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亞托克斯的內心！有狗匕！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先去尋找亞托克斯一行人，那左池就不那麼著急進入艾卡西亞的疆域了。

  飛行在空中，左池將自身精神力完全釋放開來，仔細尋找著亞托克斯和他的暗裔軍團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亞托克斯一行十幾個暗裔的氣息迭加在一起太過恐怖，左池幾乎沒有耗費什麼力氣就鎖定了一行人的位置。

  就像當初第一次遇到內瑟斯時的那座古城一樣，此時亞托克斯一行人同樣身處一座廢棄的古城之內。

  在見到亞托克斯一行人之前，按照左池對暗裔的了解，他們現在肯定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可是，當左池真的來到亞托克斯等人面前的時候，他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你們這是.」

  左池前方，亞托克斯正和使緹拉圖、霍拉茲圍著一座沙盤不知道在模擬些什麼，這三個人應該算是一行人裡面最正常的了。

  因為除了他們兩個之外

  塔羅什、阿納卡等一眾暗裔正把紅凱形態的拉亞斯特扛在肩上，娜迦內卡和伊卡洛斯各自拉住拉亞斯特的一條腿，隨後一行人讓拉亞斯特岔開腿朝著前方那棵長滿尖刺的巨大仙人掌上撞去。

  「一群逆子，你們該死啊~~！！」

  「哈哈哈哈，拉亞斯特，我早就看你這幅死傲嬌的模樣不爽了！」

  「有本事放我下來，我跟伱們勢不兩立！」

  「放你下來幹嘛？今年的麥子還沒熟呢，輪不到你出場。」

  「.」

  眼前的一幕著實是刷新了左池對暗裔這一生物那殘酷形象的認知，同時左池也意識到，其實這群心智被污染的飛升者的心中同樣還留存著一抹真摯，只不過往昔這一抹真摯似乎被他們的殺戮和殘忍完全掩蓋了過去。

  察覺到左池的到來，一眾暗裔這才將肩上扛著的拉亞斯特放了下來，紛紛朝左池招手。

  拉亞斯特先是朝身旁的一眾暗裔冷哼一聲，隨後也朝前方的左池打了個招呼。

  對於這群暗裔來說，左池應該是除了將軍亞托克斯之外他們最為尊敬之人了。

  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左池拖著殘破的身軀將他們一個不落的從戰場之下挖了出來，最後又不留餘力的將他們復活。

  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左池朝一眾暗裔招了招手：

  「真熱鬧啊。」

  亞托克斯三人也朝著左池這邊走了過來，他好奇的看向左池：

  「遇到什麼事了嗎？什麼事都不用慌，我們會幫你。」

  聽到亞托克斯的話，左池的內心升起了一抹暖意，他抬起手與亞托克斯碰了碰拳：

  「說起來這件事可能已經和你們沒關係了，但我還是想問問你們的意見。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亞托克斯知道左池指的是後方的沙盤，對於左池他也沒有什麼隱瞞，徑直說道：

  「這是巨神峰地圖！」

  聞言左池語氣一窒，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愕：「你們準備對巨神峰的星靈下手？」

  左池是真的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個月不見，亞托克斯一行人就已經在謀劃這麼大的事情了。

  這簡直比當初亞托克斯隻身一人潛入弗雷爾卓德尋找半神肉身還離譜啊！

  要知道，弗雷爾卓德的遠古半神們雖然強大，但他們終究也只是符文之地的本土勢力，並且力量也只是位於頂尖半神的層次，如果暗裔數量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碰一碰。

  但巨神峰上可遠遠不是這樣的。

  或許星靈的力量並不會比亞托克斯更強，又或許巨神峰上如今只剩下了寥寥幾名星靈，但這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巨神峰作為整個符文之地的最高峰，它近乎要穿破這座星球的壁壘，在那裡，符文之地那禁止域外真神入內的法則將會變得極為薄弱。

  也就是說，亞托克斯一行人如果準備襲擊巨神峰的話，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遭到巨神一族的掃除！

  看著左池眼中的驚愕與擔憂，亞托克斯厲聲低吼道：

  「左池，佐蘭妮大概率已經被殺，我們也是時候開始對星靈的報復了！曾經星靈一族施加在我們身上的苦難，我們一定會盡數還回去。」

  看著面前有些歇斯底里的亞托克斯，左池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夜晚，早已荒廢的古城中心，不算活躍的篝火輕輕跳動著，將面前的左池和亞托克斯的臉照亮。

  其他暗裔都有意的退出了兩人的討論，將決定權交給了自己的將軍。

  左池眼眸倒影著火光，他看向面前的亞托克斯：「亞托克斯，將對星靈報仇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如今的我們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亞托克斯沒有說話，他只是注視著面前的篝火，他自然同樣知曉左池所說的這些東西。

