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男人詫異的聲音里裹挾了一絲不安,「她不會……」
兩秒鐘的寂靜後,耳機里響起刺耳的噪音。
唐塵摘下耳機的同時,眼淚也掉了下來。
她的監聽設備被發現了!
那個勁裝男人的警惕性很高,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他的身份可以說呼之欲出!
這一晚,唐塵睡的很不好。
一會兒夢到傅矜夜逼自己不停的妥協退讓,一會兒又夢到他一瘸一拐的在路上攔車幫忙救自己……
葛衡為了讓唐塵開心,親自下廚準備早飯。
早飯是他從外面買來的,然後換到家裡的廚具里。
唐塵平時戴的紅圍裙穿在葛衡身上就是個大號肚兜,他端著豆漿出來,看到唐塵下樓。
「早飯準備好了……」葛衡放下豆漿抬頭,看到她眼底發青,「沒睡好?遇到麻煩了?」
他摘了圍裙走過去,抬手去摸唐塵的臉。
唐塵微微側頭躲過,「有點著涼,吃過飯我再睡一會兒。」
「那快吃吧。」葛衡拉開椅子,等唐塵坐下的時候往前一推,「我去拿油條跟鮮蝦包,我還準備了粥。」
「謝謝。」唐塵拿起勺子。
放了一勺糖,又放了一勺。
葛衡返回餐廳,看到唐塵還在加糖,急忙按住她的手,「夠了!」
「啊?」唐塵回神,咧嘴笑笑,「糖好像加多了,沒事,加點水就行。」
葛衡坐下,滿眼擔憂。
「塵寶,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唐塵把粥推到葛衡的面前,「我昨天做了個夢,夢到我跟楚門一樣,生活的世界都是假的。」
葛衡微不可察的蹙眉,把自己面前的粥換走了唐塵甜度超標的豆漿。
唐塵怔怔看著他,「你不是不吃甜?」
葛衡指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導演讓我吃,我就要吃!」
噗嗤!
唐塵被逗笑了,葛衡臉上也才浮現笑意,催她快點吃,吃完再去睡一會兒。
沒準會做個好夢。
逐北跑步回來,唐塵剛吃完早飯。
「你給邢秘書打個電話,就說我不舒服,上午不過去了。」唐塵起身,跟逐北交代了一句上樓去補覺。
葛衡也跟著上樓,頭也不回的對逐北說,「廚房還有飯,你吃過了收拾!」
他追著唐塵上樓,又講了個冷笑話哄唐塵開心。
唐塵回房後沒一會兒,葛衡就換了衣服外出。
逐北收拾好廚房,去敲唐塵的門,「葛衡出去了。」
房門打開,唐塵已經換了好了衣服,「走吧。」
「您沒事嗎?」
「沒事。」唐塵指了一下眼底,「我化了個病態妝而已。」
逐北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他不懂化妝品的妙用,但大小姐的語氣跟走路的姿態,都不似早晨那樣病殃殃的,也就放下心。
兩人驅車前往拘留所。
因為尚宏有立功表現且沒有造成實際上的傷害,被教育一番保證不會被再哄騙犯罪後,就被放了出來。
作為有前科的人,他還需要交一筆保證金,保證他三年內不會再犯。
顧警官正跟尚宏告別,叮囑他以後擦亮眼睛交朋友。
「謝謝顧警官!」尚宏視線一動,看到了唐塵,急忙揮手,「我在這!」
顧警官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唐塵,表情瞬間有點複雜。
想到昨晚在朋友衣服里找到的袖珍竊聽器,看唐塵的眼神又帶了戒備跟警惕。
「保證金交過了,能走了嗎?」唐塵沒理會顧警官,直接問尚宏。
尚宏看向顧警官,見顧警官點頭,才回答,「能走了。」
唐塵這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顧警官,憔悴的面容浮現一抹疑惑。
「這位是顧警官!」尚宏忙介紹,「我的案子就是顧警官負責的,要不是他找到證據證明我無辜,陸婧肯定咬死我給她陪葬!」
「分內事。」顧警官頷首。
「顧警官……」唐塵瞭然的點頭,主動伸出手,「抱歉,一下沒認出來,您穿上制服跟昨晚的氣場判若兩人。」
顧警官禮貌的握了一下手,「你好。」
「我跟顧警官第一次見,您稱呼我女士而不是小姐,可見顧警官有一雙慧眼。」
顧警官微怔。
他疏忽了這個小細節。
唐塵不過才二十五六歲,這個年紀一般都會稱呼『小姐』,要不是知道她是傅矜夜的前妻,他也不會叫她『女士』。
「哦,我看過新聞,您是傅氏集團傅總的前妻。」
「我以為跟傅矜夜上新聞最多的應該是他的白月光。沒想到我隱婚三年無人知,一朝離婚天下聞。」
尚宏察覺到唐塵對顧警官不友好,顧警官的臉色也很差,急忙打圓場。
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客氣話,尚宏才跟著唐塵離開。
回到車裡,尚宏直白道,「那個顧警官有問題?」
「我昨天撞見他跟黑衣勁裝男人在酒吧。」唐塵也不瞞著他,「我懷疑……」
她深吸一口氣。
「我要你去做一件事,證明我心中所想!」
「什麼?」
「我要你父親跟他移植器官的詳細信息!」
尚宏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他感覺那個黑衣勁裝男人酷似傅矜夜。
但他又怕給了唐塵希望,調查出父親的器官就是傅矜夜的之後,給她造成更大的打擊!
想了想,尚宏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三人吃過午飯,唐塵把尚宏送上了高鐵。
夜清瀾接到邢秘書通知,唐塵因病休息,以為她會休一天,沒想到她下午就來了公司。
他拿了文件過去,看她一副病態,不由得蹙眉。
「不舒服就休息,現在傅氏的形勢嚴峻,你要是病倒了,剛穩住的場面又要亂!」
唐塵閉著眼靠在老闆椅里,慵懶的晃著。
「我不接手的話,傅氏也是個亂。橫豎不會比之前更亂。」
夜清瀾讓邢秘書送熱茶進來,近距離觀察她的微表情,「要不要讓小劉護士帶醫生來給你看看?」
「不必麻煩了,因為我,再耽誤您朋友的傷情,得不償失。」
噗嗒。
夜清瀾手一滑,文件夾掉在桌上。
他伸手拿起,哂笑,「唐總怎麼知道我朋友是受傷,不是生病呢?」
唐塵睜開眼。
病弱的疲態下,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生病的人會千方百計的找好的醫院救命,只有受傷的人怕被人知道受傷的經過,才會躲起來讓人醫治。」