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川平靜的望向前方，輕聲道：「老師收每一位弟子，都有其原因，我也不希望師兄弟之間有一天會站在對立面。」
葉伏天若有所思，隨後又道：「老師似乎並不喜界戰，為何又培養死士？」
「之前老師便說過，想要做一些事情，自然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有沒有老師的存在，死士都會有，他們或來自軍中、或是從小便被特定的培養，只是老師能夠讓他們更強一些，甚至，一些自知修行終生無法前行的軍中死士，寧可接受老師的改造。」
律川開口道：「但縱然如此，老師也稱其有違天道，只在有戰事的情況下才會培養一批這樣的人，譬如空界之戰，又或者皇族那邊的命令，你可知天忉王為何對老師成見很深？」
「為何？」葉伏天問道。
「天忉王掌控西境大軍，乃是皇城外最強的一支大軍，他想要鑄造一支死神軍團，希望老師出手，他甚至認為，老師不僅僅能夠改造賢者，甚至還能夠改造聖人，他曾多次向陛下諫言向老師試壓，但都被老師回絕了。」
「這麼說來，帝昊攜擊敗東辰之勢，想要拜入國師府，是否有此原因？」葉伏天忽然間想到帝昊拜師之事，但國師問及他們求道為何之後，最後選擇了他。
「也許有吧。」律川道。
「那麼，老師能改造聖境修行之人嗎？」葉伏天目光望向律川問道。
「聖境修行之人已經是邁出了關鍵一步，超脫凡俗，脫胎換骨，蘊藏無窮潛力，無論能與不能，老師都不會去做的。」律川道：「所以，自然是不能。」
「明白了。」葉伏天點頭，兩人隨意的聊著，隨後葉伏天便獨自去修行了。
雖然體魄強橫至極，但被聖器以道意鎮壓，他還是受傷不輕的，自然需要恢復。
這件事很快便平息下來，攝政王並沒有和國師正面碰撞，否則，怕是會掀起不小的風波。
神州歷一萬零二十二年接近尾聲，大離皇城越發繁花熱鬧。
自神州歷以來，已經一萬多年的傳統，無論在神州的哪一界，都有著相似的習俗，只是重視程度不一樣。
不過若是有條件，簡單的年末聚會自然是少不了的。
年末這一天，大離皇朝的皇宮亮起了絢麗璀璨的燈光，歌舞昇平，皇室宗親以及王侯公卿盡皆匯聚於皇宮慶賀，但大離國師卻沒有去，沒有人會責怪大離國師，也沒有人敢。
皇室之人都知道，國師並不喜歡熱鬧，每年的年末都會喚醒他沉睡的女兒，一起跨年。
離皇曾親自過問過國師女兒的問題，然而國師卻回絕了離皇的好意，只是稱沒辦法醫治，便是人皇也一樣。
諸人並沒有懷疑國師的話，若有辦法，國師豈會耽誤自己的女兒。
只是猜測，國師之女，究竟得了什麼怪病？
…………
國師府，安靜和祥和，國師和一行弟子一起用了年末晚宴。
之後諸人各自回去休息，國師陪著菲雪坐在院落之中，父女二人顯得很是隨意，竟席地而坐，抬頭望向漫天繁星，只是煙花綻放之時，繁星的光芒似乎都被遮蓋住了，然而卻不知菲雪她是否能夠看見。
「老師，您找我？」葉伏天來到這邊，看向國師問道。
「過來坐。」大離國師笑道，葉伏天點頭，便來到國師身邊坐下，菲雪露出一抹淺笑，第二次醒來葉伏天看到他，依舊感覺到惋惜以及淡淡的傷感。
「聽說不久前在西山你獨自試煉，已能夠抗衡妖聖了？」大離國師開口問道。
「很勉強，只能在妖聖面前自保，終究還是受到修為限制。」葉伏天開口道。
「聖和賢一步之差，的確難以衡量，你能夠和妖聖戰鬥，甚至在燭龍妖聖手中活命，已經是極為難得了，大離皇朝一百年，也難有一人。」大離國師道。
「但終究還是賢，聖道遲遲無法踏足。」
「修行本身便是水到渠成的過程，時間到了，自然便成了，入聖需契機，乃契合大道，何須在意一時。」國師繼續道：「我收你為弟子還沒有教過你什麼，今日，便傳授我修行功法中的其中一篇於你。」
「老師，我自有自己的修行功法，您的修行之法並不一定適合我。」葉伏天並沒有欣喜答應。
若是初來大離，能得大離國師傳授最頂尖的修行之法，他必然心中竊喜。
但如今，國師傳道，他反而感到心中慚愧。
「若是不適合你，我便也不會傳授於你了。」國師笑著說道：「我修行之法名為參同契，包羅萬象，其中包括數篇，擁有玄妙莫測之能，甚至可感知萬物、觀星象變化、看人之氣運，不過我傳授你的只有其中一篇，也是最適合你的，以身體為爐鼎，以神為引，以大道五行為氣，煉天地乾坤之力，使得你與天地大道相通，更好的感知天地之道，若戰鬥之時，身軀爐鼎燃燒，可借天地之道，若我沒有看錯，應該會非常適合你。」