  他雖然對自己的力量以及自己的軍團無比自信，但他卻從未小看過任何的對手，尤其是巨神峰！

  曾經，在身為飛升天神的那段時間裡，他曾親自跟隨瑟塔卡女皇飛上過巨神峰的峰頂，並在那裡感知到了源自巨神的力量。

  那是一股讓他生不起絲毫抵抗之心的力量，能夠輕易將他的一切都傾覆的力量。

  只是，不去找星靈尋仇，他們又該做些什麼呢？

  亞托克斯不得不承認，在與自己往昔的同胞們相聚並且殺死佐蘭妮之後，他的內心真的暢快了很長時間。

  可是，在經過了這短暫的暢快之後，他卻又再一次恢復到了往昔的模樣。

  他的靈魂終究還是不可能離開手中巨劍，他終其一生或許也就只可能是這樣一幅醜陋骯髒的模樣了。

  他既無法自我解脫，又無法恢復到自己最為嚮往的模樣。

  而既然這樣，不如就繼續讓這個世界擁抱湮滅！

  又一次，亞托克斯和他的同胞們將手中武器對準了這個世界，他們準備先殺死曾經囚禁他們的星靈，隨後與這個世界一同歸於虛無。

  或許只有那樣，他們才能夠迎來最終的解脫。

  篝火前，左池和亞托克斯陷入了沉默當中，最終，還是左池輕聲說道：

  「亞托克斯，我是從恕瑞瑪的皇都來到這邊的。」

  亞托克斯的身體輕輕晃動了一下，但他還是絲毫不以為意的問道：

  「有什麼事情嗎？我應該很久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恕瑞瑪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我現在只想拉著整個世界陪葬！」

  左池緊緊盯著亞托克斯的雙眸，語氣很是低沉：

  「剛剛復國的恕瑞瑪根本沒有可用之人，大量的流民都被澤拉斯奪走，阿茲爾現在孤掌難鳴，徹底陷入了困境。」

  「澤拉斯手下有整整一百多個半神級的巴凱！並且他還研發了一種與太陽圓盤類似的東西，可以為這些巴凱提升力量。」

  亞托克斯依舊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左池。

  左池則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我從奈瑞瑪桀為阿茲爾偷出了太陽聖徽，太陽圓盤再一次具備了製造飛升者的能力，但澤拉斯顯然不會留給阿茲爾多少時間了。或許，再要不了多久，這個剛剛重新興起的國家就會再次走向覆滅。」

  說到這裡，左池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他和亞托克斯之間也再次陷入了安靜的氛圍中。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就連篝火都要熄滅了的時候，亞托克斯才放開了握的有些發白的手：

  「暗裔已經與恕瑞瑪沒有關係了，左池。」

  亞托克斯的語氣很輕，但是又好像蘊含著無限的重量：「如今的我們哪裡還有當初的樣子？我們已經不配被稱之為飛升者了，我們回不去了。」

  「從第一次將手中屠刀對準同胞時起，我們就已經失去了為恕瑞瑪而戰的資格。」

  「我無顏去面對瑟塔卡女皇，或許如今我們的處境，正是對我們這些甘願墮落之徒的懲罰吧。」

  這是第一次，左池聽到亞托克斯用這種釋然而灑脫的語氣描述一件事情。

  左池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許多東西，這是以前左池從未感覺到過的。

  「可恕瑞瑪需要你」

  左池依舊想要做最後的補救，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就連亞托克斯和他的軍團都不肯幫忙的話，那就算卡薩丁成功飛升了就如何，恕瑞瑪依舊不可能逃脫覆滅的命運。

  「無所謂了。」

  亞托克斯輕輕搖了搖頭，緩緩站起來。

  「其實說起來，如果想拉著世界陪葬的話，恕瑞瑪帝國也是這世界的一部分，哈哈哈。」

  說到最後，亞托克斯的聲音中又再次帶上了他那標誌性的大笑，似乎真的已經徹底釋然了。

  不知何時，亞托克斯的軍團成員以及拉亞斯特已經全部來到了他的身後。

  目光在夜空中交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左池卻都知道，無論亞托克斯如何選擇，他們都會堅定不移的追隨在亞托克斯身後。

  輕笑著搖了搖頭，左池有些無奈的對面前一眾暗裔笑罵道：

  「那我可先跟你們這群傢伙說好了，我雖然會竭盡全力幫助阿茲爾，但是如果情況不對，我可是會直接帶著我的寶貝直接跑路的！」

  見說不動亞托克斯一行人，左池倒也沒有再繼續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與眾人聊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趣事。

  「你們找到佐蘭妮了？」

  「那傢伙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估計是真的死了。」

  塔羅什瓮聲瓮氣的說道：「原本我還想著把她的腦袋擰下來送給將軍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使緹拉圖則用滿是御姐氣的聲音笑著問道：「左池你呢，跟澤拉斯交手了嗎？傳聞這個卑鄙之徒的實力不弱，內瑟斯和雷克頓一起上都打不過。」

