山,今夜便張開法陣,成敗在此一舉。」
「好,」太子長琴收琴起身,「我與你同去。」
兩人分別跨上鳥背,大鳥振翅,向崑崙群山中的一處飛去。
夜裡的崑崙並非一片黑暗,這裡盛產奇珍異寶,亦有樹木花草會在晚上發出光亮,引來異獸,然後用藤蔓將其纏緊,腐蝕消化。
二人三鳥來到一處山間,這山上沒有草木,岩體裸露在外。山壁上有一洞,高二丈五,寬一丈三,被一副對開的鐵門堵住。兩扇門上各有一顆似黃銅鑄成的碩大虎頭,閉著眼睛,栩栩如生。兩顆虎頭的嘴中共同銜著一把劍,一顆咬著劍柄,一顆咬著劍鋒,那劍仿佛是一條閂門的橫木,只不過安在了門外。
似是感受到有人接近,倆虎頭閉著的眼睛倏地睜開。九天玄女上前,二虎張嘴,那橫在嘴裡的劍從中間斷開,變成虎口裡的兩條舌頭。
「九天玄女,你來作甚?」一虎問道。
「時候到了,來取我的獵物。」
「我兄弟倆用肚子給你看了這麼多年東西,」另一虎道,「總不能白給你幹活……」
九天玄女見那兩顆虎頭露出狡黠之色,道:「狴犴,當初若不是我出手,你們兩個虎崽子早就被分食,如今皮子緊了,竟敢與我討價還價。」
「今時不同往日,」一虎頭道,「之前我兄弟倆確實什麼都不是,不過現在法術大成,又為你在這守了這麼多年,於情於理你都該給點補償。」
九天玄女嗤笑道:「那你們想要什麼補償?」
二虎一聽,眼睛看向太子長琴身後的三隻大鳥,道:「聽說祝融的妃子貌美無雙,讓她們變成人形,輪流讓我兄弟倆嘬幾口奶,我就讓你進去。」
「放肆!」三隻大鳥罵道,「我三姐妹何等尊貴,豈容你這賤畜言語猥褻!」
「別裝了,」一虎頭道,「祝融活著的時候你們自是高貴,可他一死,你們便是沒人要的野雞。聽說你們為了保住他的血脈,不管是鳥身還是人形,可都沒少讓人騎,只可惜這小子是個廢物,沒全沒他爹的能耐,只是個躲在後媽懷裡哭的野狗崽子。」
太子長琴臉色一變,想起這三位娘娘之前為救自己受過的屈辱,直接上前,舉起懷中瑤琴便要砸上虎臉。
九天玄女伸出左臂攔住他,手中豎握著兩柄帶鞘的劍。
「你那琴寶貴,別為了這點事毀了。」
說罷,她右手握上一劍柄,唰地拔出寶劍,劍身上透著森冷殺氣。此劍名為「秋刑」,另一柄未出鞘的劍名為「霜厲」。這兩柄劍同「飛花結玉」一樣,皆為老君所鍛,隨西王母四處征戰,斬下過無數妖首魔頭。
秋刑的劍鋒抵在那銅鑄似的虎頭上,刺出一滴血。
「九天玄女,有種別用這劍,」那虎頭不忿道,「仗著西王母的金甲寶劍逞凶,算什麼本事?不服咱都化成本體,看看到底是誰牙尖爪硬。」
九天玄女聽後冷笑一聲,手中秋刑一划,在虎臉上割出一道口子,沒等她再動手,那虎頭直接求饒。
「別,我錯了,」它道,「我兄弟倆太久沒見你,有些悶得慌,剛剛是與你開玩笑呢,這就把門給你打開。」
九天玄女聽後收回秋刑,喝道:「動作快點。」
「馬上……馬上……」
虎頭說罷,只見兩扇門底部各長出一隻爪子,倆爪子抓上地面,兩扇門慢慢地向外打開。
也許是這門太久沒開過,像是長到了一起似的,開門時有血液從門縫裡流出,痛得狴犴兩兄弟一直叫喚。
當大門完全打開時,兩兄弟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九天玄女一行人剛要進去,那虎頭強忍著痛道:「玄女娘娘,等你把裡面那傢伙帶走,是不是就可以放我倆自由了?」
「自由?」九天玄女道,「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倆實力太弱,出去崑崙就得讓人逮住,或者直接被崑崙中其他妖魔吃掉,確定想要自由,而不是我的庇護?」
「那我兄弟倆再想想……再想想……」
九天玄女冷哼一聲,將一柄劍插到地上,防止這狴犴兩兄弟突然關門,隨即進入門中,太子長琴與三妃緊隨其後。
門的裡面散著幾顆發光的石頭,不算太黑,但卻是惡臭無比,像腐爛的屍體埋進糞便里。三妃被熏得發出怪聲,九天玄女也不禁捏住鼻子。太子長琴因體質敏感,差點暈了過去。
「你先出去,」九天玄女回頭道,「這裡用不到你,在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