葉伏天心頭微凜，看向國師。
世人傳聞，大離國師博學，精通多種能力，無所不能，甚至有些小道傳聞，大離國師擁有神鬼莫測之能，到了他這修行境界，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境界高深，便被人傳得神乎其技。
但如今看來，大離國師的確修行有特殊的能力。
這功法參同契，必然是極為了得的大道之法。
而且國師稱，他還能夠觀星象變化，看人之氣運。
這麼說來，國師能夠看到他的氣運？
「老師當日收我為弟子，莫非除了求道理念之外，還因為氣運？」葉伏天問道。
「氣運之強弱並不能體現什麼，與此無關。」國師開口道。
葉伏天點頭，縱然功法玄妙莫測，能觀氣運，大概也只是非常粗略一觀，不可能真能夠看到他人命數，即便是強大的星術師，都沒有這樣的能力，也只能測算大概。
「我現在傳你道法。」國師開口道，葉伏天點頭，隨後便感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籠罩他的身體，國師的眉心之處一道道光芒閃耀，朝著葉伏天的眉心而去，直接鑽入其中，頓時在葉伏天腦海之中，便多出了許多東西。
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
大離國師認為葉伏天適合，因而親自傳道。
閉上眼睛感知了一些時刻，葉伏天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國師已經不在了，但菲雪依舊還坐在那，面向他，如若她能看得見的話，眼睛必然會更好看。
「老師呢？」葉伏天問道。
「休息去了。」菲雪道。
「我剛才參悟了多久？」葉伏天道。
「半個時辰。」菲雪回了一聲，葉伏天輕輕點頭，望向國師那邊，他本還想請教一些問題。
「爹讓我轉告你，若有什麼猶豫不決，隨心，問心無愧便可，否則若心境有瑕疵，會影響到你的修行。」菲雪對著葉伏天開口道，葉伏天心頭暗凜，看向菲雪，隨後笑著道：「老師看出來了？」
「哪有師尊傳道都推脫的。」菲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而且，你別忘了，我可是能夠感知到你的情緒變化呢。」
葉伏天聳了聳肩，反而顯得不那麼在意了。
也許，的確是他太自以為是了，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毫無破綻的。
縱然國師可能不會知道他的身份，不會想到他來自夏皇界，但他來到國師身邊修行，又豈能看不出一些事情。
人終究不可能沒有感情，而感情的轉變，便能夠被人探知。
只是，如若國師知道他來大離是為了殺離爻，是否還會讓他隨心，問心無愧便好？
「這麼說來，我在你面前豈不是毫無秘密了？」葉伏天笑著道。
「那是。」菲雪笑著道。
「既然我都毫無秘密了，你是否也要分享下你的秘密。」葉伏天道：「為何你體內之物，會讓你一直陷入沉睡才能自保？」
「你想幫我？」菲雪感知到葉伏天的情緒有些詫異，她抿嘴輕笑，父親都沒有辦法，甚至人皇都做到的事情，這傢伙竟然會生出想要幫他的想法。
「即便現在沒辦法，說不定以後能解決呢？」葉伏天認真的道。
菲雪自然能夠感覺到他的善意，那是發自真心實意的，她對人情緒的感知從來不會出錯，那是內心真實的情緒，無法偽裝。
「上次對你說過，我體內有不祥之物，事實上，這不祥之物卻是一件至寶，融入了我的體內，正因為它的存在，我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敏銳清晰，不僅僅能夠感知到人的情緒，還能夠感知到世間萬物，汲取其中力量，但因其力量太強，一旦爆發，我的境界遠不足以支撐我的身體承受這股力量，便會死亡，所以，父親讓我以沉睡來化解。」
菲雪面向葉伏天對著他開口，隨後笑道：「現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
葉伏天實則上次便已經猜到了，此物能夠讓世界古樹異動，這可是以前從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PS：感謝『書舞扇江湖』升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