  「那還用說，我可不只是遇到了澤拉斯，我還遇到了拉莫斯，拉莫斯你們認識嗎？」左池一拍大腿，意氣風發的說道。

  聽到拉莫斯這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一眾暗裔也都來了興致，與左池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不過自始至終，亞托克斯都沒有再說話。

  他就靜靜地坐在眾人的身旁，眼睛注視著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拉亞斯特來到了亞托克斯的身旁。

  「你在擔心嗎，亞托克斯。」

  亞托克斯看向身旁的拉亞斯特，釋然一笑：「當然沒有，怎麼會呢。」

  「是嗎.」拉亞斯特輕聲呢喃道。

  最後，拉亞斯特拍了拍亞托克斯的肩膀：「亞托克斯，無論做什麼，我們都會跟你一起！」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推移，在結束討論之後，眾人都回到了各自的角落，場中安靜了下來，唯有那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息的風暴依舊在夜空中肆虐著。

  左池準備等天亮之後就前往艾卡西亞，然後帶上卡薩丁直接回去恕瑞瑪。

  他能夠做的努力都已經做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既然亞托克斯等人已經有了決斷，那他肯定不能再強求什麼。

  不知不覺間，左池睡著了，不過在朦朧間，他好像聽到了陣陣沙漠獵犬的低吼聲。

  這陣低吼聲很是密集，很顯然，這個沙漠獵犬族群的規模應該很大，起碼也要有數十隻。

  不過左池倒也沒太過放在心上，畢竟沙漠獵犬這個種族在恕瑞瑪沙漠中實在太多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規模頗大的沙漠獵犬族群或許會是致命的，畢竟這些獵犬一旦認準了獵物，他們便會對其展開不死不休的追殺，直到將獵物徹底撕碎才會停下。

  但這種普通人的煩惱到了左池以及一眾暗裔的面前，似乎就不能再稱之為煩惱了。

  不過，就在左池準備繼續睡下去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自己周圍的亞托克斯等人居然同時站起身來，眸光同時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察覺到這一點，左池同樣睜開了眼睛，起身來到了亞托克斯的身旁。

  「亞托克斯，怎麼了？」

  亞托克斯的眸光依舊盯著那個方向，並且他沉聲說道：「同族的氣息。」

  「！！！」

  左池的眉頭猛地一跳，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自己的大意。

  沙漠獵犬，或許真的沒有什麼稀奇的，但如果這個物種一旦和暗裔結合到一起，那可就有點說道了。

  「能感覺到是誰嗎？」

  亞托克斯點了點頭，同時沉聲說道：「來了。」

  就在亞托克斯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左池耳邊傳來的獵犬低吼聲已經變得無比響亮，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同樣抬頭朝著前方看去。

  就在眾人前方那條長長的上坡最頂端，接著天空中圓月的映襯，一群沙漠獵犬站定了身體，目光相隔百米與亞托克斯一行人交織在了一起。

  夜空中，月亮將冷白色的光芒灑下，亞托克斯等人都看清了前方的那些身影。

  為首的是一隻頭顱周圍一圈被鋒利的鋒刃籠罩的沙漠獵犬，相較於其他沙漠獵犬，這隻獵犬的體型最大，並且她的左耳處還垂下了一根匕首掛墜樣式的金色飾品。

  在她的身後，眾多頭頂長有一把巨大刀刃的獵犬同樣在虎視眈眈的看著這邊。

  百裂冥犬——納亞菲利！

  當亞托克斯看到前方的沙漠獵犬族群時，他那原本平淡死寂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極為明顯的錯愕。

  就好像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昔日的同族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亞托克斯覺得維魯斯找了兩個人類基佬的身體做肉身、拉亞斯特沒能成功奪舍人類肉身就已經足夠離譜了，結果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還有更離譜的！

  這奪舍一群狗算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相較於亞托克斯眼中的錯愕，此時他身旁的其他暗裔眼中卻都浮現起了無比濃郁的忌憚之色，他們全部握緊了自己的武器，渾身肌肉都在此時完全緊繃起來，甚至就連拉亞斯特也同樣如此。

  左池一直在觀察著眾人的表現，他知道，納亞菲利的實力應該會非常強，應該跟亞托克斯處於同一梯隊。

  良久的沉默之後，上方納亞菲利那嘶啞而低沉的聲音率先傳來：

  「亞托克斯，好久不見。」

  亞托克斯雙手抱胸，睥睨的看向納亞菲利，隨後一臉認真的說道說道：

  「納亞菲利，你來這裡，是需要我幫你找一根骨頭嗎？」

  左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